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雲成章被阻斷的血脈瞬間被打通，血液忽然噴張到雲成章的口中，讓面色蒼白而又無力的雲成章，“噗”的一聲，就吐了一大口鮮血。
“雲姑娘！”
“雲姑娘！”
剛剛發現雲成章被老幺刺進心房的李奕與馮清如，看到雲成章痛苦不堪的樣子，都驚恐地喊了出來。
她才救過他們，現在，她卻又爲他們受了這一劍！
兩人急忙抱住兩眼昏沉，身子搖搖墜下的雲成章，讓她半躺平在了地上。
馮清如自責愧疚地說道：“雲姑娘！你爲什麼這麼做？爲什麼要替我們擋下這一劍？”
雖然她不想讓李奕擋下這一劍，但她同樣，也不想雲成章替自己擋下這麼一劍。
她誰都不想連累，可她不知道雲成章對李奕的情意。
“雲姑娘！雲姑娘！”
李奕懷抱着奄奄一息、面無血色的雲成章，傷心地熱淚盈眶。
自從他們相識，雲成章就一直這麼默默地幫助他、照顧他，可他虧欠了雲成章這麼多人情，還沒有來得及還，雲成章卻又爲自己搭上了這條命。
他自責地心裡難受，嘴上除了呼喚雲成章，不知道該再繼續說什麼好。
這時，被老幺刺了一劍，已經奄奄一息的雲成章，睜開了沉重的雙眼。
她使勁渾身僅剩的一點力氣，柔情似水地看着李奕，最後艱難地說了一句。
“保……保……保護太后！”
既而，她留戀地看了一眼李奕，接着永遠地閉上了雙眼。
直到臨死，她還是沒有勇氣說出自己對李奕的情意。
她最終遺憾地離去。
“雲姑娘！雲姑娘！”
“雲姑娘！……”
此時，看到雲成章再也沒有一絲喘息的馮清如與李奕，都失聲大哭了起來。
他們沒想到，雲成章竟然就這麼離開了！
李奕傷心自責，將懷裡的雲成章小心翼翼地放到了地上，自己站起身，怒睜着兩個炯炯發亮的大眼，惡狠狠地瞪向了老幺。
本來他只是與老幺真心較量，可現在，老幺竟然殺死了他的救命恩人，他的好朋友。
他真的惱火了！
就在這一刻，李奕微微轉了轉自己手中的劍柄，而後緊緊握了握劍柄，騰起一股讓人毛骨悚然的殺氣。
他凶神惡煞地瞪着老幺，而後忽如一道明亮的閃電，又忽如一隻瞬間爆發的猛虎，瞬息之間，這就揮劍劈斬了上去。
“乒乒乓乓！乒乒乓乓！”
看不清老幺和李奕的身影，看不清兩人的手法，只看得見兩人的刀劍，在山川玉樹之間，留下一片光影。
經過幾個回合的交戰，老幺被李奕接連地幾招重擊震退了數步，知道李奕是真的惱火了之後，便也重新整了整手腳，竭盡全力地拼搏起來。
剛剛他也只是無心之過，他的目標是李奕，誰知道雲成章竟然突然自己頂了上來。
雖然他心裡有些歉疚，但是他也無需多解釋什麼。畢竟，他們是兩個不同陣營的人。
於是，兩個人就這樣全力以赴地拼搏起來。
直到過了許久，李奕技高一籌，生擒了老幺。
他有心想要殺了老幺替雲成章報仇，卻不知道爲何，馮清如卻突然阻止了他。
既而，小新成誅殺了李洪之，生擒了獨孤火烺和胡癩子，也五花大綁地捆着兩個俘虜走了過來。
“清兒！他們怎麼處置？要不要就地正法？”
曾經欺負過馮清如的人，小新成還是覺得交給馮清如親自報仇更好。
這時，馮清如看了一眼被五花大綁的獨孤火烺與胡癩子，又看了一眼束手就擒的老幺，無奈地長嘆了一口氣。
已經死了太多的人了，她不想再看到更多的殺戮了！
忽然之間，她竟然有些厭倦這些打打殺殺、勾心鬥角的生活了。
於是，她哀婉地說道：“先抓起來吧！一起帶回宮，之後再審問！”
說罷，她又幫死去的雲成章好好地整理了一下遺容，接着又對身邊的人命令道：“找人把她好好安葬了！不要讓她躺在這裡了！”
她最後傷心地看了一眼雲成章，而後慢慢起身，靜靜地走向了她自己的孩子。
世間多少生離死別，她卻無奈。眼下，她只能珍惜自己的這點親情，讓她自己此生不留下遺憾。
因爲不久，或許又是一場生離死別。
……
待人安葬好了雲成章，小新成又重新收整行囊，接着走上了前往平城的路。
他們一連走了幾天，很快就接近了平城。
馮清如、李奕、小新成與紅鳩一如既往地坐在馬車中。
然而，車裡卻沒有人敢說一句話。
他們都直勾勾地盯着馮清如，揣測她到底在想些什麼。
此時，經歷了諸多生死的馮清如，懷裡抱着李宸，兩眼空洞洞地看着腳下，臉上一絲表情也沒有，全然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李奕與小新成察覺馮清如魂不守舍，最後終於忍不住關切地問了起來。
“清兒！你在想什麼？還在想雲姑娘嗎？”
李奕擔心馮清如會胡思亂想，把責任歸咎在自己頭上。
“沒有！你不要擔心！”
馮清如勉強地笑了笑，違心地回了一句。
她確實是在想雲成章，只不過除了雲成章，她還在想拓跋弘，還在想李宸，還在想那個圖謀不軌的李惠與不言師太。
她的心裡五花八門地裝滿了各種人，卻是唯獨沒有裝下自己。
“不要多想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小新成猜不透馮清如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只好這樣安慰。
“嗯！”
馮清如笑笑地點了點頭。
就在此時，馬車忽然輕輕地抖了一下，停了下來。接着，車外開始傳來一串串哀切的呻吟與乞求聲。
“哎呦！哎呦！~大爺施捨一點吧！”
“求您施捨一點吧！”
“可憐可憐我們吧！”
……
小新成與李奕都被這聲音吸引住，開始好奇地望向窗外。
“外面怎麼回事？爲什麼這麼多饑民？”
小新成一邊掀着車簾往外察看，一邊好奇地問着王遇。
王遇停穩馬車，掀開車簾，直言回道：“王爺！他們都是從別的地方趕來的饑民，看到我們的隊伍，就一下子衝上來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