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鎮上盤桓了幾天,今天終於可以上路了,楊媛一路都開心的笑着,因爲她終於有機會坐上皇甫降紫的馬車了,那素素已經被劉刀廢了武功,留在古鎮自生自滅,也算是她罪有應得了。
輕裝上路,不到半天就已經走出了三十幾里路了,遠有青山起伏連錦,近有爛漫山花相映成趣,這景色,直看得楊媛哇哇大叫,像個剛見到新鮮物品的小孩,纏着劉刀問這問那,反正也是趕路的無聊時間,劉刀還真有耐心,一一的替她解說這些花草的名字。
就在楊媛與劉刀聊得投機時,皇甫降紫正合眸休眠的雙眼,微微掀開,他其實根本沒有睡着,反而,身邊這個少女銀鈴般的笑聲,像一道煙火般直竄他沉寂的心靈,他甚至有些喜歡她這種吵鬧的聲音,自小到大,他都忽略了這種人性裡開懷大笑的因子,他過早的認清了這個年代,必須讓自已像蟬一樣包裹自身,從他入朝以來,圍繞在他身邊的不是下人,就是臣民,誰都對他畢恭畢敬,敬而遠之,他也見過不同的女子,她們對他畏如神靈,羞澀臉紅,連大氣也不敢喘,這個叫楊媛的女子,卻出奇的特別。
她並沒有因爲他高貴的身份,而收斂本性,她大聲說話,大聲笑,甚至還與他反駁相對,她究竟是誰?她的目的是什麼?如果她是殺手,那天晚上,她大可以下手的,以她的武功,早在之前她就可以對自已動手,又何必救自已?
中午,他們以乾糧充飢,不知不覺又是一天過去了,傍晚,他們走上了一條沿山而行的路,一邊是堅硬岩石,一邊是懸崖峭壁,而往往這種地方,正是山賊打劫的有利地方。
在這個窮鄉僻壤之地,往往滋生着一羣窮兇極惡的人,此時,在離他們不遠處的山頭上,數十雙眼睛正緊緊的盯着他們,把他們當成美味的獵物。
在一顆陰涼的大樹下,繫着一匹黑色俊馬,彩霞映出奇麗的美景,樹杆上正橫躺着一抹休息的慵懶身影,以雙手枕臂,合目養神,倏地,耳畔傳來由遠極近的馬蹄聲,卷長濃密的睫毛忽地睜開,一雙漆黑如子夜般冷酷的眼斜視着馬車來的方向,薄脣嘴角掀起陰冷的弧角,只一瞬,這張臉又恢復了面無表情,他繼續合目睡覺。
“咦,那兒有匹馬。”楊媛驚奇的叫着,同時環視着四周無人,陰險的笑出聲,“劉大哥,這馬不錯,我們拿來拉馬車吧!”
“小媛姑娘往樹上看。”劉刀好笑的提醒她。
楊媛目光直線上盯,果然,看見五米高處的樹杆上正橫躺着一道藍色身影,原來馬的主人在上面睡覺,她不由好奇的張望着,倏地,那藍影一晃,從樹上躍了下來,瀟灑負手擋在他們馬車面前。
望着突然擋路的藍衣男人,楊媛那好奇的目光立即鋥亮起來,她不由自主的“哇”了一聲,“好帥…”他的動作帥,但他人長得更帥。
擋在他們面前的是一個年輕男人,一身藍色俊裝,面如冠玉,膚白無暇,墨發略凌亂,額際兩縷長髮順着俊俏側臉垂在胸口,飛揚的眉宇下,是狹長的鳳眼,瓊鼻如刀削,一張性感中透着涼薄的脣,配上線條優美的下巴,完全成了妖孽,雖然他渾身上下散發着江湖劍客的味道。
誰也沒有發現楊媛那雙眼睛在發亮發光,小巧玲瓏的脖子上,正努力的吞嚥着口水,天哪!這古代就是美男的盛產地啊!怎麼隨便一個路人都帥得叫她流口水?
“這位兄臺爲何攔路?”劉刀不解的發問,眼底精光內斂。
“前面有一夥山賊攔路,很危險。”藍衫男子清朗的說道。
“好好聽的聲音。”楊媛小聲的讚道。
“這是去江南必經之路,縱然是危險,也要闖一闖了。”劉刀臉色慎重道。
“原來幾位是去下江南,正好,我也是趕去洛陽省親,來到此路,探得山賊擋路,原想着饒路過去的,現在可結個伴了。”藍衫少年欣喜的笑道,原本就生得極美的眼睛,更是燦爛生輝。
“哎,好啊好啊!劉大哥,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力量,我們就跟他一起上路吧!”楊媛的話脫口而出,而且帶着欣喜若狂之意。
劉刀銳利的眼神審視了眼前的男人幾眼,再聽聞身後的楊媛這樣說,他含首點點頭,“那便一塊上路吧!”
藍衣男子禮貌的笑了一下,自我介紹道,“我叫凌軒,是京城人士。”
“凌軒?這名字我似乎聽過。”劉刀沉思了起來。
“咦,那家父的名字相必您也聽過了,家父叫凌文清。”凌軒眼露欣喜之色,趕緊說道。
劉刀眼神一亮,有些驚訝道,“哦!原來是凌文清大學士家的公子啊!失敬失敬。”
“是我突然冒昧纔是。”凌軒禮貌的笑了笑。
劉刀與凌軒的談話,聽在楊媛的心裡,簡直喜上加喜,天哪!又多了一枚絕頂帥哥相伴,那不樂死了,又有調戲的對像啦!楊媛想想就嘴角上揚,竅笑不止,卻在一擡眼,撞進一雙深沉複雜的眼底,她愕了一下,皇甫降紫正不悅的瞪着她,從這個藍衣男人出現到現在,他就看見她雙眼發光,獨自偷樂,雖不知道她在樂什麼,可看見她總盯着別的男人看,這種感覺叫他很不快。
劉刀駕車在前,身後凌軒策馬跟隨,騎在馬上的凌軒勾起嘴角,那眼底是一閃而過的陰冷,極至的破壞了這張俊雅的面容,有些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