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他們的殿下輕飄飄的一句話,就決定了這個西陵九皇子以後將會成爲他們的帝君?
衆人心裡說不震驚絕對是假的。
衆所周知,殿下早在十二歲被立爲儲君之後,就早早地定下了四位皇夫人選,其中有一人以後會成爲位份最高的正宮——也就是女皇的帝君。
但是殿下此時這番言語,將四位皇夫又置於何地?將四大家族置於何地?
難不成尚未登基,她就打算好了以後要與四大家族對抗?
殿中沉默了良久,胥王才緩緩開口,並皺起了眉,“殿下說,這位西陵九皇子以後會成爲南族帝君?殿下不是在說笑?”
九傾眉梢輕挑:“二皇兄看我像是在說笑?”
不像。
然而就因爲不像,才讓他們覺得吃驚,不敢置信。
“殿下。”站在皇后下首位置的四妃之中,一個穿着枚紅色宮裝的女子緩緩開口,“一個小小的西陵皇子若是成了南族帝君,那蘇家、溫家、風家和湛家四位已經定下的皇夫,以後是要屈居於這位皇子之下了?”
說話的女子眉眼清麗,看得出來年輕時是個美人坯子,說話時聲音不高,語調很穩,但是淡淡的言語之中,卻自有一股說不出來的魄力。
夜瑾覺得,她比皇后更有一種凌厲威嚴。
但因爲身份比皇后低上一些,所以這種威嚴被她刻意收斂了許多,如果今天她是皇后,夜瑾想,自己那天拜見岳父岳母那一關,只怕沒那麼容易過。
因爲這個女子,更注重高貴的血統。
在她眼裡,南族權貴世家的公子比西陵皇子要尊貴得多了。
所以,她方纔那句話,雖然不是在質問——她也沒資格質問南族儲君,但是已經是在間接地提醒着九傾,若西陵皇子尊爲帝君,那四位皇夫又該如何安置?
“蘇貴妃多慮了。”九傾淡淡一笑,語調平靜溫和,“蘇家、溫家、湛家和風家的四位皇夫內定人選,孤已經做好了打算,蘇貴妃不必多想。”
蘇貴妃?
夜瑾眉眼微動,心裡頓時瞭然,她就是宸王的母妃?
轉頭看了宸王一眼,宸王面無表情地站在皇子之首,峻冷的臉上一如既往地看不出情緒,就算此時九傾和他的母妃正在說話,他也完全置身事外一般。
“今日大家都在,孤今日索性就宣佈了。”九傾眸光輕掃,嘴角噙着一抹淡笑,“西陵皇子夜瑾,以後會成爲孤的帝君。孤即位當日,便是與他成親之時,但眼下即便還沒有名分,孤也還是希望各位皇兄慢慢習慣並接受這個事實,不要求你們對他多恭敬,但最起碼……也莫要做了不該做的事情。”
此言一出,不管是四妃還是衆皇子,臉色又幾不可察地變了一變。
這是公然的維護和警告。
對夜瑾的維護,對他們的警告。
寒鈺輕垂着眼,垂在身體兩側的雙手忍不住緊了緊。
“九傾。”夜瑾擡眼,目光落在九傾面上,嘴角微勾,勾起了一抹傾城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