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瑾沒有說話,沉默地注視着黑濃的夜色,眼底一片幽深翻滾的色澤。
誰也不知道,此時他的心裡在想些什麼。
“單從他們的穿着打扮上,看不出來歷。”宮冥仔細檢查了一番,連口鼻後頸都沒有放過,“找不到任何可證明身份的記號,口中也沒有藏毒,應該是個專幹殺人生意的組織。”
說着,他站起身,眉頭卻皺得很深,“但是屬下從未聽過,江湖上什麼時候出現瞭如此深不可測的一個殺手組織。”
夜瑾轉頭看他一眼,淡淡道:“派人去查一下,查到查不到都無所謂。”
此言一出,宮冥和溫牧皆是詫異。
查是自然是查的,但是查到查不到都無所謂?
夜瑾說完了話,伸手似乎想扔了手裡的劍,但是不知爲何,卻又改變了主意,走到身死的刺客身邊,拿起其中一人腰間攥在手裡的劍鞘,將手裡的劍插了進去。
“命人處理了屍體。”夜瑾淡淡撂下了話,便握着劍,轉身步上石階,入了丞相府大門。
溫牧和宮冥對視了一眼,眉眼間神色皆是沉重,過了片刻,宮冥蹙眉,遲疑地道:“你有沒有發現,公子的功夫比以前又精進了很多?”
溫牧聞言,眉眼頓時一動。
何止是精進了很多?簡直進步得可怕。
方纔只顧着對敵,倒是忽略了夜瑾殺人時的利落,再加上夜瑾並未使用什麼特別的招式,以至於他們只看到他很快擊殺刺客,卻並沒有注意到他家公子忽然間變得高深的內力。
剛纔來的這些刺客,不但武功高,且性子兇殘,一看便知是深受過嚴苛訓練的,丞相府中的府衛就算算不得江湖頂尖高手行列,也不至於在別人手下連絲毫的招架之力都沒有。
可事實是,那麼多的府衛卻完全是出來送死的,以至於夜瑾很快下令命他們退下。
由此可見,這些殺手的確是深不可測,但是他們的公子……
溫牧神色微凜,眼底一抹震驚之色隱沒。
方纔夜瑾殺人時,招式平常,看不出什麼特別之處,但使用的內力卻渾厚得驚人,那些兇殘的刺客顯然沒有預料到,眼底的駭然之色就像是看到了死神一樣……
所以,連撤退都來得那麼急迫,絲毫不顧及自己殺手的尊嚴和名聲。
畢竟殺手過的是刀口舔血的日子,拿人錢財與人消災,可若是命都沒了,要尊嚴和名聲,甚至是那麼多的錢財還有何用?
溫牧和宮冥對視了一眼,誰都沒有再說話,轉身尾隨着夜瑾進了府裡。
因着這意料之外的一出,兩人心裡都有些沉重,因爲不知道暗中是誰在伺機而動,更不知道,這些來自何處,或許連查,都無從查起……
連他們公子都說“查到查不到都無所謂”,是不是足以證明,他們的來歷和所屬的殺手組織,行蹤詭異,查證困難?
黑幕降臨的夜晚,夜空裡烏雲翻滾,似是一場暴風雨即將到來的前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