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臣們心裡的諸多想法,靜瑜是完全不予理會的,從做到龍椅上就開始補眠,一直到散朝她才睜開眼,看起來真的完全沒有一國儲君該有的儀態和風度。
而對於公主這般態度,身爲輔政大臣之首的宸王似乎完全沒看到一樣,從來不會主動去糾正,也不知道是覺得公主年紀小,不忍心對她太嚴苛,還是因爲什麼其他的原因。
他不說話,其他的輔政大臣自然也不會去開口出這個頭,得罪了女皇陛下和帝君都沒關係,但是惹了一個孩子不高興,應該是會被記仇了吧。
可不管是保持沉默還是心裡默默深思,如今幼主臨朝已經成了事實,朝上如此多的朝臣,不可能沒一點想法,尤其是女皇陛下和帝君已經離開了半年有餘,這期間從未傳過一點音訊回來,就算是要歷練公主,也該首先穩定朝臣的心思纔是,否則……
“冬季氣候寒冷,各州各城應注意做好防寒防災,儘可能地避免百姓受到冬季天災的侵害。”
“若遇到天災,必須確保下面的州城官員如實上報,不得隱瞞,更不能拿百姓的生計弄虛作假,若有官員以百姓生計爲籌碼來中飽私囊,必嚴懲不貸。”
“軍隊將士禦寒的衣物也必不可少,尤其是駐守邊塞的將士,糧草軍餉不得以任何藉口拖延,戶部和兵部負責此事,若出現差池,同樣嚴懲。”
低沉疏冷的聲音在朝堂上緩緩響起,一字一句皆如鐵錘敲擊大石一般敲在羣臣的心頭,有人忍不住想,宸王若是一國之君,政績應該不會比女皇陛下遜色。
而且宸王不會任性地丟下江山,把一個七歲的孩子留在宮裡,自己跑去遊山玩水。
宸王話音落下,被點到的官員都應了聲是,然後朝上便陷入了一片安靜。
再然後,蘇相緩緩開口:“本相覺得有件事需要提出來說一下。”
宸王轉頭看去:“蘇相所指何事?”
“風大將軍待在潯州也有幾年了吧。”蘇相擡眼,跟宸王對視,“如今南族一片太平盛世——其實南族很久以來就是一片太平盛世,偶爾出現一些不自量力的蛀蟲,對於南族強大的根基也產生不了多少影響,況且有女皇陛下英明果決,這些年早已肅清了內外本相覺得風大將軍一直待在潯州已經沒什麼必要,也並無實際意義。”
此言一出,宸王皺眉:“風離軒是在潯州練兵,怎麼會沒有意義?南族強大固然是事實,卻也不能因此而懈怠了練兵。”
“風大將軍就算回到天都城,也照樣可以練兵。”蘇相道,“風閣老年事已高,長子離家久了難免想念,本相覺得可以把風大將軍召回,鎮守天都軍營。”
此言一出,朝堂上頓時一靜。
心裡明鏡的臣子們已然聽出來了,在召回風離軒這件事上,宸王和蘇相的意見明顯產生了分歧,或者應該說,這件事只是他們這對舅甥之間開始成爲對立的起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