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四聽到這樣的話,冷鷙的眼裡閃過一絲受傷的神情,他走了兩步到夜流年的跟前,龐大的身軀逼近她,幾個字從他的牙縫裡擠了出來:“你說什麼!”
“怎麼?我說的不對嗎?”夜流年被夜四這突然的逼近嚇得後退了一步,可她篤定夜四不敢把自己怎麼樣,硬着頭皮繼續罵道,“喊你一聲四叔是給你面子,說白了你們不就是一羣醜陋的怪物嗎?我就是說你是野獸、怪物、醜八怪!”
這些難聽至極的話語謾罵出來,夜四的一張臉難看到了極點。
“野獸、怪物、醜八怪,這些是說你自己的吧?這位夜家的新型奇葩。夜、流、年。”忽的,就在夜四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拳頭爆發的時候,一聲淡如冰霜的嘲諷,直直的衝着夜流年而來。
“什麼?誰敢罵我!”夜流年長這麼大,還是頭一次被人這麼罵,頓時氣得直找罵她的人。
“不用找了,我就在你身後。”
夜流年循聲轉身,就見到一位俊俏的白衣少年,正端坐在馬車之上,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這個白衣少年,自然就是千月。
看到俊美如斯的一位公子,此時“含情脈脈”的看着自己,夜流年立即將自己剛剛纔被這位俊美公子罵過的時候,給拋之腦後了。
“你是誰?叫什麼?爲什麼坐在這匹瘋馬身上?”夜流年緋紅着臉,一連串的問題,問出了口,末了,還十分好心好意的提醒道,“快從這匹瘋馬身上下來吧!它有病的!”
“有病的是你吧,醜八怪。”誰知,夜流年好心好意的提醒,少年根本就不領好意,反而是罵她!
對!罵她!
夜流年打了個激靈!
“你竟然敢罵我!”揮舞着手中的鞭子,夜流年這個時候才又想起來這件事,貌美如花的她,第一次被人罵作是醜八怪!
“罵你算是什麼事?像你這種不知感恩、不懂倫常的東西,連狗都比你知道什麼叫做感恩戴德。”千月漫不經心的說着,眸子裡不掩飾對夜流年的輕視鄙夷。
周圍的人,忍不住爆出低低的笑意,雖然夜流年的確十分的美貌,可是這種美人,只會讓人厭惡,而不能讓人從心底欣賞。
這還是她第一次,這麼直接的罵人!
可是這個夜流年,實在是太該罵了!
夜流年剛纔那樣侮辱那個叫做四爺的巨人,千月沒有忽略到那人眼眸中的一抹一閃而過的受傷神情。
本來都該是好端端的俊美少年,當初卻爲了保衛婆羅城而變成醜陋的巨人,縱然有了無可匹敵的強大力量,可也被人視爲怪物。
但是恐怕,最讓他們感到寒心的,不是別人異樣的眼神,而是他們爲之賣命的夜家人,保護過的人,竟然會用野獸、怪物、醜八怪、狗、這些字眼,來回敬他們的犧牲。
千月真的是,被激怒了。
“你、你竟然敢罵我!”夜流年再一次不敢置信的怒吼起來。
“這到底是多麼難以讓你理解的事情啊,嗯,是的,不錯,的確,我,罵了你。你不用一遍一遍的重複這個問題,儘快接受你是醜八怪的事實吧。”千月戲謔的看着她,嘴裡的話語,連珠炮似的,轟的夜流年氣的胸脯一挺一挺的。
可就是,說不出來話了。
“想不到這個錢越小兄弟,不禁賭石厲害,連罵人都這麼囂張。”人羣裡,先前爆出千月玄功等級的那個俊朗男子,此刻笑眼看着千月,不由得感嘆道。
墨無止他們聞言,不由自主的集體做了一個抹鼻子的動作。
千月的毒舌,在棲鳳城,可是有名的……
說起來,這個夜流年,還真是幸運,能夠被千月如此好好地以嘴炮的方式,率先修理一頓。
不過,他們也看得出來,這是千月真的動怒了。
其實不用說千月,就連墨無止他們,以及許多其他圍觀的人,都微微的感到寒心,心裡有股怒氣在無聲的燃燒着。
夜流年不懂得感激婆羅城的巨人,卻不代表所有的人都不懂得感恩。
但凡有記憶的人,經歷過的人,都清楚地記得十幾年前,婆羅城被南北兩方勢力圍攻的岌岌可危,巨人撐起了婆羅城的安全。
“我!我要殺了你!”夜流年第一次被人這麼不留面子的狠狠羞辱,簡直快要哭了,手中鞭子一個揮舞,就朝着千月奔了過來,完全忘記了玉骨龍馬的威力。
周圍原本跟着夜流年的那幾個護衛見此,紛紛閉上了眼睛,不打算攔阻她。
很顯然,她剛纔對夜四的一番侮辱的言論,也戳到了他們的心口上。
夜四在他們的心目中,是實實在在的勇士,是不可磨滅的英雄!
況且,她那麼說,豈不是連同他們也一起罵在內中了,身爲她的護衛,卻被她當初狗一樣使喚,而且,就算是狗,也是有尊嚴的。
見夜流年撲了上來,千月狡黠的冷冷一笑。
她那麼激怒夜流年,等的可就是夜流年自己喊打喊殺的送上門來,這麼好的機會,她若是不狠狠的修理她一頓,那就是對不起婆羅城的巨人勇士們!
“玉骨龍馬,狠狠的蹂躪她!”千月一聲令下,玉骨龍馬立即興奮的一聲嘶鳴,接着,就解除幻化狀態,露出了一身玉骨骷髏的恐怖本體。
巨蛇一般的頭顱,長龍一般的身軀,碩大的骨翅,渾身不見一塊皮毛,全部都是玉色的骷髏骨頭。
而此時,夜流年撲上來的步子快的她自己都止不住,突然看到一匹原本極爲帥氣的馬匹,突然大變樣,變成一堆骨架子,當即嚇得臉都紫了。
害怕的想要停下來,可越是害怕,就越是緊張,越是容易出錯。
玉骨龍馬的巨大骨翅,看着飛撲過來的玩具,當即興奮的扇動起來。
衆人只看到眼花繚亂的一陣,“噼裡啪啦”的響聲攙和着夜流年驚恐的叫聲:“救、救命啊!四、四叔、快救我!啊——”
聽到呼救聲,夜四卻只是冷眼旁觀,只當做沒有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