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進來吧。”尋風一聽到敲門聲就知道是伶雲來了,現在山莊裡的人只有她會敲門,其他人都只會在門口叫他,並不會敲門。
伶雲輕輕推開門走了進來,手裡還端着一盆給尋風洗臉用的清水。
尋風見到伶雲手裡的水盆便微微一楞,再笑問道:“清流和清遠呢?”
“我在來的路上遇到他們,就讓他們先去準備早餐了。”伶雲一邊放下清水一邊輕聲說道:“公子,不喜歡我來做嗎?”
“你不需要做這種事的。”尋風來到水盆前,接過伶雲遞來的毛巾。“我說過你可以留下來,自然就不會再趕你走。”
“我也不是害怕公子會趕我走才這樣做的。”伶雲退開兩步給尋風讓出位置來。
尋風無奈地搖搖頭,再問:“昨夜,沒有人打擾你休息吧?”
“沒有,應該說我從頭到尾就沒有見到一個人。”伶雲很不理解山莊裡的這些人,按常理來說,一個男人堆裡突然來了一個女子,多少都會有人上來搭話;可是,這裡的人卻沒有一個來找她說過話,每一個人都把她當成不存在似的,只忙着他們自己的事。
尋風此時也洗漱完,他自己擡起臉盆就往外走去,伶雲還要上來搶卻被尋風一眼瞪得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聽到尋風倒水的聲音方纔回過神來,正要追出去,尋風又回來了。
尋風回房後先讓伶雲坐下,之後,才問道:“昨天晚上聽你說到司馬世家,這是一個怎樣的家族?”
“具體的我也不知道,只知道許多城池都有他們據點,不過都是在奉國境內。”伶雲輕聲回道,擔心回答讓尋風失望以至於她都不敢看尋風的臉。
“這樣啊。”尋風淡淡一笑,心中暗道:這個世家也值得利用一下。
伶雲看到尋風的笑容,便大着膽地問道:“公子,不擔心他們找到這裡來嗎?”
“等他們找到這裡的時候,說不定我已經離開了,而且就算他們找來了,誰又能證明我殺過他們的人呢?”尋風說到最後,眼睛也看向伶雲。
“公子昨夜殺人本就是因爲我,所以我不可能出賣公子的。”伶雲望向尋風的眼神無比堅定。
“公子,急信!”
風衛出現在門口,並向尋風走來,手裡還拿着一封紅色的書信,見到伶雲時他也朝她點了下頭。
“這南黎終於肯動身了嗎,我都等得有些不耐煩了。”
尋風笑呵呵地將目光從信紙上移向天空。“風衛,你回一趟燕國吧!”
“可是公子這
邊人手本就不夠,我若一走……”風衛擔憂的看着尋風。
尋風淡淡一笑,解釋道:“現在所有人的視線都看向祭劍閣和黃山劍派,在兩派爭鬥的結果出來前,他們都不會輕舉妄動,所以這邊暫時不會有事。”
風衛聞言也不再多說,點頭道:“事情結束後,我會盡快趕回來。”
“去吧,你自己也小心些,若情況不對便放棄任務。”
“是,公子。”風衛轉身就走,但去到門口時又停了下來,從懷裡掏出幾頁紙張,“這是昨天抓的那小子交代的一些事,公子應該會有興趣的。”
尋風接過來就看了起來,臉上的笑容也越來越濃,全部看完後,便大笑起來:“這個司馬世家還真不簡單,不過要等這事結束以後纔好對他們……”
尋風的話一出口,一邊的伶雲卻是一驚:難道他還要對付司馬家嗎?人家還沒找他算賬,現在他又要打人家主意了?
這一天,祭劍閣終於在南黎的一聲令下後向着黃山劍派起行。這一消息在之後的幾天時間裡就傳遍了整個江湖,從笛木身死月城到現在,前後不到一個月時間,而兩大江湖門派卻在這短短的一個月裡從同盟走到了敵對,現在鹿死誰手尚未可知,但有多少人等着他們兩敗俱傷?
“終於來了嗎?”笛軍將手裡的紙張丟到一邊,冷笑道:“南黎,你還真的以爲天下就你最強?”
“姐夫!”曹克撿起笛軍丟掉的紙看了一遍,小心地問道:“祭劍閣有備而來,我們該怎麼應對?”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笛軍淡淡道:“他兒子殺我木兒在先,就算南天羽真的死在黃山也是應該之事。”
到此時,笛軍都沒有見到南天羽的屍體,追殺令依舊沒有收回,但江湖都謠傳南天羽已經死在黃山,而且屍體也是在黃山發現後運回祭劍閣,笛軍雖也調查過這件事卻沒有任何發現,所以他一直都只當是那些別有用心之人放出的謠言。
“南黎這般興師動衆,恐怕是不能善了了。”
雪玉臉上寫滿擔憂地看着笛軍。之前笛軍和她說過的話,還句句在心:背後有人盯着他們,這一戰下來可能兩派同時毀滅。
“南黎本就目中無人,在他心裡恐怕早已認定自己武功天下第一,這一次我會讓他看到祭劍閣是如何被我黃山劍派毀掉的。”笛軍負手而立,清風吹過衣衫飄揚頗有一番睥睨天下的氣勢。
曹克聽到笛軍這番言辭,安心不少;只是雪玉還想着那些藏在背後的人物,若是南天羽真的死在黃山,那必然出自那些人之手,目的就是要黃
山劍派和祭劍閣打起來,而且目前的情況還真的就走到了這一步。
笛軍突兀地對雪玉和曹克說道:“你們二人現在去僷伶那裡吧。”
兩人同時呆楞地看着笛軍,現在不正是需要人手的時候嗎?爲什麼笛軍要讓她們離開黃山?
笛軍嘆氣道:“南黎並不是最危險的,我有預感:不久之後,江湖中那一些沉靜多年的勢力將會重新出世,那時纔是最危險的時候。”
“姐夫。”曹克稍稍想了一下。“你是讓我和姐姐先離開,等到你解決了祭劍閣後,我們再回來?”
“就是這樣。”笛軍微微點頭,擡頭看向遠方。“要不是那個南天羽殺了木兒,這或許也是我們的一個機會,可惜了……”
“你在可惜什麼,難道木兒在你心中還不如王圖霸業的重要?”雪玉不滿地看着笛軍。
“我也只是這樣說說而已。”笛軍訕訕一笑,又嘆道:“現在,我黃山劍派只求別成了人家墊腳石就好。”
“我們還是留下來吧。”雪玉低聲道:“就算到來僷伶那裡,我也做不了什麼,而且你我近三十年夫妻從來就沒有分開過,眼下我更不能離你而去,還是和你一起對付南黎吧。”
笛軍深情地看着雪玉輕聲道:“你必須離開!要爲僷伶想一想啊,若是我們倆都在此殞命,那她回來時……”
“難道你是抱着必死的心態守在這裡嗎?”雪玉高聲叫道,剛失去兒子的她,現在又要眼睜睜地看着丈夫死守黃山而自己離開嗎?她做不到。
“我不會離開的,我會陪你留在這裡。”
笛軍緊緊地抓住雪玉,苦心勸解道:“我是一派掌門,必須將黃山劍派的敵人殺盡,必須守住劍派的聲譽;這是我的責任,可是你不一樣,你是一個母親,難道你忍心將僷伶一個人留在這世上嗎?”
“姐!你就聽姐夫的話,離開這裡吧。”一旁的曹克見笛軍如此,也開口道:“我留下來。”
“你們都不要再說了,兩個都必須離開。”笛軍手摟這雪玉,眼睛看着曹克。“單是祭劍閣的話,黃山劍派自然可以對付,我只是擔心那些意料之外的人會來參一腳,才讓你們離開的。”
雪玉慢慢地閉上雙眼,聞着笛軍身上熟悉的味道,輕聲說道:“不管你怎麼說,我都不會離你而去的,相信僷伶以後也能理解我這一次的自私。”
“你啊你!”笛軍將雪玉摟得更緊一些。
最後,笛軍也無法說服雪玉離開,只得讓曹克一人孤身上路,前往那個讓他得意無比的女兒的修行之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