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上游戲,大神早早在線。她收到消息:風度邀您加入隊伍。
翩翩點擊同意,一進隊就被包圍了。
包子鋪老闆:“嫂子,聽尾巴說你昨天受委屈了。”
消息傳播速度挺快,她回道:“呃......也算得上沉冤得雪了。”
沉默的石頭:“戰四方那個鳩佔鵲巢的傢伙實在過分,弟妹彆氣,等我們殺他幾回合幫你報仇。”
翩翩:“那個......鳩佔鵲巢不是這麼用的。”
小尾巴:“就是,幫主單身,連巢都沒有怎麼佔,應該是老虎不在家,猴子稱大王。”
對於小尾巴獨特的理解能力,翩翩也是無言以對。大神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站在一邊。
小尾巴繼續說道:“不過,嫂子那句我的男人不許別人碰真是霸氣。”
什麼跟什麼!她的原話根本不是這樣的!
沉默的石頭:“哈哈!以前一直以爲你是溫婉型的,沒想到是豪爽型的。”
翩翩黑線道:“過獎了。”
包子鋪老闆:“我總算知道爲什麼你和玉無憂關係那麼好了。”
石頭突然在隊伍里長嘆一口一氣:“我們有多久沒和女生說話了。”
小尾巴:“還說話,看見人就不錯了。”
包子鋪老闆:“還見人,不是男的就不錯了。”
沉默的石頭:“好羨慕老二,遊戲裡有媳婦,遊戲外有人追。”
包子和尾巴紛紛表示贊同。
大神緩緩開口:“這一點是你們羨慕不來的。”
沉默的石頭:“要不要忍他這一波。”
包子:“不......”
他後面的字沒打完,就被大神毫不留情的直接撂倒。於是四人開始隊內PK。翩翩自動拉開距離,觀戰起來。相處時間久了,對於這樣的場面她已是見怪不怪了。這種高手間的相處模式,她早已經淡定了。
等他們鬧完,翩翩這才說道:“看你們剛纔怨念頗深的語氣,也能理解戰四方了,畢竟千山暮雪是全服第一美女。”
包子鋪老闆:“沒錯沒錯!還把幫會名字都改了,不過千山的人都傲得很,在我們的地盤怡氣使指。”
翩翩糾正他:“是頤指氣使。”
包子鋪老闆:“差不多啦!”
沉默的石頭:“別把我算進去,哥不是那種膚淺的人。”
包子鋪老闆:“喲喲!也不知道前天早上那誰,對着隔壁校花的背影狂流口水。”
小尾巴:“美人關這方面,還是老二經驗豐富。”
包子鋪老闆:“前不久還有人電話表白,竟然被他殘忍拒絕。”
沉默的石頭又是一聲長嘆:“哎......現在的女孩子,目光短淺,像哥這麼有內涵的人居然不來欣賞。”
包子鋪老闆:“內涵哥,用鏡子照照你那45碼的大臉,上面是不是還寫着吃藕兩個字。”
於是,兩人又開始PK,石頭追着包子打了好幾圈,完了踩在他的屁股處,又是好幾圈。
隊伍內,聊天繼續。
小尾巴:“老二這麼拒絕別人,不會愧疚嗎?”
翩翩:“習慣成自然,表示理解。”
小尾巴:“聽上去嫂子很有經驗吶!”
翩翩自戀了:“還好啦!我也不想的。”
小尾巴:“論自戀,你倆也是絕配。”
風度:“除了絕配,其他都是多餘的。”
打完架的石頭和包子湊過來。
包子鋪老闆:“話說老二以前還一段不堪回首的過去。”
翩翩一聽,來了興趣,問道:“申請閱讀!”
大神難得再次開口:“夫人,院子裡的金盞菊開花了。”
翩翩:“那個不急,我比較想知道不堪回首的過去。”她的八卦心已經充分被激活。
包子鋪老闆:“哈哈!頭一次看到老二吃癟。”
沉默的石頭:“咳咳......哥來講故事。”
以前在另一個服務器,大神遇到一妹子,兩人經常一起任務,久而久之大神日久生情,後來求婚成功,不想,在婚禮當天給放了鴿子。
沉默的石頭:“老二是真的慘,等了人家好久都沒來。”
這個版本好
熟悉,作爲親身經歷過的人,翩翩心裡升起一股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情懷,她敲着鍵盤:“所以大神因此受傷,纔會拒絕女生?”
小尾巴:“不是,他一直這樣,對女生都是一副性冷淡的樣子,可憐了兩個系花。”
翩翩:“就算這樣,那個女生也太不厚道了,除非是有原因,不然不可原諒。”
風度:“夫人......”
翩翩:“大神不必勸我。”她就是這麼嫉惡如仇。
“大神不用傷心。”她想着安慰一下他,婚禮被放鴿子的淒涼慘況她深有同感,“我也有過類似經歷,那時候在老區,我也差點和別人結婚了。”
包子鋪老闆:“差點?我可以理解爲你又被放鴿子嗎?”
翩翩:“我電腦中毒了,修了一個星期,再上線那人已經不在了。”
小尾巴:“原來你是放人家鴿子,嫂子,你的正當理由,能被原諒嗎?”
翩翩:“挺不好意思的,那人的名字我還記得,叫風臨。”
沉默的石頭:“風臨......好熟悉的名字......”
包子鋪老闆:“這不是老二以前用過的嗎?”
小尾巴:“這麼說......”
......
......
隊伍陷入安靜,安靜的讓人覺得詭異。翩翩盯着屏幕聊天框內的消息,思緒前後連貫起來。
以前在老區,她到花海採藥,看見一個小法師在被花妖欺負。她本着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女俠心,把花妖打回老家,然後衣袖揮動,給小法師加滿血。
他的名字很奇怪,一連串的省略號。她隨口稱呼他爲點點。後來發現點點好像是小狗的名字,然後法師便改名了,叫風臨。
風臨每次都會等她一起做任務,然後,她帶着他滿世界跑,看遍美景。
翩翩覺得,跟他呆在一起總有一種很舒服的感覺,他話不多,她問什麼他便答什麼。他操作極好,雖然是小號,卻能打贏和她同等級的玉無憂。
他不浮誇,不顯擺,不做作。這是翩翩跟他接觸以來的看法。
後來,風臨向她求婚,她答應了。
她想,就這麼跟着他混,也不錯。
然而電腦卻中病毒了,一個星期才修好,等再次上線,風臨頭像變成了灰色,人已經不再了。
她記得,每次上線前,他的名字都是亮着的。她知道,風臨在等她。
或許婚禮那天,風臨也是這樣等她上線,卻終究沒等到。
那一刻,翩翩的心裡有一絲絲落寞傷感。一連好幾天,他都沒有上線,哪怕是給她一個解釋的機會。
再後來開了新服,老服被和諧掉了,她也跟着玉無憂轉戰別區。
時間一天天流逝,久到她漸漸地忘記風臨這個人了。
直到那天在比武場,遇到了大神。
風度,好熟悉的名字,甚至有一種親切感瀰漫在心田。
石頭說,大神以前在婚禮上被新娘放鴿子,而且,他也用過風臨這個名字。
遊戲裡不可能重名。
大神,風臨。
風臨,大神。
!!!!!!
她當時放鴿子的人正是現在的風度大神!
那麼後來,大神出事,也錯過了婚禮。這是對她的懲罰嗎?
兜兜轉轉,轉轉又相遇,出來混真的是要還的。
那女生也太不厚道了,不可原諒。這話是她說的,嫉惡如仇變成了引火燒身。大神當時叫過她,其實是想提醒她,已經譴責到自己身上來了。這表示,他早就認出她來了。
翩翩抱着腦袋,頭頂上大寫加粗尷尬。她弱弱的說道:“那個......這個理由......正當不?”
風度:“非常正當。”
翩翩小小的鬆了口氣:“你是怎麼認出我的?”
風度:“直覺告訴我就是你,而且,你沒換名字。”
是啊,她從來不換名字,懶得想。
隊伍裡的三大隻紛紛表示,這個遊戲太神奇。
其實,不是遊戲太神奇,而是兩人之間緣分的羈絆太深。有時候我們不願去相信的事,最後卻不得不相信,這世上是不是真的有所謂的姻緣線,在看不見的地方,連着互不相
識的兩人,然後在某個時機,指引他們遇見。
下午有課,翩翩說了聲便匆匆下線,等到再次上線時,已是晚上了。
她剛剛登陸便收到一條好友消息,戰四方發來的。
“昨天是我沒問清楚冤枉了你,對不起,好歹都是一個幫會的,做事不用這麼絕吧!”
他到底是來道歉的,還是來興師問罪的。有時候真的搞不懂一些人,明明是自己有錯在先,卻又顧及自己可笑的面子,虛擬世界都這樣不實在,現實生活怎樣可想而知。
翩翩沒有理會,接着收到包子的組隊消息,她點擊進隊。
包子鋪老闆:“嫂子你下午不在,都沒看到精彩的一幕。”
小尾巴:“戰四方被虐的那叫一個慘,哈哈!”
她似乎有了點頭緒:“你們幹嘛他了?”
沉默的石頭:“我們只是開了幾個小號故意讓他殺,做仇恨牌。”
小尾巴:“殺人是老二乾的。”
遊戲裡,大號殺小號,不管是無意還是惡意,都有很高的仇恨值,可以用來作事半功倍的仇恨牌,上面寫着大號的名字,如果帶着牌子把大號殺了,那人就會進入魂飛魄散狀態,只能呆在地獄,必須集齊七魄三魂才能重回世間。
有一些敵對幫會經常開小號做這樣的事,集齊七魄三魂很耗時間,人民幣玩家可以直接花錢買通鬼差還陽,不過一天最大限度只有10次,超過了,鬼差也幫不了,有錢也不能能使它推磨,只能乾巴巴的在地府耗時間。
一般來說,不是特別招人恨的玩家,都不會有這種悽慘的遭遇。
翩翩:“你們殺了他幾次?”
風度:“3次,不多,但足夠了。”
小尾巴:“那傢伙上午在野外被敵幫殺了8次,都是帶牌子的。”
加起來11次,也就是說,戰四方現在正在地獄裡遊蕩。
“嫂子,我們還有好多牌子呢!”包子發了個純真的表情。
翩翩:“你們準備殺他多久?”
風度:“看心情。”
小尾巴:“嫂子你不懂,這叫心理戰,隨時隨地,想殺就殺。”
包子鋪老闆:“這個最折磨人了,老二最擅長。”
翩翩:“其實......他道過歉了。”戰四方也太可憐了,“都是一個幫的,會不會不太好。”
風度:“夫人,我怎麼聽說,他以前向你求過婚。”
翩翩:“夫君隨意!你開心就好!”
包子鋪老闆:“怎麼有點做賊心虛啊......”
我還欲蓋彌彰呢!包子真不會聊天。
沉默的石頭:“你懂個屁!要是真有什麼還有老二什麼事,再說了,弟妹眼光有那麼次嗎?”
知音吶!
小尾巴:“依我看,明顯是被嫂子拒絕以後自暴自棄,娶了青樓頭牌。”
這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時候戰四方剛入幫,翩翩作爲元老級接待便帶了他幾天,然後就被莫名其妙的求婚了。玉無憂說他居心不良,是想在幫會站穩腳跟。不管什麼原因,這種草率的舉動,都讓她無法接受,於是當場拒絕。也許是讓對方覺得沒面子,此後再無交集,直到昨天興師問罪。
當初在比武場見到大神,他的第一句話就是求婚,說到草率,也有那麼一丟丟。可是她當時怎麼就沒發現呢?她怎麼就答應了呢?還是說,大神身上自帶的光環效應太過強烈。
做完任務後,翩翩打理家園。在她的連番整理佈置下,家園越來越別緻。花園裡的金盞菊開的明豔鮮麗,翩翩拖動鼠標,點擊採摘。葡萄藤爬滿竹棚,風度坐在藤椅上,對着遠處那抹蹲着身子侍花弄草的倩影。顯得閒適而又安逸。
翩翩將盆景做好,擺在陽光充足的位置,花瓣和着光線,在紋石地面上投下陰影。她見他良久不說話,以爲他還在戰四方的事情糾結,於是上前,說道:“我跟那個人真不熟。”
風度發來笑臉:“我相信夫人的眼光,必定很高。”
翩翩:“你這是誇我還是誇你自己。”
風度臉不紅心不跳:“你我還分彼此?”
翩翩的臉卻紅了,頷首低眉,羞澀的一笑。
那畫面又正巧撞進徐霞的眼中,她在考慮,要不要來一場網戀不靠譜的教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