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個鳳牌,葉竹猛然皺起了眉頭,在夜皇還未開口說話之時,他便搶先說道:“我送給她用來防身,還有何疑問?”
這最後一句話,葉竹猛然上前一步,那氣勢竟是駭的大廳內的衆人頓時後退了一步!
待穩住身形,衆人頓時驚詫萬分,儘管他們知道閣主葉竹的武功高不可攀,但是他們能夠進入妙殺閣的大廳,那也是一等一的高手,他們對自己也是信心十足,但此時,在葉竹將內力展現出冰山一角的時候,他們才察覺出,他們與葉竹之間的差距有多大。
蘇無豔臉上的神情不斷閃現,隨後她卻是冷靜了下來,將手中的鞭子收回,她回頭看着夜皇,冷笑道:“讓他知道也好,現在也正是時候。”
終於又回到了南宮泉這個話題上,等待了半餉的雨軒臉上露出一絲喜色,那皇上可是在外面等候着,他也不過是個傳話的。
蘇無豔側頭看着葉竹,冷然問道:“閣主,讓他進莊如何?”
見蘇無豔收起了鞭子,葉竹也是氣勢一收,看都不看蘇無豔一眼,只是看着前方,緩緩開口說道:“進莊。”
只是一瞬間,葉竹好似又回到了以前的模樣,淡漠的好似什麼都不在乎。
聞言,蘇無豔扯動脣角,露出一絲笑意,擡步離去。
見大廳裡已經平靜了下來,敏兒連忙向前跑了兩步,來到鳳吟的身側,焦急的看着鳳吟背後的傷口,開口說道:“小姐!我們快回去包紮你的傷口!”
小姐?
大廳內的刺客們紛紛驚訝的看了過去,這個小姐二字將衆人驚了再驚!若說這女子是葉竹的的小姐,他們也是半信半疑,只覺得這中間肯定有什麼不同尋常的變故,而被葉竹帶來的這位敏兒,竟然也喚這個女子爲小姐?!
隨着敏兒的聲音,鳳吟只覺得背後的疼痛越加濃烈,她卻絲毫沒有吭聲,只是轉頭看向身側的夜皇,“你怎麼樣?”
見蘇無豔已經離開,夜皇緊繃的心頓時鬆了下來,他真的有點害怕那個女人會對鳳吟做些什麼事情,他內傷未愈,幸好有葉竹在。
夜皇輕輕動了動胳膊,淡淡一笑,“還好。”
將夜皇上下打量了一番,鳳吟忽然問道:“那是什麼藥丸?”
聞言,夜皇一怔,他知道鳳吟極其聰明,觀察也很敏銳,但仍舊沒有想到,她對這些藥都有所研究,這樣敏感的察覺出來,只是,這樣也好,省得日後被下毒,“血藥。”
“血藥?”鳳吟凝眉,她還從未聽說過這種藥丸,但是緊緊拿在手中看的時候,她就已經察覺出藥丸中含着的血液的成分,難不成……
鳳吟猛然睜大了雙眼,看着夜皇,驚訝的說道:“那是用精血煉化而成的藥丸?”
夜皇輕輕點頭,側頭看向大廳門口,淡淡的說道:“本王從小就經常吃這種藥丸。”
從小……
鳳吟的手猛然顫動了一分,若是在現代,她一定認爲夜皇得了白血病,但是在古代,夜皇的身體極好,爲什麼總是要吃這些用精血煉化的藥丸來補血?難不成他還經常失血不成?
而且,在古代,這些血丸一定是用親人的血液煉化的,那麼也就是說蘇無豔是用自己的精血來煉化藥丸!這對她的身體要有多傷害!
來不及多想,鳳吟伸手扶着夜皇向方纔來的那個屋內走去,敏兒跟在身側,扶着鳳吟。
三人又是如此的組合,在衆位矚目的視線中,緩緩從妙殺閣大廳內向外走去。
來到屋內,鳳吟頓時愁了,她需要給背上的傷口敷藥,但若是夜皇在……
單看夜皇那有氣無力的模樣,鳳吟咬咬牙,讓夜皇躺在牀上,將牀簾緩緩落了下來,並且嚴詞警告,不許他拉開牀簾向外看!
夜皇則是臉上帶着邪魅笑容的看着鳳吟將牀簾落了下來,走向屋子中央的桌旁。
敏兒扶着鳳吟,偷偷向牀榻那裡看了過去,有些不放心的小聲說道:“小姐,這樣不好吧?”
失去了夜皇的視線,鳳吟的眉頭頓時皺了起來,背後的疼痛讓她再也忍受不住,她匆忙的揮了揮手,將敏兒招了過來,坐在椅子上,背對着牀榻,深深吸了一口氣,強忍着疼痛說道:“他不會的。”
聞言,敏兒還想說些什麼,但見鳳吟那痛苦的神色,她連忙閉上了嘴,麻利的將鳳吟上面的衣服褪了下來,從鳳吟懷中拿過鳳吟好似用了許久都沒有用完的金瘡藥,回頭仔細看着鳳吟光滑白皙背上那道極深的鞭痕!敏兒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察覺到敏兒神情的變化,鳳吟皺眉說道:“快點!”
看着鳳吟背上的鞭痕,敏兒拿着白色瓷瓶的手不禁有些顫抖,而在鳳吟的催促之下,她努力壓下心頭的驚駭和擔心,輕輕將藥粉灑在了傷口之上。
外面兩個女子的對話早已落在夜皇的耳中,在聽到鳳吟對他極其放心的話語,她對他的這種信任,他無來由的心中一陣喜悅,不禁側頭看去,隨即愕然。
他這毫無任何目的的轉頭,竟是看到這牀簾確實顏色濃重,但是也只能讓外面的人看不見裡面,但是裡面的人隱隱約約的能夠看到外面的人影!
而夜皇所看到的,則是鳳吟那若隱若現白皙細膩的背部,還有那殷紅的鞭痕!
聽到鳳吟那催促的聲音,他甚至能夠想象的到敏兒在看到傷口時的震撼,他的心也跟着越加疼痛……
一陣細碎的聲音傳來,夜皇連忙扭過頭去,他看到的也不過是個外部輪廓,但是那個鞭痕深深的刻在他的心中,那個女人竟然如此狠心!他絕不容許再有下一次!
上了藥,一瞬間的劇烈疼痛,隨後便是好多了,鳳吟的額頭上不禁佈滿了細密的香汗,她緩緩吐出一口氣,伸出袖子將額頭上的汗水擦拭乾淨,卻發現袖子上僅有的那一塊白布竟是擦下一些血水來!
她這才猛然發現,她臉額上一定佈滿了血水,只是現在哪裡有時間去整理這一切。
敏兒早已發現了這個問題,她連忙扶着鳳吟站起來,開口問道:“小姐!要不要先清洗一番?”
鳳吟快速向牀邊走去,認真嚴肅的開口說道:“沒時間了。”
說罷,她一把將牀簾拉開,看到安靜躺在牀上的夜皇,鳳吟淺淺一笑,伸手將夜皇扶了起來,“皇上點名要見你,又在莊內等着,我們現在過去吧。”
夜皇靜靜的看着鳳吟,她額頭上還有一絲汗水沒有擦拭乾淨,他緩緩伸手,輕輕替她擦去,“你不擔心他會對本王不利?”
聞言,鳳吟擡頭仔細的看他,隨即低頭想了想,輕聲說道:“你應該也能猜得到,你與皇室,恐怕……有點關係。”
半餉,屋子內沒有絲毫聲音,敏兒頓時感到無盡的壓抑。
知道不能再等了,夜皇輕輕嘆了一口氣,說道:“走吧。”
此時,鳳吟這才擡頭看他,想了片刻,這才說道:“好。”
隨即便扶着夜皇向大廳內走去。
雨軒安靜的站在葉竹身側,擡頭看着臺上的皇上南宮泉,心下不禁開心萬分,剛纔他去妙殺閣大堂傳消息,閣主和妙殺閣唯一的女人說了好多話,耽擱了好久時間,他還害怕這皇帝會不開心,對妙殺閣不利,卻沒想到,這皇上雖然明智,但是對上妙殺閣,也是一個無能之輩,仍舊是面不改色的向莊內走來,沒有絲毫生氣的模樣。
而此時,他想要見廣陵王,廣陵王在妙殺閣內,也是讓他等了這麼久。
這可是北夏國的一國之君!那在他原來的心裡,是至高無上的人,雖然現在閣主在他心底的位置已經比這南宮泉要高太多,但是他從小到大對皇帝的恐慌是誰都不能抹去的,但是現在看着臺上高坐着的南宮泉,還有南宮泉臉上時不時的笑容,他才發現,他對這個人的崇敬已經漸漸消失。
“已經許久不見了,沒想到你在這裡。”
南宮泉手中端着茶杯,看着坐在下面,不遠處的蘇無豔,緩緩開口說道。
聞言,蘇無豔冷冷一笑,擡頭看着南宮泉,嘲諷的說道:“皇上這句話說的好像之前不知道我在哪裡一樣。”
這句明顯反駁的話語,聽在南宮卓的耳中,南宮卓心底不禁一陣煩悶,只是想到此番來的目的,他又是笑了起來,“你現在的氣色比以前好多了。”
蘇無豔眼眸一瞥,忽然嘆了口氣,好似南宮泉的這句話觸動了她心底的某個部分,她的口氣終於軟了下來,“是啊!才知道他身亡,那時候的我就是一個瘋子,總覺得天都塌了,現在,不是還有兒子嗎?”
見蘇無豔的話語變軟,南宮泉終於落下心來,他這次是來詢問夜皇的身份的,而蘇無豔是出了名的脣下不留人,若是不能將她拿下,又如何能夠套出她的話?
想到此,南宮泉看了看四周,好似隨意的問道:“夜皇在北夏國的戰績卓越,朕正打算將兵權交到他的手中,誰知他竟是重傷,此番前來,先是看看你,其次則是這個國家的良將。”
聽到此話,蘇無豔心中冷笑,十幾年不見,南宮泉說話越來越好聽了,人果然是勢力的!
心中雖然這般想着,蘇無豔仍舊是一臉憂慮,“夜皇身受重傷,恐怕難以接受如此重任。”
南宮泉順勢開口說道:“在皇宮,夜皇受傷的時候,朕看到夜皇肩膀上……不知是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