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延嗣寵溺的拍了拍呼延赤金的小腦袋,嗔道:“以後不許再哭了。”
呼延赤金傻樂,“再也不會了。”
片刻後,呼延赤金吃飽喝足。
楊延嗣說道:“我也是時候該回去了,到時候具體怎麼做,我會派人通知你的。”
呼延赤金點着小腦袋。
“我都聽七郎哥的。”
楊延嗣出了呼延赤金閨房,呼延赤金穿着大紅嫁衣蹦蹦跳跳跟了出來。
呼延赤金臉上的笑意難以掩飾。
門口伺候呼延赤金的兩個丫鬟,瞧着平日裡在府上張牙舞爪的小姐,乖巧的如同鵪鶉一樣陪在楊延嗣身旁,差點驚掉了下巴。
呼延贊在廊閣裡,一臉愕然。
他和夫人勸解了半個多月,一點用處都沒有。楊延嗣一露面,自家閨女裡面就恢復如初了?
這……
呼延贊心情很複雜,他能夠清楚的感覺到,自己養了十幾年的閨女,已經不再屬於他了。
雖然不明白楊延嗣對自家閨女說了什麼,但瞧着自己閨女跟着楊延嗣寸步不離的模樣。
呼延贊就已經明白了。
老夫好歹也是一位侯爵,老夫的嫡女難道要去給人做妾?
這一點讓老夫如何接受?
呼延贊很想咆哮一聲,上去把兩人分開。
但瞧着閨女臉上久違的笑容,他還是選擇了沉默。然後悄悄的退出了小院。
呼延赤金戀戀不捨的把楊延嗣送到呼延府大門口。
玉手緊握着楊延嗣的大手,不願意鬆開。
楊延嗣燦燦一笑,“傻丫頭,我們以後見面的機會多了,你不用這麼在意。”
呼延赤金皺了皺小鼻子,嘟着嘴道:“我怕這是做夢,夢醒了,你就不見了。”
楊延嗣莞爾一笑,伸出手,捏了捏呼延赤金的鼻子。
“疼嗎?”
呼延赤金哼哼了一聲,低聲道:“疼~”
楊延嗣拍了拍她小腦袋,“疼就不是做夢。記得我跟你說過的話,我們會很快再見面的。”
呼延赤金艱難的放開了楊延嗣的手,一雙眼睛一直盯在楊延嗣身上。
瞧着他上轎,瞧着他的轎子消失在街道盡頭。
……
轎伕們擡着轎子在前行,楊延嗣坐在轎子裡,卻沒有剛纔面對呼延赤金的時候的一臉笑容。
他臉上的表情很複雜。
有些欣喜、有些痛苦、也有些惋惜。
他努力在自己身上尋找優點,他想知道,他身上到底有什麼優點,值得一個女子,賭上性命去愛他。
這麼一份愛,壓在他心頭沉甸甸的。
他沒辦法給呼延赤金一個合適的名分。
按照《宋律》,他的妻子,只能有一位。
平妻,這兩個字,在大宋,是一種奢望。
即便是他從趙光義手裡拿到冊封平妻的詔書,文官們也不會認同的。
大宋朝,不是秦、漢、唐。
皇帝在朝堂上沒辦法做到一言堂。
讓呼延赤金做自己的妾室,楊延嗣不忍心。
更何況,呼延贊也不會讓自己的嫡女,去給楊延嗣做妾室。
爲今之計,只能先委屈呼延赤金了……
轎子一路前行,路過一間腳店的時候,轎子停下了。
轎伕們和人爭吵的聲音,打斷了正在悶悶不樂的楊延嗣的思緒。
“幾位,這御街寬敞,兩邊都能行走,你們爲何要擋在我家老爺的轎子前?”
“這御街又不是你家的,老子想走什麼地方,你管得着。”
轎伕也不是軟茬,瞧着眼前的四位豹頭環眼的大漢,冷哼了一聲。
“幾位是想找茬?”
轎伕仔細打量了一番四位大漢的穿着,“瞧幾位的打扮,應該也是行伍出身。耍橫耍到楊府頭上,不太合適吧?”
四位大漢瞪着眼,圍上了轎伕。
“你說耶耶們耍橫,你哪隻眼睛瞧見耶耶們耍橫了?”
四位大漢圍着轎伕轉圈,“耶耶們剛下差,想找個酒肆喝兩口,你這廝擡着轎子堵在耶耶們面前。明明是你們檔了耶耶們的路,居然還好意思惡人先告狀?”
轎伕絲毫不懼怕四位大漢圍困自己,大拇指豎起,傲氣的指了指身後的轎子。
“裡面坐的可是楊府的七爺,你們當真要擋七爺的路,跟七爺過不去?”
四位大漢對視了一眼,撓頭裝傻。
“楊府七爺,楊府七爺是誰?耶耶們不認識。”
聽到這裡,楊延嗣掀開了轎簾,制止了準備開口反駁的轎伕。
楊延嗣仔細打量擋在轎子前的四位大漢,四位大漢也在暗中打量楊延嗣。
“石府的人?”
楊延嗣疑問。
四位大漢撓頭,“你在說什麼,耶耶們聽不懂。”
楊延嗣皺眉,“給你們一刻鐘,說出你們攔轎子的目的,說不出來,別怪爺動粗。”
四位大漢對視了一眼,一改剛纔囂張跋扈的面孔,躬身向楊延嗣施禮。
“楊公子,我們家主人有請。”
楊延嗣皺眉,下了轎子,四處瞧了一眼,最後目光落在了身旁的腳店裡。
踱步走進腳店,一位活計迎面湊了上來。
“客官,您是歇腳還是喝茶?”
活計不動聲色的爲楊延嗣指了指後堂。
楊延嗣沉吟了一下,“喝茶……給爺找一個僻靜一點的地方。”
活計喜笑顏開,“得嘞,客官您後邊請。”
楊延嗣隨着活計進入到了腳店後院。
一路七拐八拐,到了一間廂房前。
推開廂房們,廂房裡空無一人。
活計四處瞧了一眼,上前在牆壁一側敲了三下。
“咚咚咚~”
牆壁後面似乎是空的。
片刻後,牆壁內迴應出了四下敲擊。
活計又敲了兩下。
牆壁上出現了一道門戶,門戶後面有一件密室。
從密室裡走出了一個冷着臉的壯漢。
壯漢腰間陪着一柄長刀。
壯漢的手一直握在刀柄上,隨時都有把刀的意思。
“楊公子,請。”
楊延嗣點頭,移步踏進了密室。
落葉跟在楊延嗣身後想進去,卻被壯漢攔下了。
“唰~”
落葉直接抽出了長劍,準備動手。
楊延嗣擺手制止,“沒事,你就在外面守着。”
落葉冰冷的眼神掃了一眼壯漢,收起了兵器。
楊延嗣進入到密室以後,腳店的活計很自然的去守在了門口。
落葉和壯漢,一左一右守在了密室門口兩側。
楊延嗣沿着密室的通道,一路前行。
在密室盡頭,瞧見了一個正在自斟自飲的身影。
楊延嗣瞪着眼,愕然道:“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