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眼望遠山,看村莊樹木頻頻而過,邵青雲思緒萬千。記得上小學老師提問,“以後你們的理想是什麼?”有的小朋友說當醫生,有的小朋友說當老師,有的說當老闆還不實傳來鬨堂大笑,而邵青雲說自己要當總統,那個時候小朋友們都傳來崇敬的目光,覺得志向遠大,胸懷高遠。殊不知國內沒有總統,雖然看來可笑,但也說明他從小就有着不同凡人的志趣,他胸懷天下,一心想稱奸除惡,還善良人一個純淨的世界是他夢想中的江湖世界。可回到現實,他才發現,醫生可以救死扶傷,醫術精湛也可以積攢大筆財富,至少親人小病大病心中有數,醫德高尚還可以受人尊敬。老師有休假,可以開培訓班賺點額外收入。而老闆就不用說了,像陸小飛那樣的,只要有錢就可以進最貴的醫院,開最安全的汽車,有私人醫生護理,有專業老師培訓。如果沒有一點積蓄,就好像人生沒了保障,還要整天祈求上天不要把大病降臨到親人頭上,不要把意外帶給朋友。有了積蓄好像就多了一絲生機,多了一份榮耀和別人的尊敬。可現在凡林的父親就躺在病牀上,就差那幾萬塊錢,健康就可以恢復,凡林也會沒有後顧之憂的回到自己的身邊,那些錢在老闆們看來就是一桌賭局,一次娛樂消費的事情,可在這個剛上班沒幾年的青年人身上卻是顯得那麼力不從心,那麼蒼白。想想以前那些連初中都沒有畢業的同學,甚至是剛畢業沒多久的大學學理工專業的校友都買了房子,邵青雲一時間開始懷疑自己的理想和定位,懷疑自己的職業是不是真的那麼崇高和受人尊敬。
車輪慢了下來,幾經思索就到了鳳城,邵青雲爲了節約點錢,走了一公里多到了附近的公交站臺。這裡搭車的人很多,全都大包小包擁擠不堪,邵青雲感覺自己就像是個打工仔,每天在生產線上不停的奔波,做着既定的事情,日復一日,連上公交車都是那樣的相似,心中的確失落。就在自己準備上車的時候,他憑自覺看到幾個漂浮不定的眼神在來回晃動,一個穿格子寸衫的中年男子在幾個上車的乘客後面裝模作樣的擠來擠去,明明可以上車又不上,一個穿長條紋桖的胖子不停的望來望去好像在做掩護,這不是小偷嗎?邵青雲在後面看的一清二楚,但幸好現在的乘客都很謹慎,他們沒有得手,邵青雲跟着他們上了車坐在最後面看着他們的一舉一動。邵青雲平生最恨這些浪費社會糧食的殘渣餘孽,他從小就有個當總統的願望其實是希望替天行道,鋤盡天下垃圾,現在看來雖然不切實際但也看得出他是個人性本善之人。公交車門口站了很多人,那兩個男子趁着擁擠正準備對一個婦女的挎包下手的時候,邵青雲忍不住下意識的站了起來,那個胖子習慣性的回了一下頭看到了邵青雲,兩人對視了一下有是曾相識的感覺,就在這時,車子突然一個急剎,又把大家帶回到之前的狀態,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原來是一站到了,下面上來一個長髮飄飄的美女,所有的男士的目光又被吸引到了這個焦點上,她擡起頭來,徑直走到車後方,邵青雲一看,原來是上次在銀行查賬認識的雯雯,因爲阿強的事情多少對她有了一絲的戒心,雖然邵青雲天生對美女就沒有免疫力,但畢竟他是個公職人員,而且現在是個窮小子一個,又不像陸小飛隨便約幾個網紅換着方式約會,一直也沒有跟她聯繫。
“邵哥,這麼巧”雯雯也看到了邵青雲。
“是啊,都有很久沒看到你了”剛好旁邊還有一個位置,幾句寒暄之後雯雯坐在了邵青雲的旁邊。
雯雯的香水味很濃,這種味道讓邵青雲的荷爾蒙瞬間提升了一倍,他喜歡女人有這樣的味道,一雙美腿着實又吸引了大部分人的目光。公交車的後排座位靠的很久,雯雯的身體不時碰觸到邵青雲的肩膀,他聞到了她發間散發出來的魚香,邵青雲突然有點後悔那晚的離開。這也許是一個男人的本能。
那個胖子也不時朝這邊望了望,邵青雲也用餘光觀察着那兩個人。
過了好幾站,人也下了很多,終於一個把包背在後面的婦女給那夥人留下了破綻,那人拿着報紙遮擋開始用刀片划着口袋,旁邊還站了兩三個人圍着作掩護。邵青雲氣的正準備起身,就在這時,雯雯一把握住了他,邵青雲詫異的看着她,雯雯對她搖了搖頭然後癟着嘴對她微笑,邵青雲瞬間感覺自己融化 了,心臟砰砰跳的厲害,雯雯切實長的性感漂亮,是起了化學反應,於是邵青雲翻過手來抓住了雯雯,兩人十指相扣,就像一對戀人。
眼看着格子寸衫的中年男子得手,旁邊的人視若無睹,邵青雲才反應過來原來這4、5個人都是同夥,就看準一個人圍着下手,這也太不像話了,雖然身邊有了美人的勸告,可邵青雲是個正義之人,一下子站了起來,那夥人有點驚慌之後立馬鎮定了起來,看來是被這個慣壞了的熟手,那個偷錢的男子還故意從袖口露出了一把匕首的一端。邵青雲突然也楞了一下,以前小的時候他從來都不懼怕任何威脅,可現在反而開始突然猶豫了,擔心如果自己把命都搭進去,是不是死的親如鴻毛,幾個月後就像黃花崗上一掊土湮沒於荒煙蔓草間,從此無人記起你是誰,還有父母,還有自己的一生報復,想到這些不免有些後怕,因爲他畢竟沒有受過警察那樣專業的訓練,檢察官一般都很少有人鍛鍊的,遇到逮捕和搜查都是帶上專業的法警,這也是很多國內的檢察官的現狀。
這麼多的問題一下子在一個最充滿正義感的人面前冒了出來,邵青雲都覺得自己已經不是自己了,他突然意識到這也是爲什麼國人冷漠的原因,其實大家都跟自己一樣。他再一次被自己淪爲普通人而感到無比的懊悔和無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