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陽輕飲一口茶,再笑問道:“僷伶小姐認爲我有什麼理由要殺笛木公子?”
僷伶在收到密信後就曾想過這個問題,所以此刻毫不猶疑地便回道:“爲了使祭劍閣與我黃山劍派相爭,以便除去盤踞七星山的祭劍閣。”
紫陽放下杯盞,再問道:“我爲什麼要除去一個曾經幫助過我燕王室的勢力呢?”
“因爲……”
“唰……”
一個破空而來的聲音*得僷伶將要說的話嚥了回去。
僷伶剛抄起身側的佩劍,而紫陽就擋在了她身前,一隻手裡還接住了窗外那射來的暗器,且他的指間已有幾顆血珠滴落地面。
若月見到血珠時心裡不由升起一絲怒意,正要縱身出門卻被紫陽制止了。
僷伶的目光卻只落在紫陽流血的指間,是什麼人射來的暗器竟連他都接不下來。
風衛則低着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但有一點可以確定的就是他臉上的表情是絕對的畏懼。風衛絕不是膽小怕事之人,但在暗器襲來之時他連替僷伶擋一下的勇氣都沒有,可想而知他心裡是有多麼懼怕門外之人。
“殿下。”
一個蒼老不帶感情且又沙啞的男聲在門外響起,沒有擔心、也沒有請罪之意,甚至還有一絲淡淡的責備意味夾在裡面。
“呵呵!”紫陽乾笑一聲並將手裡的暗器順着原路拋了回去。
若月和僷伶此時也知道門外之人是紫陽一方的人,但也好奇那人爲什麼在沒有得到紫陽的命令便欲殺僷伶,而且那人對紫陽的語氣也沒有平常下人那般恭敬?若月還瞟了風衛一眼,尤其是看到風衛臉上那驚懼的表情後,就讓她更在意那人的身份了。
“此人,不能殺嗎?”
沙啞的聲音再次在門外響起,雖然很輕很淡,但是語中的殺意卻讓僷伶都不自覺地打了寒顫。
“不能。”紫陽立即回道,好似怕回答晚了來不及阻止那人動手一樣。
幾息之後,幾人依舊沒能再聽到那個沙啞的聲音。
“他走了。”紫陽回頭望着若月,微笑道:“現在你該知道,這裡爲什麼沒有人來了吧?”
若月還沒有開口,風衛便接着紫陽的話說道:“帝都之中,有兩個地方是一般人不敢輕易涉足的,一個是皇宮,還有一個就是這裡。”
“爲什麼?”僷伶也沒打算等若月開口,她自己先開口問道:“就因爲剛纔那人?”
“也不全是因爲他。”紫陽用若月遞來的絲巾輕輕擦拭着手指上的血跡,帶着微微的嘆息說道:“在這裡居住的一共有四人,剛纔的只是其中
之一,因爲他們都不怎麼喜歡接近別人,所以到這裡來過的人都經歷了一些事情,不過他們現在卻是極少殺人的。”
紫陽說完,風衛便轉向僷伶,歉意非常地說道:“很抱歉,帶你來這地方讓你受驚了。”
“沒事的。”僷伶望着風衛,笑着搖頭道:“能看到這麼好的風景確實不枉一行,再說沒來的話也就遇上不上尋風公子和月舞小姐了,何況有尋風公子也將那暗器攔了下來。”
“我也要對僷伶小姐說聲抱歉。”紫陽也嚴肅地看着僷伶說道:“因我的疏忽纔會有這麼一遭,對不起啊!”
“沒事。”僷伶輕輕擺手。
四人心裡都明白剛纔那人爲什麼想要殺僷伶,所以此時也都不再談論那個話題了,但是這個沒有露面的人以及紫陽口中的其餘三人卻引起了若月和僷伶極大的興趣,單從那一發暗器便可察覺那人內力之深厚絕對在紫陽之上,他絕對是非常危險的對手。至此,僷伶心裡也將紫陽的危險程度提到極點。
除了以上,僷伶還想到了:七星山宣戰之後紫陽爲什麼還敢放任五行將軍府發展,原來他手裡的牌已經讓他毫無顧忌,只要一動便可將五行將軍府連根抹去。
再一想,其實這也很正常,哪一個國家沒有一支藏在暗中的強橫恐怖的隊伍?
僷伶今天所知道的事其實也不多,就兩三件,但這兩三件事卻讓她在笛木一事上打起了退堂鼓,現在不知道還好,若真的確定紫陽就是兇手,她能做什麼呢?她現在可以肯定就是整個奉國也無法與紫陽和若月抗衡,更別說區區一個黃山劍派;而且僷伶還知道了紫陽與若月這兩人現在也是在等,只要時機一到他們便會向奉國和普國發兵。
難道只能讓笛木含冤九泉了麼?送笛木遺體回黃山的人爲什麼又是紫陽?那封密信又是什麼人傳到黃山的?一個個問題將僷伶的腦海全部佔據。
“僷伶小姐在想什麼?”若月終於出聲打斷了僷伶這無用的思考。
“啊!”
僷伶聞聲便馬上回神,尷尬地笑道:“不好意思,一時想到點事情就走神了。”
“不礙事!”若月微微一笑,頗爲僷伶擔心地問道:“是什麼無法解決的煩惱嗎?”
“不是什麼大事,而且也是我個人的問題,就不勞煩你們了。”僷伶婉言拒絕道,這事要是說出來,恐怕剛纔那人又要回來了吧!想到這個,僷伶便想四周望了望,這種好像被人監視着一般的感覺非常的不好。
紫陽好似看出了僷伶的不舒服,笑着說道:“他剛纔應該是碰巧路過的;我每次來的時候他們都遠遠的就避開了,從來
也沒有主動找我說過什麼。他們並不會一直看着我們。”
“還有這種事?”若月驚奇的望着紫陽,問道:“那要是你有事找他們,他們也不理你?”
“嗯……”紫陽無奈地笑道:“要找他們的話只有將要做的事寫在紙上放到這裡,他們看到自然會去做的,所以我和他們也有很多年沒有見到了,現在都不知道他們的模樣了。”
風衛此時還是不自覺地對若月點了點頭,紫陽本來就很少來這裡,所以一直都是他來的這裡,本來他也是不願輕易踏進這裡的,但這裡的壞境又很好,而且會到這裡來的人又是幾月都不來一次的紫陽,所以他纔會大膽地帶着僷伶過來,卻沒想到不但紫陽來了,就連那從不見人的老瘋子也會出現。
僷伶則因爲過於關注紫陽而沒有看到風衛點頭的動作,否則又不知道心裡會想什麼了;總之,因爲那一支暗器,紫陽和僷伶也沒有再繼續前面的話題,開始閒聊起來。
……
客棧裡。
“啪!”
曹克一掌狠狠地拍在桌面上,兩隻眼睛也瞪得滾圓,看他這怒火中燒的樣子,也不知道那女子先前對他說了些什麼。
“你也不要這麼氣急。”女子微笑道:“雖然不知道你們是怎麼走到一起的,但有一件事是可以確定的,那就是你們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燕紫陽的眼睛。”
“我知道。”曹克頹敗地坐了回去。
女子又繼續說道:“你們實在不該上七星山的,我也曾找過那個司徒倩兒,但她卻對燕紫陽用情過深不願與我合作。”
“所以你又找上我們?”
“是。”女子依舊一副笑臉地說道:“畢竟我們都是一個相同的敵人。”
曹克輕輕嘆了口氣,道:“這事我做不了主。”
“以你們的實力是無法將燕紫陽怎麼樣的,想要殺他無異於登天之舉,希望你們能好好考慮一下我的建議。”女子說着便起身準備離開。
曹克也沒有多做挽留,望着女子的背影說道:“我們會考慮的。”
“嗯。”女子背對着曹克點了點頭,又說道:“最好在明天傍晚前給我答覆。”
“這麼急?”曹克站了起來,這事不是小事,而這個女子卻只給他們一天時間考慮。
“是的。”女子淡淡說道:“明天將會有一場好戲上演,也是我們動手的最好時機,若是錯過了,恐怕就再也找不到這麼好的機會了。”
“明天傍晚?”曹克雖然不知道女子口中的好戲是哪一齣,但他也知道明天將會是流血的一天,而這要流的是誰與誰的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