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官文南的引領之下倩兒主僕三人來到了一間裝飾奢華的屋子,房中的餐桌上已經擺滿了熱氣騰騰的菜餚和美酒,撲鼻而來的芬香告訴幾人這都是難得一嘗的美味,而且一看菜色搭配就知道這每一道菜都是經過精心挑選的。
倩兒才一落座,上官文南便將一干下人摒退,凌塵與熀昬雖然身份低了些,但上官文南對他們二人的出身也有一些瞭解,因此也邀請二人入座,對此倩兒自然也不會說什麼。
最後落座的上官文南目光轉過三人最後又落到正對面的倩兒身上,溫聲道:“這裡沒有外人,老夫也不講那些客套話了。”
“嗯!”倩兒含笑點頭,輕聲道:“上官大人,有什麼話儘管直說,只要是小女能幫上忙的自然不會推辭分毫。”
“好,好!”上官文南舉杯敬倩兒。“司徒與上官兩家一直有氣同出、榮辱與共,現在有倩兒這話,老夫也安心許多了。”
“小女也希望兩家關係能一直持續下去。”倩兒話一說完便將杯中美酒一飲而盡。
上官文南表情微微一鬆露出一個淡而淺的笑容,杯酒下嚥,關懷地問道:“酒菜,不知合不合倩兒口味?”
“口味麼?”倩兒看着色香俱全的滿桌佳餚,腦中浮現的卻是當日在谷底最簡單不過的三菜一湯,那是第一次吃到紫陽親手做的東西,那味道至今依舊殘留舌尖!想起這些倩兒臉上不由露出絲絲甜蜜,舌尖輕輕觸到玉齒纔回神對上官文南說道:“謝謝上官大人,倩兒已經很久沒有吃到這麼美味的佳餚了。”
“喜歡就好!”上官文南開懷一笑並招呼三人用餐。
開始時上官文南東一句西一話地閒扯,倩兒自然是能接就接,不能接的便一笑帶過,而凌塵與熀昬卻是從開始就沒有說過一句話,畢竟以他們的身份無法在倩兒與上官文南之間插話。
席到一半後,見倩兒已經沒有多少食慾,上官文南終於忍不住了壓低聲音地問道:“關於皇甫俊,倩兒你把他……”
倩兒將手中的筷子輕輕地放到桌上,水汪汪地美目帶着淡淡地笑意:“這世上已經沒有皇甫俊這個人了。”
“是嗎?”上官文南心底深深地嘆了口氣,按他所想倩兒應該會留下皇甫俊,一個皇太子用的好的話絕對會是一張出其不意的好牌,但現在說什麼也沒有用了。
“上官大人,要如何處置倩兒?”倩兒此時難得地露出一副可憐相,求助地望着上官文南。
“唉!”上
官文南搖頭嘆道:“就算沒有老夫,倩兒也該早有萬全的對策了吧?從你出生一直到現在,老夫的目光都未曾離開過你,沒有絕對把握的事你是萬萬不會去做的,何況這還是關係到司徒一族存亡的大事。”
“上官爺爺,您太高估倩兒了。”倩兒苦澀一笑並變換了對上官文南的稱呼。殺皇甫俊容易,卻不能對上官文南下手,倩兒並不是畏懼上官世家或怕破壞司徒與上官兩家的關係,只是因爲紫陽,因爲上官文南是紫陽的外公,所以她也只得任由上官文南這個知情人活下去,否則倩兒絕對能做的乾淨徹底不留痕跡。
上官文南還以爲倩兒是看重兩家關係與上官家的實力纔會選擇拉攏他,殊不知倩兒壓根就沒有想過讓上官家參與日後的計劃。
“唉!”上官文南又嘆了聲,雖然是倩兒殺了皇甫俊,但皇帝若追究起來,他上官文南也脫不了關係,從登基就不斷削弱兩家勢力的皇帝又豈會放過這個機會?無論上官文南願不願意此時都只有一條路可以走:必須站在倩兒一邊!出賣倩兒,不單會令兩家關係破裂,也無法從皇室得到任何好處,還極有可能獲罪連累整個家族;總之,上官文南已經沒有其他選擇了。
“倩兒殺太子的原因,能告訴老夫嗎?”
從傷痛中清醒過來之後,上官文南就一直猜測倩兒急於對皇甫俊出手的原因,但至今依舊毫無頭緒,能想到的並沒有一種可能會讓倩兒着急到方寸大亂,甚至以上官玉的消息*他說出皇甫俊的下落。
“上官爺爺,您願意看着上官一脈不斷被削弱嗎?”倩兒起身並走向上官文南,提起玉壺爲老人斟上一杯,輕笑道:“眼下就是一個讓我們兩家再次崛起的機會,也是唯一的機會,因此倩兒絕不能容許錯過或是任何障礙出現,我一定要讓司徒家重現當年的輝煌。”
“嗯!”上官文南點頭的同時顫抖的雙手伸向倩兒爲他斟滿的酒杯,他何嘗不希望上官家重獲當日的風光,因此心底其實也是非常期待倩兒的下一步動作。
二十三年來,上官文南是眼睜睜地看着上官家一步步走向沒落,皇帝從沒有停止對兩家的動作,司徒家沒能取得此次出征的指揮權就是最好的證明,天炎帝國內所有人心裡都明白這場戰爭若帝國勝出,那兩大世家花費數百年才得來的地位也將被徹底取代,因此有更多的人比起帝國軍隊的勝敗更爲擔憂兩大世家的前途命運。
“這些事就由倩兒看着辦,我們都老了,需要到我們的時候說一聲就行
。”上官文南將倩兒爲他斟滿的酒一口飲下,停頓了幾息之後才又開口問道:“玉兒的孩子?”
“一個非常優秀的青年,一定會成爲非常出色的皇者。”倩兒一臉春風得意地走回自己的位子。
倩兒提起紫陽時那隱藏不住的柔情讓上官文南也吃驚不小,但最讓他吃驚的還是倩兒的後半句中的兩個字:“皇者?”
“沒錯!”倩兒肯定地輕輕點頭,讚賞道:“帝國中沒有任何一人能與他相提並論,所以倩兒已經在他身上看到了希望。”
上官文南等到倩兒說完,懇切地問道:“老夫想見見他,倩兒能安排嗎?”
倩兒卻是對老人微微搖頭,嘆聲道:“並不是倩兒不能,只是他……”
“他不願意見老夫嗎?”
倩兒的話還沒有說完上官文南便接話問道,在他想來當初沒能救下女兒、這個孩子的母親,必然會讓他心生怨恨,因此不願見他這個外公也在情理之中。
“不,不!”倩兒擺手說道:“因爲他在這邊的身份也比較特殊,所以我還沒有和他說他的身世,所以……”
“這?”上官文南驚訝錯愕地看着倩兒,難道自己的猜測錯了嗎?原本清晰的畫面全都模糊起來,她到底在計劃着什麼?
至此,上官文南終於將目光拉回到眼前,安城外圍而不攻的百萬燕軍,一連串的問題脫口而出:“倩兒與燕國世子燕紫陽是什麼關係?他知道倩兒的出身來歷嗎?你們之間的交易是什麼?這個燕國世子能受控制……”
倩兒將飲盡的酒杯輕輕地放回桌上,嘴角微微一翹,輕聲道:“您也見過的這個燕國世子,當初在七星山上,還是你們把他帶到我面前的……”
“那個白髮青年是燕國世子?”上官文南對紫陽的印象非常深刻,雖然一路上並沒有過多的接觸,但在一個山野之地遇到的男子,身上流露的卻是上位者十足的氣息;而且一頭銀白的頭髮也讓人一見難忘;還有一點,若不是倩兒的驚呼上官文南可就死在紫陽劍下了。
“是他。”倩兒再次點頭。“我救過他一次,而他殺過我一次,所以這一次他不會再害我。”
“嗯!”上官文南微微點頭,倩兒雖然對他有問必答但給出的答案都太模糊,因此,上官文南也猜測倩兒必有所隱瞞,心中又是一陣無力!天下,將會被這個年僅二十三歲的美麗女子推向何方?天炎帝國,燕皇朝都成了她的棋盤,她手中的一顆顆棋子將會如何落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