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欠人恩情,終須要還!”滅天老人長嘆一聲。
“爺爺……此次香兒去天星城,您不給點保命之物?”話鋒一轉,滅香兒擠眉弄眼,想要撈點好處。
“你是去歷練……”
滅天老人語重心長,幽幽而道,只是話還沒說完,就被一臉不高興的孫女打斷了。
“得得得……不想給就算了。”滅香兒一甩手,不耐煩的說道。
“瞅你那樣?搞得爺爺多小氣一樣!破雲梭,瞬息萬里,給你代步。”滅天老人沒好氣的說道。
“什麼?破雲梭?”滅香兒瞪大眼睛,露出狂喜之色。
“不要算了。”滅天老人調侃道。
“要……”
滅香兒說的斬釘截鐵,似乎害怕滅天老人反悔,她陡然暴起,跟一陣旋風一樣,躍進花海之中,捲起漫天殘花飄零。
“小心點,你的花花都不要了?”滅天老人無奈道。
“爺爺……”
滅香兒嬌喝一聲,腳下陡然發力,只聽“轟”的一聲爆響,她凌空飛起,徑直衝向花海盡頭,還沒落地,就張開雙臂,似乎想要擁抱。
“哼,不吃點苦頭,就想那爺爺的破雲梭?”滅天老人輕哼一聲,似笑非笑的說道。
“咻!”
話音剛落,一道銀色流光、從花海盡頭衝出,速度快到極致,如同瞬移一般,眨眼就衝到了滅香兒腳下。
“啪!”
“哎呦!”
滅香兒摔個狗啃泥,面朝下跌進破雲梭內,兩條手臂搭在外面,姿勢甚至悽慘!
破雲梭造型很奇特,似小木船造型,卻比小木船還要尖,通體銀光閃爍,摸起來冰涼舒暢,僅有兩人可座之位。
“事不宜遲,現在……就走吧。”滅天老身聲音顫抖,很是不捨的開口。
話音剛落,破雲梭通體光芒大盛,如烈陽爆發,將滅香兒包裹的如同仙女,迷幻且尊貴無比。
就是姿勢有些不雅!
“走……”
滅天老人爆喝,沖霄氣勢激盪不休,橫掃浩瀚花海,讓花海掀起一浪浪波潮,如同金色麥浪,起起伏伏。
他心情很複雜,幾次都險些沒控制住,將滅香兒再一次抓回,緊緊護在雄翼之下,讓其無憂無慮的成長。
然而,這次他不能……也不敢!
因爲他預測到,滅香兒將有大劫,即便是威名赫赫的他,也無法阻擋這一切的發生。
不是他實力不夠,而是這劫……來自滅香兒體內。
她必須找到一個人,才能安然無恙的度過,而那個人與天星有緣。
咻……
“爺爺……您怎麼可以……”
話音剛落,破雲梭陡然暴起,只見它向前一閃,像是鑽進了虛空,消失的無影無蹤,僅剩下滅香兒委屈的半句話,還在這片空間迴盪。
“仙王魔咒,七生難逃,天星解難,傲世英豪,香兒,你的命,真的就這麼難嗎?”
滅天老人幽幽而嘆,語氣中充滿了哀傷。
“該死的雜碎,你最好不要讓我算出來,否則,我滅天就算是死,也要爲我兒復仇,那怕屠盡天下,淪爲天宇大魔,我滅天也不在乎。”
話鋒一轉,滅天老人恨欲狂,他咆哮連連,震得萬花齊齊飄落。
“瘋兒,暗中保護香兒,不到危機時刻,不許出手,但,誰若敢損她一毫,將其道統給我滅了,斬盡殺絕。”滅天老人霸氣沖霄。
“瘋兒遵命。”
……
樓閣聳立,喧鬧繁榮,兇威遼闊,威嚴無盡,這是前一刻的天星城……
此刻,往昔所有的一切榮耀,都不復存在,僅剩下熊熊燃燒的火焰,和一望無際的廢墟!
生機暗淡、滿目瘡痍,即便六尊一起出手,也無法保住太多,天星城依舊死傷慘重。
一顆由轉星境引爆的滅神珠,將天星城變成火焰之城,城內死者過百萬,傷者不計其數,千萬人無家可歸……
火光漫天,巨城焚燒,濃煙滾滾直衝雲霄,這一切的一切,無不預示着,一座曾經威名赫赫的雄城,如今已經化成了廢墟。
成了過眼雲煙!
空中,萬里白雲被轟碎,零星兩三塊,如同殷紅的小碎布,散落在燒紅的高空,盡顯淒涼之意。
在這個時候,唯一還有動靜的,唯有城東昊天台。
“噗……”天霸臉色慘白,張嘴噴出一道血箭。
“快走,我的危機感越來越強烈了!”
來不及多說什麼,地缺陡然暴起,帶着腦袋發矇的天殘,直射北方神魔山脈。
“走。”
花龍尊者強忍劇痛,緊追其後而去,他也有了不安的感覺,彷彿有什麼大恐怖正在逼近。
“走。”
天霸也不再廢話,擡手甩出一張獸皮,將昏迷的天家衆人匆忙帶着,飛向北方。
“咻!”
突然,一道黑色流光,從地缺的刀身內射出,直射花龍尊者。
裡面赫然就是、呼呼大睡的小白虎淡淡,以及一把若隱若現,近乎透明的短刀。
“花光頭,幫我照顧淡淡,謝謝了。”地缺語氣凝重,像是臨終託孤。
花龍尊者接住黑光,心中猛然一沉,一股說不出來的悲涼,陡然充斥全身。
“刀兄,你這是什麼意思?”花龍尊者眼睛血紅,鼻頭痠麻,聲音異常嘶啞。
“我已經……察覺到了他!”地缺無奈嘆道。
“呵呵,果然不凡,連我都能察覺。”突然,一聲輕笑響起,聲音神秘縹緲,難以捕捉。
“誰?”天霸大吼,嚇的亡魂皆冒。
“不知前輩來此,所爲何事?如有需要的地方,請前輩開口,晚輩一定竭力相助。”
花龍尊者向虛空抱拳,畢恭畢敬的喊道。
“我也不跟你們怪外抹角了,我要那把刀,還有他體內龍血,記住……是全部。”那人沒有廢話,直言說出目的。
“哼,就你也配?”地缺冷笑。
花龍尊者強壓住怒火,低吼道:“前輩,龍子大人乃火凰……”
“火凰被困神橋,你們別指望了,另外,我不想髒了手,交出那把刀和那個小子,然後立刻滾蛋,我饒你們一條狗命。”那聲音冷了下來。
“欺人太甚。”天霸仰天咆哮,氣的長髮亂甩。
“哼,大不了一死,不過,若火凰妖聖脫困而出,相信以她的脾氣,恐怕有道統將永無寧日啊!”花龍尊者冷笑,不屑的撇撇嘴。
“我既然敢出手,就做好了她暴怒的準備,所以,不要再浪費時間了,一刻鐘之後我要答案,是死是活,你們自己選擇吧。”那聲音說完,便不再開口。
“你們走吧!”就在這時,地缺無奈開口。
“刀兄,你當我花龍是什麼?要死一起死。”花龍尊者臉一沉,不悅的吼道。
“十五年前,爲了破入踏宇境,我閉了死關,害了我兒天豪,害了離月,害了緣兒,害了整個天家……”
“如今好不容易相聚,我天霸就是死,也絕不會眼睜睜的、看着緣兒受辱,要戰便戰,大不了一死,我天家沒有孬種。”
天霸睚眥欲裂,虎眸含淚,咆哮連連,充滿了不甘。
他好不容易尋到孫兒,這還沒來得及說上兩句,就被突然殺來的神秘人,剝奪了所有、即將到來的幸福!
他怎能甘心?
“走,小天有機會活下去,留,小天必死無疑,你們選吧!”地缺幽幽而嘆,長話短說,不欲廢話。
“刀兄,莫非你還有手段?”花龍尊者狂喜,連忙問道。
“刀兄,可否說的明白點?”天霸皺眉,他有些不信地缺。
事關天殘性命,他不敢有絲毫大意。
“沒錯,我是有手段,但不分敵友,留在這你們必死無疑。如若你們死了,小天定會內疚,甚至自此消沉、也不是沒有可能,所以,趁着機會,離開這裡吧!”
地缺無奈說道,它被逼到絕境,想要喚醒……‘魔刀’!
“什麼手段?”
天霸不甘心,想要追根問底,只有弄清楚地缺的手段,他才能安心離去。
花龍尊者沒有說話,他明白,地缺並不想說。
“無可奉告,走,現在就走,不走,那我們就在這等死吧!”地缺冷聲道。
“你……”天霸氣急,胸膛劇烈起伏。
“霸兄,我相信刀兄,它既然敢說,就一定有把握。”花龍尊者伸出龍爪,按住暴怒的天霸,沉聲說道。
“爺爺,您和龍尊先走吧,緣兒可以應付。”就在這時,天殘苦澀的聲音,突然響起。
他並未昏迷,只是腦子被震得有些發矇,短暫的十息過後、就恢復了感知。
幾人的談話,以及眼前的絕境,他自然知曉!
“緣兒,你說的這叫什麼話?”天霸虎目血紅,滾燙的淚珠掉落,心痛的老臉扭曲。
天殘咧嘴笑笑,苦澀道:“地缺說的沒錯,只有你們平安離去,緣兒纔有一線生機!”
“時間不多了,要走趁早走,否則都要死。”地缺開始催促。
“好,爺爺走!”
天霸不是優柔寡斷之人,當然,也不是怕死之人。
他明白,就算自己留下也無濟於事,爲了地缺口中的一線生機,他沒什麼不能做的。
“小天,一定要平安歸來,你放心,等火凰大人脫困,定會爲你討個說法,不殺的那人道統凋零,決不罷休。”
花龍尊者低吼,他眼睛血紅,一口鋼牙近乎咬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