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瑜聞言,頓時沉默了下來。
錦墨見狀,面上笑容慢慢斂了一些,低聲道:“如果主子覺得爲難,我們也並不是非進後宮不可,只要能待在主子身邊,我和霽月就已經滿足了。”
靜瑜安靜了一會兒,也不再瞞他:“今天在朝堂上,朕說要把所有伴讀收進後宮的話是故意說給朝臣聽的,朕的本意並非如此。”
錦墨沉默地聽着,心裡悄然鬆了口氣。
“朕暫時還沒決定是否要立皇夫,但是錦墨,朕倒是願意給你和霽月一個承諾,如果朕打算讓後宮進人,那麼你們倆一定是最先進去的,名分上也絕不可能有人越過了你們。”
頓了一下,靜瑜漫不經心地笑了笑:“朕雖然喜歡美人,卻並不是風流好色的花癡,什麼三宮六院那都是胡扯,誰有精力應付那麼多人?”
錦墨動容地道:“只要主子垂憐,名分什麼的,錦墨並不在意。”
“你不在意是你的事兒,但是朕親自挑選,親手培養出來的少年,那自然是最好的,外面那些驕縱跋扈的世家公子豈能跟你們相提並論?”靜瑜說着,幽幽嘆了口氣,“但是朕眼下也沒辦法給你確切的承諾,因爲朕暫時還不能確定,自己能在龍椅上待多久,假若以後離開了天都城——”
“主子這話……是什麼意思?”錦墨臉色微變,聲音不自覺地緊了緊,“主子是說,當真會有人密謀造反,篡奪主子的皇位?”
靜瑜一默,轉過頭看着他,然後慢悠悠地擡手,在他腦袋上不輕不重地敲了一下,“胡說什麼呢?朕什麼時候說有人要篡位了?”
錦墨眨眼:“不是主子自己說……”
“朕說什麼了?”靜瑜輕飄飄睨了他一眼,“朕只是說不確定自己會在龍椅上坐多久,可沒說有人要篡位。”
伸手揉了揉他的腦門,“你這句話要是在外面說,被人聽到了,只怕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錦墨忍不住揚起了嘴角:“我也只是在主子面前纔敢說,在外人面前錦墨有分寸的,要是輕而易舉把這種話說出來,主子不殺了我,錦墨自己都沒臉活了。”
靜瑜撇嘴,正要再說些什麼,不遠處白衣少年走了過來。
“主子。”霽月在靜瑜跟前跪了下來,將手裡兩封密封的信函呈上,“雲影和隱月有消息傳回來了。”
如今東宮的伴讀們大多已經領命離開了天都城,霽月負責接收他們傳送回來的情報,以及對諸多事宜作出決策。
靜瑜沒接,淡淡道:“拆開,念給朕聽聽。”
“是。”霽月低頭將信函拆了,原本以爲是重要的事情,展開之後卻突然愣了一下。
“怎麼?”靜瑜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他古怪的表情從何而來,“信函有什麼問題?”
霽月默默擡眼看了她一眼,然後默默低頭看着信上,盯着那兩行字看了片刻,才慢慢念出:“平生不會相思,纔會相思,便害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