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間又過了半個多月,大哥和他那幾個鐵桿兒兄弟還是那麼秤不離砣,公不離婆的。自己也和平常無甚差別,“玲瓏”雖然冷了些,卻依舊忠心可靠,而且還多了幾分處理事情的果敢,用着也十分稱手,不愧是南王府出來的。還沒搞搞清楚就給冰漠定義了。
這天暮雪帶着雨晴在花園溫書,又看到了和哥哥一起的淏王北辰玉。相互見禮,看着他們四個並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後,暮雪低聲呢喃着:“那個……北辰哥哥,我……可不可以借您的非影近衛?”
北辰玉是武林高手,也曾遊歷過江湖,自然沒有其他皇子見了低他一些臣民的倨傲和輕慢。聽到這樣的請求只當是她想上街,爲了安全找他借個保證安全的護衛,於是輕笑答應了。
與北辰玉道過謝後暮雪帶着雨晴、非影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冰漠被夫人安排往叔老爺家送很要緊的東西去了。
因爲所需要的銀兩不太足,讓雨晴去找夫人領銀子去了。林慕雪邊整理着鬢邊花束邊看似無意地問:“您是皇上賜給淏王的親衛嗎?”
非影無聲點頭。
“那,您聽說過一個叫做凌冰漠的侍衛嗎?”暮雪神情緊張地盯着鏡子裡的非影。
“冰漠?你說的是冰漠師兄?”非影瞪大雙眼聲音都有些發抖了。
“師兄?她……是男的?”
“你怎麼會知道冰漠師兄?”
他們的問答很明顯的不在同一頻道上。林慕雪也只好先幫他解惑了:“我房裡的一個小丫頭一直在找她兒時失散的好友,前幾日才從另一個同鄉的口裡知道很多年前在南王府集訓營裡見過。所以想要幫她問問。”
聽到這樣的答覆,非影輕嘆一聲道:“其實冰漠師姐到底是男的還是女的,我們都不知道。只知道能跟着南王姓的只有冰漠、冰泣、凌冰淺三個,他們都是我們中最優秀的衛士。我們不論男女都叫師兄這是營地的規矩。不過三年前她已經消檔了。”說到冰漠的時候非影一臉惋惜,說到凌冰淺的時候卻帶了幾分不屑。
“爲什麼?等等……你是說三年前就……消檔了?”
“是。三年前太子的親衛殉職,皇上想要給太子再補一個,書信過來,要再替太子選親衛。冰漠師兄和凌冰淺難分高下。南王親自指定了他們的測試目標,成功之後,凌冰淺卻在回去的途中對冰漠師姐下了殺手,爲此,南王當着我們的面處死了凌冰淺,已做警示。”
“不就是個侍衛嗎?怎麼會這樣?”
“我們都是孤兒,在營地就是個無足輕重的訓練工具,誰死了都不會被多看一眼。只有被選中,帶走了,才能結束那種噩夢。影衛和親衛卻有着根本的不同。影衛一輩子也見不得光,親衛卻會被改名立冊,可以轉入光明收法紀庇護的。太子的親衛就更是前途無量了。”
“所以,他就殺了她?”這會終於知道南王集訓營出來的人爲什麼會那麼至死不渝了。因爲他們根本就沒的選。思及此處暮雪忍不住替冰漠難過。
“是。”非影的臉上再次灰暗無光。
“您剛剛說凌冰漠是你的師兄,而且早已故去,她年級會不會很大,不是我婢女的那個好友?”收拾好心情後,暮雪再次詢問。
“如果你婢女的同鄉確實見到了人,那就應給是了。我們的名次、輩分並不是安年齡劃分的。從上到下依次是‘冰’、‘非’、‘嗜’、‘血’,她賜名凌冰漠,也就是說她能力卓絕被南王收做了義女。至於她的年齡、樣貌恐怕連專門負責訓練的導師都不知道。就連我們也都是在身份文諜發放的時候才知道的。如果她和您的婢女是兒時好友的話,也應該和她差不多吧?”可能是因爲提到了他敬重的人吧,而消檔的人就已經不再是秘密了,非影跟這位小姐聊了很多。
剛巧這時候“玲瓏”向夫人交了差回來。也剛好非影問到了她的那個婢女,暮雪就指着冰漠給他看:“這就是我說過的那個婢女。”
“哦?!!”非影略略有些意外,向着冰漠一抱劍:“姑娘好。”
“啊……”冰漠一臉不解,有些敷衍:“您好。”
唔?這種感覺,難道她之前也是集訓營的?
“我叫荀非影。”非影目不動聲色地觀察着冰漠。
沒聽說過。冰漠一臉淡漠:“我叫玲瓏。”
氣質很好、內息渾厚。非影越發覺得她前生就是那裡的人了。
“荀侍衛曾和凌冰漠一處訓練過。我幫你詢問過了。”怕冰漠穿幫,暮雪趕緊解釋。
“……?!!”凌冰漠一臉不可思議:可能嗎?他也是來自那個飛機、汽車的時代?“你……認得冰漠?”
“其實……算不上認識。凌爺的義女,豈是我們這些普通的集訓者能認識的?”撓撓頭,非影有些尷尬。
“非影侍衛說,……冰漠死後,凌爺當着他們親手殺了凌冰淺,提你……的朋友報仇了。”林慕雪趕着縫兒就來了這麼一句,想要安慰一下“玲瓏”受傷的心。
“他……殺了凌冰淺?”那可是凌爺賺錢的重量級工具;殺手排行榜上的巔峰人物。他真的還記得我嗎?凌冰漠的心有些震動了。
“是。”非影斬釘截鐵地回答,也從冰漠的臉上看到了震撼。也就應證了他之前的猜測。
……
上街後,非影有意無意地往冰漠的身邊湊:“你那個朋友如果還在的話,多大了?”
“她……十四了。”回憶過往,冰漠有些蒼涼。但好容易遇到個“同鄉”,今天的冰漠也對他格外包容。原先的自己是已經二十一了,但暮雪說過玲瓏跟她同庚,九月的生辰。她的朋友二十一會有人信嗎?常年的虛假人設,她已習慣了隱藏自己,隱藏自己的每一個信息。
“哦。”比自己還小兩歲啊!那就厲害得緊了。“那……你知道她生前最喜歡什麼嗎?”問到興起,他就忘了禁忌。
冰漠聞言站住了哀傷地看着非影:她死了。是啊!她已經死了。凌冰漠漸漸溫和地臉上忽然泛起了死一樣的悲哀:“沒有。身在那種地方怎麼可能有自己的喜惡?”
會不知道冰漠已死,她當時應該還沒有在備選行列吧?“你……之前的代號是什麼?”非影用只有他們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問。
“血鷹。”冰漠很隨意地說了個她訓練時就掛掉的受訓者。
“血鷹?沒聽說過。不過我們也算得上是同鄉了。”她應該只是個很普通的待選者。不過這並不影響他心悅於她。既然,她不願提及,就算了吧,反正那也只是曾經的夢。他們敬仰她,夢想成爲那樣的強者,卻不會因爲她而影響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