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秀保要和自己合作,李旦驚喜萬分,頗有一種絕處逢生的感覺,但是出於商人的機警,他還是不放心地詢問道:“殿下方纔還說與我等合作無利可圖,現在怎麼肯出手相助了呢?”
“李兄可別理解錯了,”秀保擺了擺手,笑着解釋道,“剛纔我是從太閣的角度拒絕你們,而現在我是從自己的角度希望與你們合作,這是有本質區別的。”
“此話怎講?”李旦和張敬泉再次坐了下來。
“這你們都不明白?”秀保略作驚訝地問道,“太閣不瞭解你們海商,自是不敢輕易借錢給你們,而我卻願意借錢給你們,這不就是本質區別麼?”
李旦知道秀保準備借錢給自己,先是一陣興奮,但沒多久便冷靜下來了,強顏歡笑道:“殿下肯出手相助,在下感激不盡,但請恕我冒犯,殿下雖說是太閣的侄子,但畢竟也只是個百萬石的大名,而且剛剛獲得了伊勢的領地,還需要大量的財力物力去經營,又能有多少錢借給在下呢?”
“資金方面你不用擔心,”秀保隨意地說道,“你以爲我是靠這一百三十萬石的土地吃飯的麼?只要你需要,我可以拿出五萬七千枚天正大判以及等價的御公用銀用來籌措物資、建造商船、組建商隊以及建設港口,不知李兄是否還嫌少呢?”
五萬七千枚天正大判以及等價的御公用銀若是換算成慶長小判,便是一百一十四萬枚,按照每枚小判重一兩來算,便是黃金一百一十四萬兩,根據《多聞山日記》所載,一兩黃金可以兌換三到六石大米,如此說來,這些資金至少相當於一個三百四十二萬的大大名一年的俸祿了!
至於這些錢怎麼來的,秀保就要偷笑了:秀長當年擔當生野銀山的奉行時撈得的油水,以及改易大和豪族及沒收寺領所獲得的款項,現在全被秀保據爲己有了。
這便是爲什麼大阪之陣時,秀賴只是一個擁有六十五萬石知行的大名,卻能召集十餘萬浪人與德川家康所率領的天下大名抗衡的原因。按照每萬石可以召集一百八十浪人來看,秀賴僱傭這些人的經費定不少於相當五百五十萬石俸祿的黃金!而且此前由於家康的逼迫,豐臣家早已拿出大量資金修築寺廟,目的就是要消耗豐臣家的財產,並進行心理上的壓迫。即便如此,豐臣家最後仍能在財力上和家康奇虎相當(大阪落城後,仍有二十八萬兩的黃金以及二十四萬兩的白銀殘留在庫房中),可見秀吉在世時爲秀賴積攢了雄厚的資本。
至於秀吉爲何能積累如此多的財富,原因便在於全國所有的金銀礦山以及外貿港口都掌握在他的手中,其中包括鼎鼎大名的石見銀山、生野銀山(秀長死後被收回)、甲州金山、飛驒金山以及長崎、堺、博多等港口。
在這一點上,秀長和他的兄長極其相似,都是通過領內的礦藏謀取暴利,但是由於地理條件的限制,秀長領內並沒有良港可以進行大規模的海外貿易。但是現在不同了,秀保獲得了伊勢國的領地,註定將要改變這種狀況。
果然,一聽秀保報出這個天文數字,李旦和張敬泉不約而同地喊出聲來。李旦發現自己有些失態,正了正身子,剋制地說道:“小人有眼不識泰山,如有冒犯還請殿下見諒。按照慣例,每艘朱印船連同所載貨物的價格在兩萬五千枚小判左右,若是開拓得當,今後至少需要十艘朱印船以保證貿易的正常進行,也就是說只要大概二十五萬枚小判便足夠了。”
“你倒是挺誠懇的,”秀保點了點頭,“現在朱印船基本也就是這個價碼,不過除了組建船隊,我還要擴建幾個港口作爲今後南北物資中轉之所。”
“殿下沒必要這樣做啊,有了朱印狀大可以直接在長崎等地自由貿易,無需另見新港。”李旦恭敬地勸說道。
沒想到秀保卻質問了一句:“誰說要給你朱印狀了?”
李旦一臉驚詫地看着秀保,反問道:“沒有太閣的朱印狀怎麼進行貿易啊?”
秀保甚是嚴肅地說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沒有足夠的實力太閣是不會頒發給你朱印狀的,我借錢給你也是不能聲張的,如果你真的拿着我的錢向太閣證明你的實力,那無疑是自掘墳墓,我們倆都沒有好下場,因此你就打消這個念頭吧。”
“沒有朱印狀我怎麼獲得貴國的貨物呢?”李旦有些泄氣了。
秀保卻不以爲意道:“很簡單,我給你頒發本家的黑印狀,這樣你就能以本家的御用商人的名義進行貿易了。因此,我需要擴建幾個港口以滿足今後逐漸增加的貿易量。”
“是這樣啊,”李旦明顯有些不甘心了,“可是殿下您的本領畢竟只是在近畿,能有多少貨物可以用來貿易呢?”
秀保沒辦法只好向他透露了一點底牌:“你所需要的無非是硫黃、銅等礦物以及刀劍、漆器等,這些貨物全都能從堺港購得,而堺港商會的芝十理右衛門早已是本家的御用商人,通過他的關係,可以逐漸將本該運往堺港的部分物資轉運到本家的港口來,這樣不就能夠滿足數量上的要求了麼?”
“原來如此,”李旦稍微有些放心了,緩了口氣繼續問道:“殿下能確保領內的港口能滿足如此規模的貿易量麼?”
“我不是說了要擴建嘛,”秀保有些不耐煩了,“你們這些明國商人就是膽小甚微,不過這也算是好事,不妨告訴你,你登岸的津港乃是我國最大的十座港口(即‘三津七湊’)之一,除此之外,我還要將北紀伊的巖室港以及南紀伊的熊野港進行擴建,巖室臨近瀨戶內海,地處南海道和近畿的交匯處,灘塗開闊,風浪較小,是不遜於堺的良港;而熊野港可以將紀州的優質木料運送到四國和九州,並且可以作爲津港到巖室、東國到西國的中轉站,爲來往商船提供補給以賺取利潤。其實作爲本家的御用商人,最大的好處便是可以獲得我的保護,至少保證你能在南洋受到弗朗機人的足夠尊重,畢竟他們不會因爲這點事放棄長往返崎的貿易。”
李旦深以爲是地點了點頭:“這確實是最重要的,沒有一個堅強的後盾,我們這些海商就真是寸步難行啊。”
“既然如此,那就這麼定了,”秀保欣慰地說道,“你儘快將所需經費計算出來,到時候直接跟高虎去提錢即可,但是這筆錢萬不能讓外人知曉,即便有人詢問,也不得告知實情。”
“這是自然了,”李旦信誓旦旦地說道:“不管發生什麼危險,在下也不會將您牽連進來的,我們明商可是將信譽看得比生命還要重要啊。”
“是誰?!”突然從門外傳來一聲喊叫,秀保立即吩咐高虎護送李旦和張敬泉到內室躲避,急命上泉泰綱和疋田景吉出門查看。
兩人剛一出門,便見到一個身着藍色夜行衣的忍者正和一名小姓刀鋒相向,雖說小姓左臂受傷,但那名忍者也傷得不輕,不斷有鮮血從手臂和大腿上滴落。
見到援兵趕到,忍者便試圖擺脫小姓的糾纏向護牆跑去,可沒想到小姓身手同樣不俗,搶在忍者翻牆前便將其砍翻在地。泰綱一邊喊着“留活口”一邊朝忍者奔去,忍者自知難逃一死,趁小姓不備,吞下了事先藏在齒間的毒藥,待泰綱趕到時已經毒發身亡。
泰綱一臉遺憾地搜查着忍者的行裝,同時也對小姓的身手錶示了欽佩,讚賞道:“你可是立了大功啊,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也好爲你向主公請賞。”
小姓搖了搖頭,淡然說道:“小人名叫中藤信友,保護主家安危乃是分內之事,請賞就不必了,只要主公無虞便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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