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停下後,裡面的人並未立馬出來,反倒是在原地等了一等,似乎是在等衆人的目光都是放到那輛馬車上之後,馬車裡,纔是伸出一隻白皙的手,黑色的袖口將那手襯托得越加的好看。
容西月眉眼一挑,看到那黑袖,白嫩無雙的手,便是可以猜測到從裡面出來的人會是誰了。
風棲。
不過,他不是在滄盛學院麼,什麼時候回的風家?
只見馬車簾子掀開後,裡面一個渾身穿着一身黑色錦衣的容貌精緻神色酷酷的少年,便是從裡面一躍而下,動作瀟灑至極,見周圍人都在看他,少年有些傲嬌的微微擡頭朝着周圍這麼隨意的掃了一圈。
容西月的視線未曾收回,風棲的視線便是一下撞了過去。
當看到那一身青衫懷裡抱着一顆黑色的蛋的少年時,他酷酷的臉色有一瞬間的怔愣,眉宇一皺,下一秒便是記起了那少年就是與他在滄盛學院裡時住在一塊的十月容。
乍見到他,還是有些驚奇的。
畢竟,最近北城街市上都是張貼了不少他的尋人啓事。
容西月也沒收回視線,這風棲本就是故人,在滄盛學院中的校友呢,何況,北城裡她的告示應該到處可見,那畫像畫的不像,可十月容這個人,風棲卻是見過真人的。
朝他點了點頭,便是朝着從風棲身後出來的人看去。
那人面容看着平淡無奇,卻是有一雙極好看的眼睛,深邃迷人,沉穩可靠的味道從那雙眼睛裡瀰漫了出來,容西月看着那雙眼睛,眯了眯眼,那雙眼睛,彷彿是有吸魂的力量,吸引着人窺探。
他身上穿着的亦是普通的灰色衣裳,十分不起眼,如若不是看向他的眼睛,根本不會將這樣一個人放在心上。
看來,這就是那傭兵軍團裡昨日來的人了。
不過有一點也是奇怪,一般主子都是最後一個下馬車的,這風棲卻是比這僱傭兵先下馬車來,便是奇怪不已,且,一般僱傭兵都是在馬車外保護的吧,怎麼會有在馬車裡與僱主同坐呢?
當那僱傭兵敏銳的視線轉向容西月的時候,她已然是調轉了回來,看向整合北城大廣場的中央。
風棲也將注意力從十月容身上收了回來,心想,他醫術高超,煉丹之術定也是不俗,今日來北城煉丹大會,難不成是要代表哪一家的丹藥閣參加煉丹師大會?
一邊想着,一邊昂首挺胸,臉上保持着生人勿近的一股酷勁兒,朝着北地廣場中心走去,今日是風家九公子主持這場丹藥師大會。
當風棲走到那臺中央的時候,下面的侍從們便是開始紛紛帶着持有邀請帖的丹藥閣代表,前往進場。
“紫衣夫人,十公子,請隨我來。”
容西月幾人在原地等着,不多時,便有風家的侍從前來領路,他朝着紫衣夫人鞠了一躬後,便是看向了代表千家丹藥閣參賽的十月容,看見他後,神色有一瞬間閃爍了一下,很顯然,是記起了北城街上張貼的那些告示。
按照丹藥師大會的規定,只能帶自己一個助手和一隻靈寵上去。
於是,百里紫玉及宗傾等人便是在下面等候,容西月帶着盛默和那隻搖着尾巴非常歡快的跟在容西月身後的紅毛小虎,進到了廣場的中心。
那侍從恭敬得將他帶到了指定的位子前面,
“十公子,您的位子便在這裡,分發的藥材極其一切所需器皿,也在這裡。”那侍從鞠了一躬後,簡單介紹了一下後,便是轉身離去。
而北荒之地裡各家丹藥閣派出的丹藥師,已是都逐漸隨着侍從到場。
整個過程有條不絮,風棲站在中間,身後不僅有那灰衣的僱傭兵保護,更是有一圈的風家侍從保護着。
這仗勢,不愧爲是北城的第一家族風家。
不過容西月看着卻是忍不住想,這風棲一人獨自前往了滄盛學院,外出都沒那麼大排場,怎麼在自家看管地裡卻是如此層層保護。
難不成,真的是這北城太過凌亂?
容西月的視線從周圍的人身上轉了回來,低頭看了看擺放在自己身前的小桌子上的藥材,數了數,十分簡陋,那些藥材,更都是稀疏平常的。
只不過,這些藥材都是有一個特點,當分配劑量不同,少一味,或者多一味藥時,這藥效便是截然不同。
都是十分靈活的藥材,也就是說,這裡的每一個丹藥師只要每一種草藥的劑量不一樣,那麼,最後得出的結果,便也是不同的。
這丹藥師大會,倒是有些意思。
用最普通的藥材,來做出各色各樣的丹藥,且是藥效各不同,或者說,這藥效都是有差異。
“十公子,這是今日煉丹師大會的題目,請公子在三個時辰內煉出所指定的丹藥。”
當所有丹藥師都是到位之後,上面的風棲便朝下面環視了一圈後,讓他的隨從給每一個丹藥師發了一張卡片。
容西月接到這卡片的時候,心裡還覺得有趣之極,見那少年如此酷酷的嚴肅的樣子,便是忍不住想笑。
隨即纔是翻看卡片上的字眼。
上面的字並不多,只有兩個字。
至美。
至美?
容西月看到卡片上的字眼時,忍不住要讚歎出題的人心思巧妙了,就是不知道,這是誰出的題目了。
至美,天地間至美的東西何其多,容顏至美,甚至香氣都可以是至美,氣質至美。
這真是一道有意思的題目。
從侍從將卡片發到大家手裡的時候,便是意味着,今天的這一場丹藥師大會,就算正式開始了。
盛默看到容西月手裡的卡片上的字眼時,忍不住手舞足蹈了一番,彷彿,這個題目很合他的胃口。
容西月瞥了他一眼,再仔細看着面前的這堆藥材,金蛋早已收進了空間手鐲裡。
虎二妞被盛默拉着,否則它一激動之下,就要衝出去,將周圍的人的藥草都是啃食光了,可不能讓它有什麼衝動之舉,畢竟,這虎二妞可是有特殊作用的。
場外,風家的人安排了不少的座位,以供各家丹藥閣的長者觀看,紫衣夫人坐的地方離容西月比較遠,是以,看不清楚容西月的動作,
但比較可以肯定的是,她並沒有看到這個容西月有什麼動作。
“十月容怎麼不動?”
紫衣夫人又是等了一會,依舊沒有看到臺上的那代表着千家丹藥閣的青衫少年有任何的舉措,不自覺得便是有些着急,尤其是看到別家的丹藥師都已經紛紛開始動作,調配藥草。
不自覺得便是以質問的語氣詢問身邊的碧斯,語氣裡掩蓋不住的着急。
甚至都是有些後悔,將千家丹藥閣以交易的方式壓在這十月容身上到底是正確的還是愚蠢的決定。
碧斯肅然的臉上沒多少表情,聽到紫衣夫人着急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也沒立刻回答,反倒是在紫衣夫人忍不住再次開口時,道,
“你既已相信他,又何必懷疑自己的決定。”
此話一出,奇異般的瞬間撫平了紫衣夫人焦灼的心情,她看了一眼自己的這個女兒,丹藥閣的大小姐,卻發現,比起之前的倔強與強硬外,自從遇見那十月容後,整個人便是柔和起來,渾身上下洋溢着一股自信以及堅定。
紫衣夫人轉回視線,放到那站在桌旁一臉神似的十月容身上。
說的對,既然已是選擇相信他,那又何必要去懷疑自己的決定呢?
心情逐漸沉澱下來,以絕對信任的眼光看向臺上那奇怪的至今都是未曾有動作的青衫少年身上,周圍那些以爲那千家的青衫少年做不出丹藥,在那苦思冥想,是以在看向紫衣夫人的時候,都是投以輕笑。
卻被紫衣夫人一一回頭用高傲和絕對自信的笑容回絕了回去。
除了風家以外,這北荒之地裡的丹藥閣,就屬這千家丹藥閣是最強了,是以,其他那些丹藥閣的人見紫衣夫人回給他們這樣一個眼神,都是有些灰溜溜得轉了頭。
一下子被紫衣夫人的氣勢煞到了。
時間一分一秒得過去,臺上的丹藥師們進行的如火如荼,半個時辰過去了,可,那青衫少年依舊是有任何動作。
倒是那披頭散髮一身灰白衣裳的的男子不斷來回的在臺上飄蕩着,那樣子看來十分着急。
“你!!!”
盛默着急得在容西月身邊遊蕩着,一邊一個字一個字的催着。
“快!!!”
那聲音幽怨又着急聽得容西月也忍不住跟着他有些幽怨,
“好好說話!”她嚴肅得瞥了他一眼,但手下,卻是開始動作了起來,盛默看他終於是動了,鬆了一口氣,卻見他只是懶散得分揀着草藥,一口胸悶之氣又是提了上來,抱着虎二妞就是繞着他轉圈圈。
“煉--!!!”
容西月不看他繼續小心翼翼得調配着劑量,男子十分着急,但那一個字一個字說出來的模樣,真是不光他自己着急,她聽着也是替他着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