因酒醉而想將心裡頭藏着的事一次性的說個夠,完顏霖根本沒注意到懷中的身子變得僵硬,自是也沒能發現雪竹臉色蒼白。
去母留子,把孩子扔到冷宮自生自滅……
耳畔裡不斷的迴響着這些話,前半段被設計成爲蘇眠月替身的話已經不能讓雪竹放在心上,她原以爲自己至少還有些用處,能夠多留一段時間,她並不貪求長命百歲,只想護着孩子長大便好。
可完顏霖的一番話讓雪竹徹底絕望,憤恨的情緒讓雪竹無法再裝柔順,雙目猩紅的猶如困獸,她雪竹絕不會對命運低頭!
“眠月,不要再和朕鬥氣了,朕的耐性已經快告罄了,每日聽着大臣們逼宮請命要處死你,聽着暗衛稟報你在百姓心裡的地位比朕還要高,朕便忍不住動了殺意。朕絕不會允許這樣的你成爲別人的女人,得不到就毀掉,這是朕對你的底線。”完顏霖又囉嗦的說了一堆,雪竹只抓住了幾個重要信息,那就是在完顏霖的計劃裡,她和蘇眠月隨時可能會被殺死。
而且只要蘇眠月死了,她雪竹就更沒有活下去的希望。
想起蘇眠月曾不止一次的救過她,還給她安排了那麼好的後路,她卻因爲一時想岔了念頭而生生毀了自己,連帶着也讓恩人身陷囹圄,雪竹忍不住的眼眶一酸,淚水順着蒼白的臉頰滴落。
感覺到胸膛上傳來的溼潤感,完顏霖這才鬆開雪竹,只是醉眼朦朧的他依舊把雪竹看成了蘇眠月,捧着雪竹的臉親吻着她的淚珠兒,不斷的索取更多。
“不,不要!”被完顏霖珍寶般的對待,雪竹只覺得骯髒至極,努力的閃躲着想要躲避開完顏霖,然而她的力氣又哪裡能敵得過完顏霖?
撕扯之間,雪竹的衣衫被撕裂,只能大喊着讓宮人來救她。
可初霞和初晨兩個卻被完顏霖帶來的下屬押了下去,其他人也早退的乾乾淨淨,即便完顏霖的醉話真假難辨也是沒人敢聽的。
求助無望的雪竹,只能被完顏霖扔到牀上狠狠蹂躪着,可她有着兩個多月的身子哪裡能禁得起這般折騰,身下在完顏霖橫衝直撞進入之際便已經鮮血淋漓,小腹的抽痛感也讓雪竹明白這個孩子是保不住了。
掙扎過、懇求過,最後只能無聲的流着眼淚爲她可憐的孩子默哀,以眼神凌遲着在她身上發泄獸慾的男人。
雪竹身爲一個懷有龍嗣的妃嬪,結果龍嗣卻因與帝王歡愛而流失,這個消息很快便傳出皇宮成爲京都裡最大的談資,沒人敢言論帝王過錯,雪竹這個受害者反倒成爲大衆口中不檢點的女人,更有臣子上書請求褫奪雪竹的妃號。
太后在得知這個消息之後唏噓了好一陣子,但隨即想到雪竹的出身,便覺得定是雪竹引誘完顏霖纔會出事的,這樣的女子能孕育出好的子嗣來纔怪?
雪竹流產非但沒得到任何的憐惜,反而被太后的懿旨斥責,並讓雪竹抄寫經書悔過,爲未出世的皇嗣祈福。
後宮裡的事情蘇眠月自是不知曉的,這幾日都在調理內傷,身體已經大好,沒有完顏霖來打擾她最好不過。
不過蘇眠月內傷恢復的事除了碧蕪無人知曉,爲了避免再度被下軟筋散,蘇眠月和碧蕪在最初療傷的幾日便開始偷藏飯食,這幾日也是輪流吃新鮮的飯菜,另一個人則是繼續吃藏起來的食物,以免着道。
再說完顏霖原本因自己酒後糊塗而失去第一個子嗣而懊惱,卻在鍾刻回來覆命之後臉色陰沉的能當墨汁使用。
鍾刻調查的結果實在讓完顏霖難以接受,即便是在恆淵國,蘇眠月與季洵還是有所聯絡,並且查到那些屬於蘇眠月的產業,有一本分錢財和糧食不知去向,很有可能是到了季洵手中。
至於季洵的下屬,完顏霖只抓到一部分算不得重要的爪牙,現在還未審問出重要的消息來。
“給朕徹查此事!若有官員涉及到這件事之中,直接秘密處置了不必來報。”完顏霖憤怒不已的下達指令。
暫且不提完顏霖這邊在查案,蘇彧……或許從現在起該稱呼他爲季洵更爲合適,季洵此刻正在燕國的帝都之中攪亂朝局,並不知蘇眠月被完顏霖所困之事,在恆淵國帝都埋了多年的暗樁出事也暫未有消息傳來。
但這並不影響季洵的好心情,大業之事暫且不提,能見到幼時的玩伴便足以讓季洵大醉一場。
袁少秋,他尋找多年都不曾找到蹤跡,不曾想名見江湖的酒俠便是他。
“這麼多年你一直行走在江湖中,一定遇到不少危險吧?”季洵晃了晃酒壺,與酒俠相碰,不得不承認他的酒量在酒俠面前就是徒弟的水準。
“人在江湖飄哪能不挨刀,但江湖上瀟灑肆意,倒是比以前按部就班的生活有趣多了。”袁少秋喝了一大口酒之後,砸吧砸吧嘴品嚐着酒味,翹着二郎腿看向季洵道:“對了,和你一起出現的那個女子,是你喜歡的女人嗎?模樣倒是不錯,就是功夫遜了點,比蘇姑娘可是差遠了。”
“她叫司衣寰,是鵲起城司將軍的女兒,當初我逃向天瀾國的時候,司將軍放我一條生路,多年後被雲萬昇所知,一個莫須有的叛國通敵之罪要將司家滿門置於死地,司夫人不幸遇難,司衣寰想要爲母報仇,這一段時間纔跟在我身邊的。”季洵原本不必要如此介紹司衣寰,只是袁少秋那句你喜歡的女人,讓季洵不得不說清楚。
當然,最主要的是袁少秋提及過結識蘇眠月,季洵更是要把自己摘清。
袁少秋臉色忽地變得陰沉,拎着酒罈子的手關節咯咯作響,“雲萬昇也沒有多少時間可以蹦躂了,他所欠下的那些血債,定要他一一百倍償還!”
季洵沒有做聲,在雲萬昇這個頭號仇人面前早已學會情緒內斂,這世上沒有人比他更想殺死雲萬昇,他們之間豈止是血親之仇。
兩人之間一時沉默起來,待喝光一罈酒之後,袁少秋這才嘆息道:“早知道你這的酒沒蘇姑娘的好喝,我纔不和你相認呢,還是留在蘇姑娘身邊好,不管多少銀子的美酒都能給我弄到手。”
“你若想要,我定幫你弄來。”季洵站起身,眺望着皇宮的方向,低沉的開口道:“聽說雲萬昇最寵愛的賢妃對美酒癡迷,她的寢殿可是有不少美酒,有沒有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