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七麾下的戰鬥力如何,老楊可是親眼目睹過的。
而且楊七手裡還有更強勁的火藥在手。
雖然老楊曾經和楊七約定,不許楊七使用火藥。
但是,在這慘烈的戰場上,楊七就算是用了,老楊也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當沒看見。
總而言之,以楊七的實力,揮兵南下的話,雖然不一定能奪下大宋江山,但是足以把整個大宋攪和的人仰馬翻。
到那個時候,恐怕又是遍地狼煙,烽煙再起。
老趙家,也別想再坐江山。
嘶~
一想到此處,老楊就牙疼。
他心裡希望趙光義別再作死,別再撩撥楊七神經了,不然他這個當爹的也未必壓得住。
……
一夜無話。
翌日。
清晨。
楊七起身以後,就讓人清點了一下戰損的人數。
鐵騎軍,原有九千多人。
經過了這一場大戰以後,剩下了六千三百人。
此戰,鐵騎軍勞苦功高,所以理應封賞。
楊七當即宣佈了,鐵騎軍正式成軍。
六千三百人裡,被挑選出了五千真正的猛士,成爲正式的鐵騎軍。
並且,楊七在願意跟隨他的野乞部族的兵馬裡,挑選了一萬人,成爲鐵騎軍的僕從軍。
而剩下了一千三百人中,其中一千人留下,成爲鐵騎軍預備役,專門負責及時的補充鐵騎軍的戰損。另外三百人,因功被升遷到了其他軍中擔任將官。
遊騎軍在這一場戰鬥中,戰損也比較大。
三萬的遊騎軍,戰損了近一萬多人。
楊七大手一揮,給遊騎軍的軍卒們在夏州境內劃撥下了一定數額的草場賞賜。
並且擴充了遊騎軍的兵額,由三萬人,擴充到了五萬人,允許殤傾子自行招募軍卒。
其實這個自行招募,就是一個由頭。
殤傾子在得到了自行招募之權以後,一頭鑽進了野乞部族兵馬營地裡,就沒出來過。
Www★ тт kΛn★ ¢○ 戰損最大的還是大同軍,五萬大同軍軍卒出征,到現在,就剩下了一萬三千人。
有失也有得。
如今僅剩的這一萬三千人的大同軍,完全從新兵蛻變成了老卒,戰鬥力堪比之前的五萬新兵時期的戰鬥力。
對於他們的功勳,楊七也沒有吝嗇賞賜。
加官是必須的,除此之外,楊七還賜下了良田和錢財。
願意遷居夏州的,不論戰功大小,皆以百畝良田打底。
不願意遷居夏州的,也已尋常賞賜的兩倍發放賞賜。
此外,對於戰死的大同軍軍卒們的撫卹也很豐厚。
撫卹金兩倍,並且累計軍功。
總而言之,參戰的楊七部兵馬,均得到了豐厚的封賞。
一些遊騎軍的軍卒們,在得到了封賞以後,當即就去野乞部族兵馬中間得瑟。
可憐的野乞部族兵馬,死了那麼多人,打了那麼多仗,貌似什麼也沒得到。
他們心有不甘的找楊七說理,楊七卻只能告訴他們,有關於他們的封賞,還得野乞古谷渾發放,楊七沒辦法越俎代庖。
最後,許多野乞部族軍卒們,被巨大的封賞惹紅了眼以後,乾脆一頭就扎進了遊騎軍中,投了楊七。
在他們成爲楊七麾下以後,楊七也不吝嗇的給他們發放了封賞。
於是乎,殤傾子一頭扎進野乞部族兵馬中,三天就召集齊了三萬的兵馬。
遊騎軍五萬兵馬,招募齊了。
……
而,楊七在補充戰損的時候。
折家在撿便宜。
李繼遷戰敗的消息,就像是插上了翅膀一樣,兩天時間,就傳遍了整個党項。
銀州境內的折御卿在得到了消息以後,喜不自勝,他二話不說,領着兵馬就開始突進。
李繼捧慘死,定難軍羣龍無首。
在折御卿的攻伐下,節節敗退。
折御卿僅用了七日,就佔領了整個銀州全境。
同樣的,子長城的折御勳,在得到了李繼遷戰敗的消息以後,當場大笑了三聲。
然後點齊了兵馬,大聲的告訴他們。
“是時候讓党項的小雞崽子見識一下我們折家軍的威力了。”
折家軍兵出子長城,就和準備撤軍去找他爹的李德明撞在了一起。
再次交戰,折家軍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戰鬥力。
打的李德明節節敗退。
最終,以折御勳陣斬了李德明告終。
八日後。
折御勳收服了綏州全境。
而折家此次大戰,出兵七萬,戰損的人數,不到兩萬。
卻得了兩州之地。
……
“折御勳不厚道啊!”
圭爾城。
楊七長嘆了一聲,感覺虧得慌。
雖然覺得虧,但是他也只能認虧。
畢竟,坐收漁利的是他親孃舅,他又不可能找上門去跟人家打一場。
頂多大大嘴仗,沒什麼意義。
党項一戰,總算是告一段落了。
此次連番大戰,楊七得了東勝州,以及夏州。
已經更名爲東晟府的東勝州,正在逐步建設,填充人口。
夏州恐怕亦是如此。
這一戰,把銀州打了個半爛,夏州更是被打了個稀巴爛。
夏州除了地盤以外,楊七什麼也沒得到,夏州的人口,基本上都被禍禍完了。
“夏州,正式更名爲西夏府,圭爾城更名爲扎馬合城。派人去通知寇準,讓他派人迅速在西夏府建立府衙,處理政務。”
新更名的扎馬合城門口,楊七悠悠的對彭湃說。
彭湃點了點頭,快速的下去派人傳達楊七的命令。
一府的姓名,以及一城的姓名,就這麼輕易的被楊七給定下了。
彭湃去的快,回來的也快。
他回到楊七身邊後,神色古怪的對楊七道:“少爺,有一支千人的兵馬正往此處而來。”
楊七挑眉,“摸清楚對方的身份了嗎?”
彭湃小聲道:“是折家的兵馬。”
楊七惱怒的道:“讓他們回去,我不想見折家的人。”
“哈哈哈……”
人未到,聲先到。
折御卿那誇張的笑聲,隔着幾十丈遠都能聽見。
他騎着一匹駿馬,幾個縱躍就到了楊七身前。
跳下了馬背,大步到了楊七身邊,擡手就在楊七肩頭重重的一拍。
“好外甥,你這一仗打的真提氣。李繼遷前前後後率領了三十多萬的大軍,愣是被你給打爬下了。自此以後,這西北就是我們折楊兩家的天下了。”
楊七嫌棄的拍開了折御卿的大手,沒好氣的道:“這話你去跟我爹說,看他打不打得死你。”
折御卿很乾脆的擺了擺手,“你爹那個老迂腐,我才懶得搭理他。還是你這個好外甥,我看着順眼,我就稀罕你。”
正準備出城門,帶着學子去溝裡丘重新推演佔據的老楊剛到門口,聽到了折御卿這話,冷哼了一聲,就轉頭回去了。
現在在老夫面前裝大尾巴狼,忘了當初是誰打的你哭爹喊娘了?
豈有此理!
老楊走到城門拐角就回去了,所以楊七和折御卿沒看到他。
楊七看着折御卿臉上掛滿了得意,氣就不打一出來。
“你只是看到我打贏了?你知不知道我付出了多大的代價?夏州的人被打沒了,野乞部族的兵馬,死的就剩下了不到一萬人了。
幾十萬人埋在了這夏州,才啃下了李繼遷這塊硬骨頭。
原本還指望着你們折家能出點力,結果倒好,你們就經等着趁機撿便宜。
如今,你們不費吹灰之力,就拿下了銀州、綏州,你還好意思在我面前晃盪?”
“嘿嘿嘿……”
折御卿絲毫沒有因爲楊七表現出的不敬感到不高興,他反而樂呵呵的衝着楊七擠眉弄眼。
“咱們雖說是兩家,可是親如一家。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幹嘛算的那麼清楚。”
楊七瞪眼,道:“那你們把銀州讓給我?”
一聽這話,折御卿開始裝傻充愣。
“七郎,有沒有水,趕了這麼久的路,有些渴了。”
楊七不由的翻了一個白眼,而後讓彭湃帶着折御卿進了扎馬合城。
一進入城內,折御卿一點兒也不渴了,對着城裡的許多東西指指點點的。
一副父母官巡視的家事。
楊七算是看出來了,折御卿就是來炫耀的。
一時間,恨的楊七牙癢癢。
得了便宜連乖都不賣,簡直是豈有此理。
折御卿在城裡指指點點了半晌,才意猶未盡的跟着楊七到了城裡一處宅子裡。
宅子算是城裡爲數不多的豪宅,青磚大瓦房,在党項地內,極其難得。
進入到宅子裡,坐定以後,折御卿就迫不及待的問道:“七郎,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
楊七側目,“什麼什麼打算?”
折御卿擠了擠眼,“就是李繼遷剩下的地盤,如今李繼遷麾下的兵馬折損殆盡,我們剛好可以乘勝追擊,把他剩下的地盤,一舉納入囊中。”
楊七翻了個白眼,反問道:“然後呢?”
折御卿愣了愣,“然後?然後我們的地盤就能一下擴大好幾倍,立國都夠了。”
楊七挑眉,冷笑道:“地盤一下子擴大好幾倍,有什麼用?折家有足夠的人口去填充這些地方?李繼遷麾下的兵馬被我們殺光了,他剩下的地盤裡,全都是一些老弱婦孺。你去統治一羣無用的老弱婦孺,有什麼意義?”
“額……這……”
折御卿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
在他的思維裡,認定了地盤越大越好。
可是如今,地盤大了卻沒人,那要地盤幹嘛?
搶地盤的目的,就是爲了藉助地盤上的產出,讓自己變的更大更強。
而如果有地盤,不僅不會讓自己變的更大更強,還得消耗自己本身的力量去維護它的安定。
那似乎,拿在手裡也沒有意義。
楊七假裝看不見折御卿的爲難,他平靜的道:“此次一戰,我拿到了東晟府、西夏府,有這兩府之地,已經足夠我消化一段時間了。
至於再去佔領其他的地方,我暫時不會考慮。
如果折家要佔,儘管去佔。
不過,有兩件事必須提前說清楚。
第一,野乞部族的地盤你們不能動。
第二,李繼遷剩下的地盤裡,折家必須給我留下兩個州。”
折御卿趕忙道:“你不是不佔李繼遷剩下的地盤嗎?”
楊七擡頭樑柱,淡然道:“我自有用處。”
折御卿狐疑的看着楊七,“什麼用處?”
楊七低頭,掃了一眼折御卿莞爾一笑,“不告訴你。”
“額~”
之後,不論折御卿如何旁敲側擊,楊七都閉口不言。
到最後,氣的折御卿衝着楊七直喊。
可是楊七依舊不搭理他。
折御卿最終,只能氣哼哼的離開。
等到折御卿走了以後,楊七才跳腳的罵道:“佔便宜沒夠……還想跟在我身後佔便宜……想得美……”
……
又過了三日。
楊七等的人終於到了。
野乞古谷渾在他的親衛,以及一隊稻草人的護送下,進入到了扎馬合城。
見到野乞古谷渾的時候,他顯得有些落魄。
整個人似乎在短短的幾日,就蒼老的十歲。
野乞古谷渾在見到楊七的時候,顯得跟謙卑,“參見虎侯。”
楊七快步的上前,扶起了野乞古谷渾,沉痛的道:“節哀順變……”
野乞古谷渾當即就沒忍住,哭了出來。
楊七拍着他的肩膀,沉聲告誡,“你要堅強,野乞首領的去世,確實讓人覺得悲痛。但是,你是他的兒子,就應該繼承他的遺志,成爲新的野乞部族的首領,帶領着野乞部族的族人好好的活下去。”
野乞古谷渾茫然的擡頭問,“我……我還能當野乞部族的首領嗎?”
楊七堅定的點了點頭,“我說你能,你就能。野乞部族的漢子雖然死去了很多,可是依然有人存在。野乞部族的領地,也依然在。
不僅如此,我還從李繼遷手裡搶下了兩州之地,給你們族人棲息。
你們可以盡情的在草場上牧馬、放羊,有任何人敢欺負你們。
我楊延嗣,必定不會答應。”
“嗚嗚嗚……”
野乞古谷渾失聲痛哭,“虎侯仗義,我野乞族人,必定不會忘記虎侯的恩德。”
楊七鄭重的再次拍了拍他的肩頭,以示安慰。
半晌,野乞古谷渾哭了個痛快以後,擡頭問楊七,“虎侯,我該怎麼當一個合格的首領?”
楊七愣了很久,才鄭重道:“放心吧!我會派人幫你。”
於是乎,虎侯楊延嗣麾下,就多了一個縱橫五州之地的牧馬場,也多了一羣忠心耿耿幫他牧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