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剛一睜開眼睛,蘇宇就大聲尖叫,着實被貼在臉前的一雙‘虎眸’,嚇的四仰八叉。
“什麼情況?”
由於太過突然,蘇宇這驚天動地的一嗓子,直接讓醉眼朦朧的天殘,剎那間清醒了過來。
“太陽都曬屁股了,還不起來……練功嗎?”突然,略顯顫抖的嘶啞聲,在兩人耳畔響起。
聞言,正欲擡頭的天殘,陡然間僵在虛空,整個人如遭雷擊,渾身發麻,腦海中一片空白。
但很快,他的眼珠子就紅了,鼻頭酸澀淚花翻涌,多年來壓抑的委屈,在這一刻徹底崩潰,身體顫抖無法自抑。
緩緩擡起頭,天殘模糊的淚眼中,出現了一個男子的身影。
這是一箇中年男子,他身披龍紋白袍,虎目龍睛面若刀削,黑髮披肩雄軀偉岸,渾身散發着濃郁的英豪之氣,乃天生的英雄之姿。
不過,此刻中年男子的眸中,卻沒有絲毫凌厲與決絕,他看着淚眼婆娑的天殘,一臉盡是愧疚與心疼。
“爹……”
大吼一聲,淚眼模糊的天殘,猛然向前一撲,噗的一聲,撞進了中年男子,那結實無比的胸膛內。
“爹……嗚嗚嗚……”
父親溫暖的胸膛,天殘許久未曾體會過,此刻緊緊相擁之下,他再也忍不住了,如同小孩子一般,緊抱着父親嚎啕大哭。
他很意外,萬萬沒有想到,天豪這麼快就復原了,也更加沒有想到,多年後父子再見,竟然會是這麼的突然!
天豪沒有說話,但他卻環手一摟,將天殘緊緊抱在懷中,用最直接的方式,緩解着天殘這些年來,受到的所有委屈。
一旁,回過神的蘇宇,並未開口打擾父子倆,而是在天殘的哭嚎聲中,對着天豪抱拳點頭,隨即悄然退出房間,給父子倆留下私人空間。
不過,當蘇宇走出房間的時候,門外候着的密麻人羣,又把他給嚇了一跳!
和昨天相比起來,今天的城主府內,人數明顯激增,很多未曾謀面的生面孔,讓蘇宇都暗暗心驚:“這些小傢伙,個個天驕之姿啊!”
“帝王兄弟,小天和伯父啥時候出來呀?”李奕陽黑着臉,有些不耐的問道。
天還沒亮的時候,他就從甜美的夢鄉中,被天古月給提溜了起來,並被強逼着站在這裡迎接天殘。
一等就是一個時辰,腿都快站軟了!
“估計……應該還需要一會。”蘇宇淡淡笑道,並不在意李奕陽的稱呼。
要知道,他乃天神帝王,威嚴不可侵犯,即便關係再好,也不能在外人面前,與‘任何人’稱兄道弟。
不過,蘇宇並非庸俗之人,對於這些煩人的老規矩,他到底一點也不在意。
昨晚的酒席上,他不僅與天殘稱兄道弟,還與李奕陽、劍一、以及天家的少年們廝打在一起,玩的很是開心,一點帝王架子都沒有。
“你大爺……”
李奕陽欲哭無淚,感覺兩條腿直打顫,小肚子都在抽筋。
不過好在,蘇宇出來沒多久,那緊閉的房門,就咯嘰一聲被拉開了。
而後,在萬衆矚目之下,天豪拉着天殘,緩緩走出了門外。
“參見家主,參見少主……”
聲浪衝霄,滾滾如雷,所有等在門外的人,在父子倆出現的時候,同一時間彎下了腰。
李奕陽也彎腰了,因爲天古月放狠話,告訴他,要想成爲天家的女婿,就必須參拜家主和少主,否則哪涼快哪呆着去。
儘管無奈,可爲了自己的幸福,李奕陽還是咬牙慫了,答應了天古月的要求。
不過好在,天豪復原重生之後,第一件事情,就是要求這裡的所有人,不許下跪參拜,彎腰見禮即可。
“諸位快快免禮。”天豪揮手。
“謝家主。”
衆人開口道謝,而後紛紛繃直雄軀,等待着天豪的審查。
“嘶……”
看着英氣風發的人羣,天豪深吸了一口氣,隨即抱拳感激道:“承蒙第一守護相救,我天豪才能苟且偷生,謝謝你們的恩情。”
“家主嚴重了。”
天古月面帶愧色,抱拳道:“若非我們無能,沒有察覺執法者的陰謀,也不會讓您和主脈,遭受着無妄之災。”
“不。”
天豪搖頭,堅定道:“這件事與你們無關,是我主脈無能,纔會任人欺凌。”
“爹,我爺爺呢?”就在這時,天殘突然開口,疑惑道看着天豪。
聞言,天豪眉頭皺起,沉聲道:“你爺爺受傷很重,現在天機老祖和天厲老祖,正在給他治療。”
“受傷?”
天殘臉色一寒,眸中殺意涌動。
見天殘發怒,天豪連忙說道:“此事我來處理,你不要過問,也不要牽扯進來。”
“嗯。”
微頓片刻之後,天殘無奈的點點頭。
雖然,天豪話未說明,可天殘已經猜到了一些,心中很是複雜。
又交代了幾句之後,天豪讓人羣散開了,並讓天殘着手安排,而他自己,則去了城主府後殿,不知道在幹什麼。
“你這小子,架子可真大啊!”
李奕陽臨走前,留下了一句,陰陽怪氣的話,說的天殘莫名其妙。
“少主哥哥,微涼姐姐身體不舒服,正在客房內休息,你要不要去看看呀?”
就在諸事纏身的天殘,忙到焦頭爛額的時候,小天心突然跑過來,告知了天殘這樣一番話。
“帶路。”
沒有絲毫猶豫,天殘丟下手頭之事,在小天心的帶領下,一路狂奔向夏微涼入住的客房。
“少主哥哥,你自己進去吧,我還想去玩一會。”帶到房門前的時候,一臉壞笑的小丫頭,找個藉口匆忙跑開了。
“小心點。”
心急如焚的天殘,那裡還顧得上小丫頭,隨口囑咐一句之後,便急忙推開了房門。
“天哥。”
沒等天殘開口,趴在被窩裡的夏微涼,當場就跳了出來,並帶着一陣香風,撲進了天殘懷中。
啪的一聲,天殘反腿一腳,將房門踹上,然後抱起夏微涼,將其放在了牀上。
“嗚嗚嗚……”
多日未見,兩人乾柴烈火,緊擁在一起激吻許久,攪得珠簾顫抖,咯嘰作響。
一刻鐘後,險些窒息的癡男怨女,這才依依不捨鬆開嘴巴,相擁着坐在牀上。
天殘溫柔伸手,撫平夏微涼凌亂的秀髮,皺眉問道:“涼兒,剛纔聽小丫頭說,你身體不舒服?”
聞言,一臉幸福的夏微涼,忽然低下了頭,看起來有些哀傷。
“怎麼了?”天殘心中咯噔一聲,連忙開口問道。
夏微涼美眸微紅,低着頭沒有說話,但她的身後,卻呼的一下,翹起了三條,雪白的狐狸尾巴。
“啥意思?”
看着翹的三條尾巴,天殘撓頭傻笑,不知道夏微涼什麼意思。
“天哥……我的尾巴……藏不住了……嗚嗚嗚……”夏微涼傷心哭泣,眸中盡是害怕的神色。
“藏不住就藏不住唄,有什麼了傷心的?”天殘環手一摟,笑着安慰道。
“天哥,我是妖……伯父會接受我嗎?”夏微涼低聲抽泣,看上起很害怕,不敢面對天豪。
“傻丫頭,我父親並非迂腐之人,放心吧。”天殘揉揉夏微涼的腦袋,不斷的安慰着她。
“真的嗎?”
夏微涼擡起頭,瞪着微紅的美眸,問道:“伯父……真的不在乎……我的身份嗎?”
“走。”
忽然,天殘站起身,他拉着夏微涼,竟然要去見天豪。
“不不不……不天哥,我還沒準備好,我怕……”夏微涼抱着牀腿,任憑天殘拉扯,就是不願意鬆手。
“有什麼可準備。”
天殘很直接,直接砸碎牀腿,將夏微涼扛在肩頭,大搖大擺的走向了後殿,全然不顧一路上,一個個捂嘴偷笑的傢伙。
天殘的速度很快,一刻鐘都還沒到,他就進入了後殿內……
“什麼?你三天後成親?”後殿的主座上,天豪瞪眼,差點跳起來。
“爹,若非涼兒六年來以血相救,緣兒早已命喪黃泉了。”天殘跪在後殿中央,拉着俏臉煞白的夏微涼,很是感激的說道。
“你可知道,感激不等於愛情?”天豪皺眉。
“緣兒知道。”
天殘點點頭,道:“我與涼兒之間的感情,早已難捨難分,所以纔會懇請爹爹,讓我們完成婚禮。”
“也罷!”
聽完天殘的話,天豪無奈搖頭,笑道:“既然你們情投意合,那我若是橫加阻攔,豈不顯得小肚雞腸?”
“這麼說,爹您同意了?”天殘狂喜,激動之下,差點從地上跳起來。
“你說呢?”天豪一臉淡笑,眸中很是欣慰。
兒子要結婚了,作爲父親的他,又豈能不高興?
“謝謝爹。”天殘連忙道謝。
“伯父,有件事情,我的覺得……事先要和您……說清楚。”就在這時,俏臉煞白的夏微涼,吞吞吐吐的開口了。
“什麼事?”天豪眸光一轉,淡笑着看向夏微涼。
“其實我……我……我……我是一隻……狐……”
雖然欲言又止,可最終,夏微涼咬咬嘴脣,還是道出了自己的身份,並掀開自己的長裙,露出了自己的狐狸尾巴。
“嗯?”
見此,天豪瞳孔驟縮,而後臉色一白,不知道想起了什麼。
見到天豪臉色不對,天殘連忙打圓場,笑道:“爹,涼兒雖是狐,可她本性善良,是個好姑娘,我相信以後她……”
“來人。”
毫無徵兆,天豪怒然爆吼,氣的長髮飛舞。
“家主。”
兩名強者快速走進來,抱拳立在天殘身後,等着天豪的命令。
“將這個女子,給我逐出天星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