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兒?”寒鈺見她失神,擔憂地輕喊了一聲,“你在想什麼?”
她在想什麼?
她在想,一個人究竟是如何擁有那般精湛的演技,能做到十幾年如一日,不讓人發現絲毫破綻的?
九傾回過神,搖頭,淡淡一笑:“沒事,剛纔有點走神了。”
跟他待在一起久了,她的演技也練得爐火純青了,似是而非,似假非真,真話裡摻雜着一些假話,讓人無從分辨。
兼之,情竇初開對於一個十六的女子來說,也的確是個很好的掩飾,可以作爲一切情緒反常的藉口,而不會引起懷疑。
“女大不中留。”寒鈺笑了笑,笑容卻流露出一些嘆息的意味,“不管是在尋常百姓之家,還是在高貴的皇族,女孩子一旦動了心,心裡就只有情郎,連自己的哥哥也不自覺地開始疏離生分了。”
九傾聞言,幾不可察地挑了一下脣角,“四哥倒是誤會了,我也並非全然因爲動了心。”
“哦?”寒鈺輕笑,“不全是因爲情郎?那麼還有什麼原因,能讓傾兒突然間發生這麼大的改變?”
九傾剛要說什麼,紫陌已經走了進來,恭敬地道:“殿下,藥箱拿來了。”
寒鈺轉頭,心下頓時有些疑惑。
方纔因爲體內氣血混亂,雖然聽到九傾讓紫陌回去拿藥箱,但是沒精力多想,此時見紫陌真的把藥箱拿來了,詫異不由全寫在了臉上。
“傾兒……”他真的意外極了,“你懂醫術?”
九傾從容地點頭,從紫陌手裡接過了藥箱,打開取出裡面的針盒,一排泛着光的銀針呈現在眼前。
“四哥躺下吧。”九傾道,“我給你行鍼,以疏通堵塞的脈絡,待修養一段時間之後,再練七字咒心法的第六重。”
“你什麼時候學的醫術?”寒鈺只是覺得奇怪,卻是遵着她的意思在牀上平躺了下來,目光忍不住隨着她的動作而移動。
紫陌搬來了一張紅木梨花木圓凳,放在牀頭,九傾坐在凳子上,朝寒鈺道:“四哥把衣服褪一下。”
“全褪?”
九傾道:“不必全褪,前襟解開即可。”
寒鈺哦了一聲,沒再多說什麼,自己動手將前襟解開,露出白玉般無暇的胸膛。
“四哥從未見我展示過醫術,此時卻似乎一點兒也不擔心?”九傾看着他鎮定地遵着她的意思照做,不由輕笑,“不怕我一個失手傷了你?”
“就算傷了我,我也心甘情願。”寒鈺見她笑得愉悅,溫潤的面上也不由露出了柔和的笑容,“傾兒要展示醫術,四哥就當給你練手了。”
紫陌聞言,眉心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練手?她家殿下的醫術早就好到無需練手了。
不知怎麼回事,以前沒有太多想法的時候,紫陌覺得鈺王是個很溫暖的人,如沐春風的笑容總是讓人不由自主地卸下心防,可此時不知是不是心裡作用,總覺得這樣的溫柔看起來似有一種異樣的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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