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傾淡淡點頭,“最近社稷安穩,朝政不忙,朕覺得很多人閒得發慌了,你去給他們找點事情做做。”
輕鸞聞言微默,隨即猜測道:“有人讓陛下不開心?”
“的確是有。”九傾把一摞奏摺往前一推,“自己看看。”
輕鸞走上前,抱着狐疑的態度翻看了上面第一本,目光掠過上面的字字句句,心底頓時瞭然。
擡頭看了站在陛下身邊捏捏肩膀的帝君,帝君大人表情還平靜,面上並無多少不悅。
輕鸞接着翻看第二本,一直把所有的奏摺都看完了,才恭敬地道:“陛下放心,類似的摺子以後不會再出現在陛下御案上。”
九傾聞言點頭:“你做事,我放心。”
輕鸞抿脣一笑,“那微臣先告退了,王爺還在家等着我。”
九傾挑眉。
“今天說好了要帶修兒去馬場的。”輕鸞道,似乎有些無語,“修兒想學騎馬,微臣覺得他年紀太小,但是還沒等微臣反對,王爺就應下了,還答應親自帶他去馬場。”
夜瑾看了她一眼,隱隱透着些鄙視的意味:“你們都成親這麼年了,到現在還沒把家裡的江山打下來?”
輕鸞聞言,悠然揚眉一笑:“王爺就是我家的江山,還要如何打?我可打不過王爺。”
成親四年下來,如今在朝堂上已經做到了丞相之位的輕鸞,眉眼間帶着歲月沉澱下來的沉穩和自信,以及一種被幸福薰陶出來的平和。
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她現在的生活是幸福滿足的,大概就是有夫有子萬事足吧。
“真沒用。”夜瑾斜睨着她,鄙視更重,“而且你們都成親這麼多年了,到現在還王爺王爺地叫着,怎麼就不能跟我們學學?叫名字才顯得親密。”
輕鸞笑了笑,也不與他爭辯。
誰有自己心裡的信仰,她的信仰就是王爺,這個事實終其一生都不會改變。
哪怕如今她已經權傾朝野,她可以站在衆臣之巔指點江山,然而在她心裡一角,那一抹根深蒂固的信仰也不曾有過絲毫的褪色。
讓她仰望的人,始終還是站在那個高度,她愛的那個人,在她心裡依然還是神祇一樣的存在。
這一點,不管什麼時候都不會改變。
躬身告退離開之後,輕鸞擡頭看向明媚的天空,心頭被暖暖的陽光包圍,她微微眯起了眼,眼底有細碎的光芒閃耀。
這一生,她已再無遺憾。
回到王府清風院,輕鸞遠遠地就看到穿着一身黑色戎裝的王爺,頎長峭拔的身軀,冷峻如刀削斧刻一般五官,渾身充滿着無堅不摧的力量。
四年歲月並沒有在他身上留下太多的痕跡,他的氣息一如以往,讓人她無法自拔地愛了這麼多年。
三歲的兒子穿着一身英俊的騎馬裝,小小的身子坐在父王的肩上,雖然小臉跟他父王透着如出一轍的沉穩淡漠,但畢竟還是個孩子,眼底的興奮卻是絲毫掩不住的。
輕鸞走上前,腳步微頓,慢慢的,從他的身後抱住了他的腰,輕聲呢喃:“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