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華心緒複雜至極的安靜地守在徐朗的棺木前。爲什麼在他眼前狂傲至極的仇人,到了若月面前就如同待宰羔羊一般;爲什麼他就這樣軟弱無力,就連爲一直守護自己的人報仇的能力都沒有;他的出身也和紫陽和若月差不多,爲什麼現在的差距卻如同天與地,不單武功上的差距,還有對當今天下的情勢也比不上他們所瞭解的……文華心裡想的越來越遠,也越覺得困惑迷茫。
“本不想在這個時候打擾你的。”
紫陽帶着淡淡惋惜的聲音在文華背後響起:“但我們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
文華擡手拭去眼角的淚痕之後,才強顏歡笑地回頭,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從這裡也可以看出文華與徐朗之間有着多深的情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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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來的只有紫陽和若月,當看到紫陽時,文華又是一陣吃驚。
“尋風兄,你的頭髮……”
皇甫俊離開之後,若月陪同文華收斂了徐朗的遺體便回到了月城,雖然燕國派來的零濤還未趕到,但若月相信皇甫俊此時已經離開了月城趕往七星山,所以她也沒有再去迎接零濤的必要了。
“沒什麼。”紫陽右手輕輕拂過銀白的長髮微笑道:“前段時間出了點事,除了這頭髮沒法恢復,其他並沒有什麼大礙。”
“是與夜影統領的決戰造成的?”
“不是。”紫陽輕輕一笑,擺手道:“不說這個了,我可不是因爲這個來打擾文華兄的。”
文華雖然心裡好奇,但看到臉色微變的若月向紫陽靠近幾分且緊緊地握住他的右手,因此文華也沒有再追問,但想到紫陽將要談及之事不禁嘆聲道:“尋風兄,我如今就像是突然闖進了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一般,對當今天下完全摸不着頭腦;不說那個皇太子皇甫俊,就是普國的動機我也完全不能理解,說實話若不是普國的前統帥讓我來這裡,我可能到現在都還不知道月舞小姐已經向奉國發出邀請。”
“唉!”紫陽也深深地嘆了口氣,轉向若月,道:“找個地方慢慢說吧。”
“跟我來吧。”若月說着就轉身往外走去,文華也算是朋友了,所以若月也懶得將那些官場上的虛禮搬出來。文華自然也不會在這裡計較,這樣反而還讓他覺得紫陽和若月都沒把他當外人而有一絲感動。
若月在前面領路,文華便與紫陽並肩跟在其後,若月並沒有把他們帶到別的地方而是領回了紫陽住的小院。
三人才一落座,紫陽便微笑着看着文華說道:“對文華兄,我就不拐彎抹角了。”
“尋風兄,有什麼話就直說吧。”文華微微點頭。
紫陽看了一眼若月之後,才又轉向文華,微笑着問道:“文華兄,可有意執掌奉國?”
“這……”
文華怎麼也沒有想到紫陽一開口就問出這個問題,但他也能想到在這裡必須給出能讓紫陽與若月滿意的答覆,纔有可能繼續談後面的事;否則文華對他們來說就沒有了價值!
想來也是,燕國雖然之前已經宣告紫陽離世,但現在他回來了,燕國必然會再次被他掌控;而若月作爲寧王室唯一的後繼之人不用說寧國也是在她的支配之下;而文華雖然被稱爲未來的奉王,但現在手裡的權利卻小的可憐,說不定在成爲奉王之前就被他人給謀害了,而且現在的奉王真的會將王位傳給他嗎?文華自己都不會相信的。因此,文華自己也知道現在的他是沒有資格和這兩人坐到一起的。
在文華呆愣沉默的時候,紫陽又接着說道:“雖然我們也相信現在的奉王室會與我們一起對抗外敵,但我們還是希望奉國掌握在一個我們信得過的人手裡,你的父王卻讓我有些不放心。”
“我明白。”文華當然要比紫陽和若月更瞭解現在的奉王,若不是因爲文華和幾位重臣的極力勸阻,奉國此時已經和燕國打起來了,所以文華並不認爲紫陽的話過分。
紫陽含笑點頭。
“所以我們希望你能在一個月之內成爲新的奉王。”
若月淡而輕的聲音卻重重地撞進文華腦中,就算他想成爲奉王,但也不可能在一個月之內實現;就算他的父王真的願意傳位給他也不會是在這段時間裡,現在的奉王可正當壯年;強奪嗎?就憑文華自己暗中培養的那點勢力估計連王宮大門都沒進就被滅完了。
“若文華兄有意,我們自然會幫你一把。”紫陽含笑說道。
“你們幫我?”文華又一次沉默下來,現在擺在他面前的就有兩條路:一是接受他們的幫助成爲奉王,他也相信紫陽和若月必定有着十足的把握助他登上王位,否則他們不會說這些話;二就是維持現在的狀態,繼續以前那種在王室被排擠的日子,這也就失去了與他們二人坐在一起的資格,甚至日後還會死在其他奉國世子的迫害之下。
“殿下……”徐朗的身影在文華腦中浮現:“這不是你一直所希望的嗎?你忍辱負重是爲了什麼?不是有朝一日成爲奉王替你母后洗刷冤屈嗎?”
“華兒……”一個雍容華貴的女子在文華腦海裡含淚說道:“母后走了,但你也要好好活着!不求你出人頭地,只希
望你能平平安安地過完一生……”
女子的話還未說完,但身影已經慢慢地從文華腦海中淡去。
“母后!”
文華突然叫着並站了起來,以致於紫陽和若月都有些莫名其妙,但他們心裡也都知道文華是想起以前不明不白死去的奉王后了,所以倆人也只是靜靜地望着這個被傷痛包裹的文華而沒有出聲,他們都希望文華自己選將來的路,所以他們不會強迫文華一定要成爲奉王與他站在一條線上。
久久之後,文華才從失態中回過神來並對着紫陽和若月尷尬一笑,嘆聲問道:“我該怎麼做?”
紫陽聞聲也欣慰地一笑,再淡聲道:“強bi奉王退位。”
“現在我們不能讓奉國動亂,所以只能採取比較緩和的手段。”若月有些無奈地說道:“還有一個半月天炎帝國的敵人就該到了,所以就算你現在趕回奉王都立即行動,即使成功你也要在不足一個月的時間裡讓奉國穩定下來。”
“一個半月?這麼快!”文華驚駭地望着兩人,從見到皇甫俊就知道外敵將至,但也沒有想到會快到這種程度。
紫陽無力地點了點頭。“我也是在半月前才知道這個消息。”
文華看了一眼若月,纔有轉向紫陽,輕聲道:“是從倩兒小姐那裡知道的?”
紫陽再次點頭。
“我曾在武城和她見過一面,只是沒有深談,她倒底是什麼人?”文華對倩兒的印象很深,即使只有那一次見過面但到現在也依舊清楚地記得倩兒的相貌,尤其是在提到紫陽時倩兒當時臉上哀傷的表情。
“呵呵!”紫陽輕輕一笑,沒有直接回答文華的問題,而是說道:“普國和燕國的戰爭就是她挑起的,是她下令讓良佑出兵的。”
“什麼?”文華這一驚吃的太大了,那個一身喪服的悲傷女子竟然有權利對良佑下令?而且她既然挑起了普國與燕國的戰爭,爲什麼現在又站到了紫陽一邊?
“你不信啊?”
“不是不信。”文華緩緩坐了回去,搖頭道:“只是有些不明白。”
“其中糾葛太深,以後文華兄自然就明白了,至少她目前還是可以相信的。”
若月爲什麼要放走皇甫俊,敵方的皇太子出現在眼前卻任由他離去?文華此時也猜到了其中原因之一,不過他也不清楚是若月自己爲之,還是與紫陽商議之後才做出的決定?
“唉!”文華極深地嘆氣道:“算了,這些事還是以後慢慢再告訴我吧,我要先消化一下現在知道的這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