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御景閣,九傾先召見了十九名新晉學子,問了一些問題,大致瞭解一番他們的性子和專長之後,又跟湛太傅和蘇相商議了一番,便定下了他們入朝之後的官職。
大多都是從六部底層做起,慢慢歷練,年輕人的性子還需要打磨,況且連九傾自己也還有一年時間才登基,這段時間裡剛好可以再對他們的能力品性進行一番考察。
忙完了這一切,已經過了午膳時間。
“殿下。”湛祺走了進來,躬身稟報,“方纔工部尚書差人過來詢問,雲侯父子離開天都城之後,雲府的宅子該如何處置?”
“雲府的宅子?”九傾挑眉,“雲侯父子攜家眷離開,不是還有一個雲昊麼?那宅子就賜給雲太傅居住了,畢竟也在那裡住了這麼年。”
頓了一下,“讓工部派人修繕一番,問問雲太傅的意見,看是否有哪處不合他的心意,就照着他的意見翻修。”
湛祺微愣,這是要將庶子扶正的意思?
“殿下。”他眉頭微皺,有些遲疑地開口,“雲太傅只是雲府的一個庶子,就算雲侯父子被驅逐出天都,雲府只剩下他一個人,他也還是庶子出身。他的學識才華讓殿下欣賞,但殿下給雲太傅的恩寵似乎也太大了些。”
一開口就是二品太傅,又將雲侯原有的府邸也一併賜給了他,這算是自立門戶了吧?以後時日一久,雲太傅在天都慢慢站穩腳跟,成了親有了孩子,他的子嗣是否都將以嫡子身份正名?
雲府一門,以後就將由庶替嫡子的身份傳承下去?
九傾淡淡道:“湛祺,雲昊是庶子還是嫡子,在孤這裡沒有區別。孤能給他的,都是他應得的,至於以後的家族傳承,你不必操這些無謂的心,順其自然就好。”
湛祺聞言,躬身應道:“是。”
“雲澗。”九傾轉頭,“雲昊受了傷,你待會兒跟太醫一道去雲府。雲昊剛入朝,這段時間你跟他多走動走動,一來可以幫他穩固在朝上的地位,二來對你自己也有好處。”
風雲澗恭敬應下:“是。”
“都去做自己的事情吧。”
“是。”
湛祺和風雲澗恭敬跪安告退。
書閣裡終於恢復了安靜,輕鸞站在一旁,靜靜地盯着九傾清麗柔美的側顏,似乎有些恍惚。
九傾察覺到了她的目光,轉頭挑眉:“怎麼了?還不適應待在這裡?”
“不,不是。”輕鸞回過神,有些不安地垂下眼,“奴婢只是……心裡有些震撼。”
以前她雖然也知道九公主殿下被神靈選爲儲君,以後就是要當皇帝的,但是在她的心裡,儲君的定義也只是這麼簡單的一個概念而已。
上次在御山書院她們第一次見面,輕鸞有些不安,但這些不安只是來自於對方的身份,雖然心裡也同樣清楚,這個女子是個讓人臣服畏懼的人,便是連宸王都對她恭敬俯首,那麼可想而知,這個儲君的確是有讓人臣服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