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師傅看着湖墅路街牌說“你們這是?”我搖頭說“葉師傅明天早上五點就麻煩你了,我們一早就走,隔天晚上五點來飛機場接我們,我會打電話的。”他叼着煙嘆氣說“你們是去?”我說“把最後順心的一些事做完。”他沒有繼續問下去了,開到了單元門口,我推開了方面,推開了有蘭花香味的房間。
詩仙睜着朦朧睡眼,看着周圍的環境說“回家了?”我點頭說“恩,回家了。”再也不想這種如同失重一般的情感了,我把她放在了暖和的牀上,她感受着看着周圍說“這是她的房間?”我點頭,她也沒有睡覺的意思,看着周圍生活氣息的房間,嘴裡輕輕唸叨“不一樣了。”我點頭,雙手輕輕的握住了她的手掌。
冰冷還沾着雪的鑽戒,在詩仙的中指戴着,她好奇的打量這自己的中指說“爲什麼要這樣。”我看着已經整理好染葉的房間說“你不是染葉,你是詩仙,我在這裡,就是爲了等你的。”她也沒說什麼,我安排着明天的計劃,手機已經全部關機了,不會受到外界的影響,躺在牀上洗了一趟澡,對於染葉來說,明天就回家了。
早晨四點左右,我輕輕的叫醒了詩仙,她有起牀氣也忍住了,我收拾提着大包小包穿着風衣先下樓,詩仙睜開閉着眼睛,懶懶散散的開始照着自己的衣服,我抖擻着肩膀,冷氣比我想象的要寒冷,我腦子一陣亂,看到了半道紅街道社區裡面已經掛上了紅燈籠,葉師傅手提着行李箱說“這些都是?”我說“不是,就這個。”
我幾乎是空着手,這次不希望的我的父母清楚,也沒打算住宿,折了回去把染葉的衣服塞進了衣櫃裡面,詩仙用被子摟住光着的上半身說“你這麼進來了?”我說“染葉不需要這些,這次回重慶很短,去一趟就回來。”她笑了,點頭說“恩,一分鐘也行。”我心裡泛起了漣漪,提着手提箱裡面裝着染葉的遺盒。
詩仙今天打扮的很漂亮,齊耳短髮左邊大旁分,嫵媚多情的眸子和合適這種髮型,泯着嘴脣看着二樓已經熄燈,外面的天色還是黑漆漆的,單元樓前的小黃燈微微散發着柔弱的光芒,身上穿着新的一套風衣,是白色的,詩仙輕輕的用頭靠着我的肩膀閉着眼睛,車速開的很慢,詩仙又睡了起來,葉師傅看着後視鏡說
“這個姑娘?”我說“我喜歡的人,染葉不知道喜歡她不,不過看上去很喜歡。”我感覺這個鑽戒很合適,修長雖然有些凍瘡的手指,如果五根白玉一般,葉師傅看着我點燃了香菸說“你不怕把她薰醒?”我打開了手機,聯繫簿上面沒有消息,她的姐姐發來“對不起。”我說“我馬上就好了。”搖着頭閉着眼睛,抽着煙。
咳咳,她還真的被我薰醒了,滅掉了菸頭後,我裝着模樣也要睡,一路十幾分鍾都快要睡着了,冷風吹着她的臉頰,帶着橘貓保暖帽的她,臉頰涼颼唔了一聲就醒了,過機檢的似乎,穿着警察制服的幾位大漢,似乎要檢查我手裡抱着跟盒子一樣的東西,我說“這是遺盒。”我沒有說是骨灰盒,希望他們能明白,顯然是沒有用的。
“小兄弟,這讓我們有些爲難,去檢查一下吧。”我也能理解,一旁的詩仙皺着眉頭很不高興的模樣,等搞了半天后,他們這些人,才確認裡面沒有什麼違禁物品,心中一團惱火說“這東西,你們良心過的去嗎?”他們顯然知道自己吃虧沒有說話,空姐熱心的緩解尷尬冷場,我輕輕的抱着染葉的遺盒走着,坐在了飛機上。
我能感受到了騰空的感覺,詩仙緊緊的抓住我的手腕,臉上有些差,幾分鐘就沒有眩暈的感覺了,一道強光有勁的射進了機窗玻璃,照我的側臉頰,詩仙看着外面一片片如同大地的雲彩,周圍是清一色的藍,有的似乎能望見,如果棉花糖的雲,有的時候則是兇巴巴的雲,壓成一團的雲,散開如同魚鱗一般的雲...
重慶的第一機場,飛機下機場跑道的時候,詩仙望見了長江,這是她第一次坐飛機,是我第三次,臉上興奮顏色完全掩蓋不住,下了機場,黃色的出租車師傅,見飛機降落,有生意到了,我用着重慶話說“師傅,這到沙子壩村,多少錢?”大叔看着我們二個說“你們第一次來重慶玩嗎?”我說“這是我的老家,我家。”
他惺惺的說“看情況吧,既然都是老鄉,上來吧,八十塊錢怎麼樣?”我不在乎錢,也只是常規的問着,根本不在乎,詩仙有些搶劫的意味,要說話被我止住了,上車之後,外面的天色已經亮了起來,我看着時間點剛剛過了七點半,比我想象的要快很多,那個出租車司機說“小夥子帶女朋友不去解放碑逛街,去那種地方幹什麼。”
我說“有事,還有多久?”師傅看着打車記錄器說“快了,你是沙子壩村的人嗎?”我搖頭說“不是。”詩仙斜睥着,看着長江沿岸,似乎是望不到邊,霧氣從長江散發出來,如同白紗一般的縹緲,紅日從江面涌出,她的眼神裡在望着,望着這地方,看着高几百米的高鐵橫跨過常江,捂着嘴脣感嘆“好大...”那位司機說
“姑娘在我們這邊就不要講普通話。”詩仙禮貌性的說“我不會重慶話。”司機師傅也就沒有繼續說下去,我輕聲的說“等下午,我們去一趟龍門港,那邊是長江的主流,這邊是分流要小很多。”詩仙在想象着,在蘇杭的學軍龍門大橋的錢塘江,的確和這裡沒發比,彎彎延延的下了公路,轎車停了下來。
“錢不用找了,師傅在這裡等我們一會。”手上提着染葉遺盒,上次來到這裡的記憶還在腦子裡,我看着遠處長江渾濁的江水,打拍打着岸邊,一棟棟的二三層房屋,或者紅磚藍瓦的建築物,茅草屋用松木大梁製造的屋子,已經廢棄了,雖然是冬天,這邊的溫度因爲靠近江水邊的暖呼呼,挽着這她的手臂,走着混石子黃泥巴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