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陵晚楓淡淡地笑了笑：“是，我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但我只是想拿回亡父的骨灰，讓他入土爲安。不像你，爲了爭寵就傷天害命，結果呢？你爭到了什麼？何況人家南宮蝶還活得好好的，現在更是回到了宮中，依舊榮寵無限，你永遠都比不上，還爭什麼搶什麼？”
“你閉嘴！閉嘴！”沙紫萱越發惱羞成怒，哪裡還管會不會驚動侍衛，尖叫聲早已不堪入耳，“本宮只恨當年下的毒太輕了！還設什麼計說那個賤人與人偷情，乾脆一把劇毒直接將她毒死，一了百了更好！”
東陵晚楓緊握的雙拳慢慢鬆開，眼中有着明顯的如釋重負：“你承認給南宮蝶下毒，也承認是你設計誣陷她與人偷情？”
“有什麼不敢承認的，反正你也有份！”沙紫萱依舊咬牙切齒，狠狠地瞪着他，“還有，你別冤枉我，所有的一切都是齊如絲想出來的，本宮只不過是幫了一點忙，把你推薦給皇上而已！”
東陵晚楓點頭，突然看向了門口：“皇上，狐王妃，可以了嗎？”
沙紫萱一呆：皇……皇上？
一聲門響，東方曄滿臉陰沉地走了進來：“沙紫萱，你乾的好事！”
當然，除了他，後面還跟着東方臨，沐雲蘇和南宮蝶。東方臨倒是沒有太大的反應，一臉事不關己，南宮蝶則滿臉悲憤，慢慢地搖着頭：“萱妃，你太狠了吧？我與你無冤無仇，你……你居然如此害我，害我受了這麼多年的苦，你……你……”
沙紫萱張了張口，突然撲通一聲跪倒在東方曄面前不停地尖叫：“不是的！不是皇上！不是那麼回事！臣妾什麼都沒做，是……”
“是什麼？”東方曄一聲厲斥，跟着通的一腳踢在了她的肩頭，“朕聽得清清楚楚，你還想抵賴？”
沙紫萱猝不及防，登時被他踢得斜摔出去，白眼直翻。不過緊跟着她便掙扎着爬起身，重新跪了下去：“皇上！皇上您聽臣妾說！真的不是臣妾，是……是齊如絲！是她！一切都是她！臣妾只是被她威脅，纔不得不照她的吩咐去做的！請皇上明察！”
顯然，她也知道抵賴已經沒有任何意義，恐怕只會死得更快更慘，倒不如痛快承認，再把責任都推到齊如絲身上，或許還有一線生機。何況此事的確是齊如絲主謀，剛纔她也說得很清楚了。
東方曄哼了一聲：“到底怎麼回事，說！”
“是！是是！”沙紫萱連連叩頭，忙不迭地說着，“皇上明察，當年齊如絲看到您對蝶妃寵愛有加，生怕皇后之位不保，早就在絞盡腦汁想着除掉蝶妃的法子。那天她突然來找臣妾，說抓到了蝶妃的把柄，要臣妾與她合作。臣妾本不願答應，齊如絲便威脅臣妾，說她的秘密既然已經被臣妾知道，臣妾便只能跟她合作，否則她就向皇上告狀，說是臣妾想要害蝶妃，看皇上是相信她這個皇后還是臣妾這個貴妃。臣妾害怕，便……便只好答應了！皇上，臣妾說的都是
真的，臣妾敢對天發誓！”
東方曄冷冷地看着她：“後來呢？”
沙紫萱喘了口氣，接着說道：“臣妾知道，齊如絲的孃家在朝中權勢極大，她若想收拾臣妾，那是易如反掌的，無奈之下，臣妾只好答應，問她該怎麼做，她便說要製造出蝶妃跟東陵晚楓偷情的假象，皇上既然已經找到了東陵晚楓，後面的事應該都知道了吧？”
東方曄咬牙：“你爲了保住自己，便不惜傷害無辜，你簡直該死！”
“是！是是！臣妾該死！”沙紫萱早已嚇得臉色煞白，拼命叩頭求饒，“臣妾也知道不該傷害無辜，可臣妾也是沒有辦法……是臣妾糊塗，求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啊！”
事已至此，真相終於全部浮出水面。儘管是爲了留住沐雲蘇，東方曄卻也知道當年的確冤枉了南宮蝶，雖然不至於有什麼負罪心理，但堂堂一國之君居然被兩個女人耍得團團轉，至少是覺得相當沒有面子的，當然怒氣更重，不由狠狠地揮了揮衣袖：“饒命？你設計傷害蝶妃的時候，有沒有想過饒她一命？當年你既然下得了手害別人，就別怪朕下手爲蝶妃討回公道！來人！將沙紫萱押入死牢，三日後斬首示衆！”
沙紫萱一愣，跟着白眼一翻撲通摔倒，直接昏死過去，那叫一個痛快。這下倒省事了，兩名侍衛上前架起她拖着就走，很快離開了房間。
瞟一眼南宮蝶，東方曄很有幾分訕訕然地咳嗽了兩聲：“蝶妃，當年是朕冤枉了你，不過朕並非有心，實在是這兩個可惡的女人設計得太精巧……”
“是，妾身不敢怪皇上。”南宮蝶自是心神激盪，幾乎拼盡全力才維持着表面的冷靜，“都怪妾身閒來無事抄什麼詩詞，若非如此，也不會給他們製造了那麼絕佳的機會。”
“話不是這麼說。”東方曄搖了搖頭，還算十分講理，“你抄寫詩詞並沒有錯，恨只恨這些小人太處心積慮，才讓朕上了這麼大的當！不過幸好如今真相大白，朕一定要殺了這個賤人，替你討回公道！至於齊如絲，她雖然已經死了，朕也不會放過她！朕要挖墳鞭屍！”
南宮蝶愣了一下，立刻搖頭：“不必了皇上，人死如燈滅，何況死者爲大，她既然已經不在人世，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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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東方曄一臉義正詞嚴，“不管是死是活，只要做錯了事，就必須付出代價！”
“皇上！”南宮蝶屈膝施禮，一臉懇切，“皇上爲妾身討回公道之心，妾身萬分感激。只是挖墳鞭屍畢竟太過分，妾身願爲自己，爲雲蘇積點德，還是算了吧。”
東方曄皺了皺眉，終於點頭：“好，你既然肯爲她求情，挖墳鞭屍就算了，但是朕必須下旨去了她的皇后封號，也算是還你一個公道！”
這個倒可以。南宮蝶表示許可，接着遲疑着開口：“還有，沙紫萱……皇上能否也饒她一命？”
東方曄眉頭皺得更緊，似乎有些不
滿：“蝶妃，朕知道你心善，但你可知道，過分的心善也不可取？沙紫萱害你如此，你居然半點不打算計較，這……”
南宮蝶搖了搖頭：“不是不打算計較，妾身只是說饒她一命，至於怎麼處置，自然還是皇上說了算。她雖然害了臣妾，卻畢竟是從犯，何況臣妾沒死不是嗎？皇上若一定要殺了她，恐怕會引起沙氏一族的抗議，平白爲皇上惹來許多麻煩。”
不是任何一個後宮女子都能太太平平做貴妃那麼多年的，沙紫萱雖然早已不得寵，卻一直穩坐貴妃寶座，仰仗的還不是她孃家的勢力？沙家在朝中人脈甚廣，也是舉足輕重的人物，若果真激起他們的反抗，後果的確十分嚴重。
只顧着討好南宮蝶母女，好把沐雲蘇留住，東方曄一時之間倒不曾考慮到這個，此刻一聽此言，他不由捻鬚微笑：“果然還是蝶妃心思細密，又處處爲朕着想，朕十分感激！這樣吧，朕就饒她一命，將她打入冷宮算了！”
南宮蝶點頭：“多謝皇上恩典！”
東方曄揮手示意她免禮，目光一轉看到東陵晚楓，立刻臉色一沉：“至於你……”
東陵晚楓一撩袍服跪倒在地，一聲輕嘆：“草民任憑皇上處置，死亦無憾！只求皇上高擡貴手，讓我父母團圓於九泉之下，餘願已足！”
言下之意，我做這一切都是爲了拿回父親的骨灰，你可千萬不要來個挖墳鞭屍什麼的。
明白他的意思，東方曄倒也沒打算再去牽扯那麼多，只是冷冷地點了點頭：“死亦無憾是不是？好，朕就成全你……”
“皇上！”沐雲蘇上前兩步，淡然開口，“東陵晚楓雖然害了我娘，但一來他是一番孝心，二來如今他幫我娘翻了案，也算戴罪立功，皇上既然能饒沙紫萱一命，不如也饒他一命如何？”
東方曄皺了皺眉，很是不滿：“你母女二人怎的都如此濫施仁心？朕已經說過，心善是好事，但濫施善心就太矯情了，不可取。”
“是。”東陵晚楓苦笑，倒是言辭懇切，“皇上方纔說得對，只要做錯了事，就必須付出代價，草民死而無憾，公主就不必爲草民求情了！”
沐雲蘇眨眨眼：“可是皇上，他有免死金牌。”
東方曄愣了一下：“這……”
“草民犯下如此大錯，不敢再霸佔着先皇御賜的寶貝。”東陵晚楓突然單膝跪地，雙手高舉過頭，將免死金牌捧到了東方曄面前，“請皇上收回金牌，賜草民一死！”
此舉大大出乎東方曄的預料，令他結結實實地愣在了當場。
世人誰不知免死金牌乃絕世至寶，只要有它在手，除非是謀逆大罪，無論做了什麼都可免於一死。可是如今他居然將金牌歸還，這……
沐雲蘇眼珠一轉，微笑開口：“這樣吧皇上，金牌您就收回，就當是東陵晚楓用這塊金牌抵消了這次犯的錯。以後他若再犯了死罪，殺無赦，如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