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秦也是被逼的!
她沒想到洛意沉這廝身體素質竟然好到這種地步,纔將將發泄完就清醒了過來,難道他不是還經受着經脈將斷的痛楚折磨嗎?既然都是折磨了,不應該是昏睡的更沉嗎?那爲什麼還會醒的這麼快?
還是說鬼谷子仗着她不瞭解洛意沉的這種“病情”,所以撒謊忽悠了她?
應該不會吧?鬼谷子是站在自己這邊的啊,他好歹還叫着自己一聲“小主子”,並且自從他改了這個稱呼之後,他就一直不大讚同自己和洛意沉在一起來着。
所以……應該是不會的嚎?
蘇秦猶疑未定地將洛意沉從身上推開下了牀榻,轉身穿衣時看見那昏迷的人身上未着寸縷,她的薄面皮子禁不住一紅,又找了牀薄毯蓋在他身上,順便將他身下殘留着某種曖昧痕跡的牀單也抽了出來,捲成一個包裹稍後帶走。
一切收拾妥當,蘇秦看了下四周確定沒什麼問題了,也沒和鬼谷子打招呼,直接穿着一身溼噠噠的溼衣從一方閣的後牆躍到了後院,再由後院躍出了二王府的高牆。
這“驚魂”的一夜,於蘇秦來說,就算是這樣過去了。
而鬼谷子遠遠瞧着蘇秦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時也未去攔,就當做自己什麼都沒看到,轉身回到了藥廬將已經熬好的良藥灌入了洛意沉口中,又給他布了幾針,算是暫時保住了他脆弱的經脈。接下來,就是怎麼休養的問題了。
“臭小子,算你幸運,碰上我們家小主子了!”低頭看着毫無意識的洛意沉,鬼谷子嘆了口氣,臉上的鬍子因爲他的長嘆而飄起來幾縷,那雙目中的悵然也便跟着飄起的鬍子從下面露了出來,“公主,屬下這麼將小主子重新推回到洛意沉身邊,到底是錯還是對?如果您還在世,您會怎麼做呢?”
沒有人回答他,整個寂靜的藥廬裡唯一的動靜便是他和洛意沉的呼吸,燭光閃映着寂寥一點點打透了漆白的牆面,他看着窗外月盤漸漸下沉,又是一聲長嘆,將洛意沉身上的針拔出又診了脈確定他暫時沒有危險後,起身出了藥廬。
而此時一方閣的門外,正有人在“咚咚咚”的敲着門。
“誰啊?”小柔見鬼谷子許久不曾出來,她還以爲蘇秦沒走,就趕緊跑到了門口先擋住了敲門的人,“是找我爺爺嗎?”
門外的洛七一聽是小柔的聲音,連忙趴在門上透過門縫喊道:“小柔姑娘?我是洛七啊!王爺是不是在裡面?我剛從宮裡回來聽說了王爺的事,就趕緊過來看看。你可知道王爺怎麼樣了嗎?”
“啊?沉哥哥啊……”小柔雖然知道洛意沉出了事被擡進了藥廬,但是具體怎麼樣了她還真不知情,正要對洛七說讓他等等她去看看情況,便看到了自家爺爺從藥廬裡走了出來。“爺爺,洛七大哥在外面呢!”她趕忙指着門外對鬼谷子說道。
鬼谷子低低應了一聲,讓小柔先回屋休息,才上前打開了大門。
“進來吧!”他一側身讓門外的洛七進來,結果洛
七還未動,便有一縷淡淡香風越過了洛七,直直衝了進來。
“沉哥哥呢?他真的中毒了?他到底怎麼樣了?”那屢香風帶着哀婉的泣音急切道。
“嗯?”鬼谷子看着那個已跑到院子中央的人,鬍子下的濃密白眉不悅地皺了起來。
洛七雖然分不清哪裡是他的眉毛,卻已聽到他語氣中濃濃的不悅,他咳了一聲,在鬼谷子出聲前拉住了他:“鬼老先生,這是王爺的表妹晴兒小姐,近期她都會住在王府!”
單單幾個字並沒有多說,鬼谷子卻已瞬間瞭然了其中的原委。“怎麼,皇上還是如妃下的旨?”他挑高眉頭問道,語氣由不悅轉爲冰冷。
“住過來這事是如妃娘娘做的主!”洛七聲音一低,少年臉龐上也不知是該喜還是該憂:“但是皇上這幾天就會下旨指婚,想必再不用多久,晴兒小姐就是二王府的新女主人了!”
“指婚?!”鬼谷子眉眼一瞪,冷哼一聲直接拂了袖子進到自己房間,只在進門之前,頭也不回地對洛七道了句:“你們家王爺就在藥廬裡,暫時不適合移動!老夫的藥廬也不是什麼人都能進的,裡面的東西若是出了什麼問題,到時候你們家王爺的命,你們就愛找誰治就找誰治去吧!”
說完便“咣噹”一聲,關上了房門。
“洛七,那位老先生怎麼了啊?”鬼谷子發出的關門動靜嚇的正在尋找洛意沉的朱語晴狠狠跳了一跳,她驚魂未定地拍着胸脯回到了洛七身邊,一臉疑惑地道:“他就是你說的那位神醫嗎?他好像脾氣不是很好啊!那……那沉哥哥交給他,真的沒問題嗎?”
“晴兒小姐,這個你可以放心的!”洛七脣角勉強勾了勾,嘴巴比吃了黃連還要痛苦,他總不能說這前任王妃娘娘是鬼谷子的愛徒,並且對他孫女有救命之恩,如今見了你這位即將上任的王妃娘娘自然是替他徒兒抱不平,十分不想看到你吧?
心裡暗自悲哀了一聲,洛七打起精神指了指藥廬的方向,對朱語晴道:“晴兒小姐,王爺就在那邊的藥廬裡,鬼老先生既然沒說什麼,那應該就是沒什麼大礙了,正好王爺需要安靜不能被打擾,不如洛七先帶您去您要住的院子看看,明天我們再過來看王爺怎麼樣?”
“已經沒什麼大礙了嗎?”朱語晴小臉還透着緊張的慘白,呼吸也因爲方纔的趕路而有些急,她回頭戀戀不捨地看了眼藥廬的大門,咬了咬脣瓣還是道:“洛七,我知道我這樣做那個鬼老先生可能會不高興,但是我就進去陪着沉哥哥,什麼也不動就坐在那裡還不行嗎?沉哥哥現在什麼狀況我也不知道,你讓我怎麼能安下心來回去休息呢?”
“這……”洛七沒想到朱語晴會這麼堅持,他低頭看着那嬌小的人兒輕咬脣瓣一臉企盼的神色,再想想皇帝即將下的旨意,心裡爲至今還未有下落的蘇秦難過了一剎,
最終還是點了點頭,以幾不可聞的聲音啞聲道:“好……晴兒小姐想進去陪着王爺……屬下自然也無權阻攔,只是夜深露重……
晴兒小姐要保重身子,切勿、切勿染了風寒纔好!”
一番話說到最後連自己都品不出那是什麼滋味,洛七覺得他再在這呆下去得憋出個內傷,所以很長一段話七零八落的說完之後,他草草朝朱語晴躬了躬身,也爲替她將藥廬的門打開,便直接轉身出了一方閣。
彷彿那後面有巨獸在追他,晚一步,他就會被咬入巨獸之口。
王妃娘娘,您到底在哪裡?你要是再不回來,這個王府可就……可就……
想到可能即將到來的王爺和朱語晴的大婚,洛七腳下狠狠一絆,差點沒摔了個狗啃屎。
好在關鍵時刻有一人影突然竄了出來扶住了他,大喊着道:“洛七,你這是去哪裡了,怎麼纔回來啊?”
洛七擡頭一看,“張輝?我剛纔還找你來着,我一進府便聽說了王爺受傷的事,到底是怎麼了?那蘇如雪可有線索現在?”
張輝搖了搖頭,將今晚發生的事簡單挑了幾句重點說給了洛七聽,末了又道:“蘇如雪那邊你不用管了,姜芽已經帶人去跟進了。哎我剛纔去廚房墊了墊肚子這正要去王爺那兒看看呢,王爺怎麼樣了?那神醫可解了王爺的媚蠱了?”
“我剛纔就想問你呢!”洛七皺了皺眉頭,雙手抱胸“嘖”了一聲道:“這媚蠱到底是什麼玩意兒?聽來應該又是銀質面具的傑作了?”
“敢情你還不知道啊!”張輝一嘆,又將從鬼谷子那裡聽來的關於媚蠱的解毒方法說給了洛七聽。
洛七聽到一半就瞪圓了眼睛:“你是說,王爺相當於中了……春/藥,所以需要一個女人,但與春/藥所不同的是,那女子會死?”
張輝“啊”了一聲,不明白洛七表情爲什麼突然這麼猙獰:“是啊,那個神醫是這麼說的,但是他又說他儘量想辦法,也不知道他用的到底是什麼辦法,你去的時候沒問問嗎?”
洛七哪還有心思去想這些,他滿腦子只想到了一個問題,朱語晴現在在王爺身邊過,而她恰好,是一個女人!
洛七一拍大腿,今晚這事情要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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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果然很糟!
在第二日洛意沉終於從漫長的昏迷中醒來的時候。
昨夜殘留在腦海中的旖旎夢境還在夢鄉里餘味綿長,似迷似幻似夢卻又好像觸到過真實的邊緣,他緩慢地睜開了眼睛,腦袋的昏沉和體內經脈的餘痛讓他忍不住悶哼一聲蜷縮起了身子。
而正是這一蜷縮,他才發現自己的臂彎中有一嬌柔女體橫陳在自己身邊,墨長的烏髮蓋住了她的臉他看不清對方的樣子,可是昨夜的旖旎夢境中的每一個片段卻鋪天蓋地而來,他呼吸一滯,伸手便抓住了那女子裸露在外的香肩:“蘇兒?真的是你?我竟不是在做夢?”
“呀!”因爲太激動,洛意沉抓的力道自然不會太輕,那女子哎呀一聲悠悠醒轉了過來,長髮散開後,她一張小臉帶着初雨後的嬌羞低低道:“沉哥哥,你、你抓痛晴兒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