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3月份,李德本想全力以赴整頓軍工生產,把眼光轉向南方。在巴爾幹半島,鐵托的游擊隊發展壯大,必須採取對策;在利比亞,隆美爾的非洲軍團得到100輛坦克的增援後,奪回了班加西,沿着濱海公路向東推進,但由於馬爾它橫插在意大利與利比亞的航線中間,威脅着非洲軍團的後勤供應線。
但是,計劃沒有變化快。元首的視線又要在東方停留幾天。3月20日開始的、旨在攻佔列寧格勒的“北極風暴戰役”已經圓滿完成,列寧格勒已在7天前全部陷入德軍手裡,進城德軍經過全面清剿和檢查後,屈希勒爾邀請元首視察這座蘇聯第二大城市。
在中央集團軍羣后方,旨在掃清白俄羅斯大股游擊隊的“慕尼黑行動”全面展開,哈爾德讓古德里安將軍擔任這次行動的總指揮,後者牢騷滿腹,揚言要找元首評理。
3月11日,德意志帝國元首的專列轟隆隆北上,同行的基本上還是一個月前的那些人,只是增加了一個男的:空軍副官貝洛,他在克里木負傷,現在痊癒歸隊;少了冉妮亞,她寫了個便條讓麗達轉交給他:
“我的元首。”她在“我”下面加了着重號,“作爲卡爾梅克突擊隊的教官,我被派往希臘克里特島接受熱帶作戰訓練,東方外軍處變成南方外軍處了,呵呵……我讓麗達前來照顧你,這次你無法雙飛燕了,嘻嘻……儘管你不讓我叫你名字,但我還是要叫:阿道夫!阿道夫!!阿道夫!!!你的鼻子氣歪了吧?好了,不說這些口水話了,我要忙去了,再見,吻你。冉妮亞,1942年3月9日於伊拉克利翁市草書。”
“這個調皮的傢伙。”李德收起紙條,眼前浮現她的笑靨。他的眼光停留在麗達高聳的胸脯,看左右沒人注意他們,他發瘋似地把麗達拉進小房間一陣狂吻亂摸,麗達掙脫:“你瘋了,外面那麼多人?”
李德仍不放手,嘴裡哼哼唧唧:“是的……我一見你就瘋掉了……今晚我要吃了你,單飛燕也行,嗯。別躲開,這傢伙。”麗達滿臉通紅,忽然看到他的襠部,嗔怪道:“帳蓬都支起來了,給元首的光輝形象抹黑,有人來了,喝口涼水壓下去。嘻嘻。”
專列在立陶宛的考納斯滯留了兩個多小時,等待從明斯克出發的古德里安。這位德國裝甲部隊的創始人、法國戰役中對投降的法軍說:“我沒有時間俘虜你們,放下武器從道路上滾開,免得擋路”的閃電戰之父到下午纔來。
元首左手看錶,右手伸過去:“我們的飛毛腿將軍今天可是姍姍來遲呀。”上將粗聲粗氣地回答說,游擊隊破壞了鐵路,因而來遲。鮑曼調侃道:“該死的俄國游擊隊,竟然敢擋反遊擊總司令的路?”古德里安氣勢洶洶地回敬道:“哪怕是元首的秘書長他們也照樣擋道。”
古德里安向元首一頓牢騷:“是格魯格將軍推薦我幹這吃力不討好的清剿游擊隊的活兒的嗎?讓一個裝甲部隊指揮官清掃垃圾,虧你們想得出來。”他馬上換了副笑臉:“我的元首,曼施坦因攻佔了塞瓦斯托波爾,莫德爾在北方大出風頭,也輪到我大顯身手了吧。”
施蒙特插言:“你冤枉元首了,元首根本不知道你的新任職。”李德沒吭聲,在一張紙上專心寫着什麼,古德里安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只得筆直地站在那裡。
就這樣過了足足三分鐘,元首寫完後又瀏覽了一遍,揹着手在車廂裡來回踱起步來。將軍壯着膽子問道:“元首,你給我一個裝甲集團軍,讓我再攻一次圖拉,我就不信攻不下來”
元首很平靜地說道:“古德里安將軍,自從去年十一月初德軍全線轉入防禦以來,我一直忙於南北兩翼,對中央集團軍重視不夠,也沒能發揮你的作用,現在改正還不晚。”他站起來對施蒙特命令道:“給將軍書面命令。”
施蒙特把剛寫好的那張紙給他,古德里安一看,是份委任狀:任命古德里安二級上將爲莫斯科戰役總指揮,統帥中央集團軍羣所有的裝甲部隊。
元首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說:“我承認你仗打的不錯,區區一個圖拉對你來說是一碟小菜,還不夠你塞牙縫的。北方集團軍羣不是佔領了列寧格勒嗎?現在也應該由中央集團軍羣大展身手了。”
古德里安一下子傻眼了,他坐在椅子上,覺得自己腦門上正在往下流着冷汗,渾身刺癢得難受。他費勁地擠出幾句話:“我的元首,你這不是……拿我開心嗎?去年十月底我連那個圖拉也沒能攻下來,莫斯科……”
古德里安磨蹭起來,正在編織着詞兒,啪!元首猛地一掌拍在桌上,嚇得他從椅子上蹦起來重新立正。李德怒氣衝衝地斥責:“誰規定裝甲部隊指揮官不能開展反遊擊作戰的,咹?不光是你,在蘇聯佔領區所有德國非軍事人員,包括帝國青年義務勞動隊,鐵路職工,農林人員等等,也要配備精良武器,加入清剿行動。”
元首的雙手靠着桌沿略微蜷曲,看似一隻爲全力猛撲而蓄勢待發的小貓:“在巴爾幹,鐵托的游擊隊已成燎原之勢,在德佔區成立了烏日策共和國,真是膽大包天。約德爾副總司令都去了巴爾幹了。在東線,游擊隊員們很快要成立‘遊擊共和國’,形勢逼人,而你卻覺得自己大材小用,與游擊隊作戰丟人,那好,我給你一支部隊,你去佔領莫斯科吧。”
古德里安本來是打着推掉這個吃力不討好的差事的主意,向元首訴苦來的,響鼓不用重擂,元首幾句奚落就讓他坐臥不安,臉上火辣辣的,加上鮑曼不緊不慢地經給他戴高帽子,古德里安呼地站起來,戴上軍帽馬上回前線。
李德臉上浮出笑容,急忙喚住他:“你真是雷公,做事也太雷厲風行了,我送你一句話,你一定要牢牢記在腦海裡:‘一半軍事,一半政治。’如果你只用軍事手段清剿游擊隊,說不定會把更多的俄國人逼上梁山,導致越清越多。我馬上把東方部部長羅森堡派到你那裡,你負責軍事,他負責政治,你揮舞大棒,他分發麪包,雙管齊下才有效果。”
古德里安“啪”地立正敬禮,然後原地轉向,邁着軍人的步伐走了,隔壁車廂迴盪起堅定的腳步聲。空軍副官貝洛在車廂接頭與他打招呼,然後到元首跟前告密說,他聽到古德里安咕嘟:我到這幹什麼來了?讓希特勒罵一頓不說,還給我派了個政委。
李德感慨:將軍們是運動員,只管在運動場上出分頭,卻從來不管場地,後勤。對俄國人要軟硬兼施,羅森堡嚷嚷着要實行土地改革,就讓他放開手腳幹吧。
專列繼續北上,傍晚到達普希金,北方集團軍羣的頭頭腦腦在這裡等他,元首自然明白他們等待什麼。當他拿出閃閃發光的勳章時,將軍們非常自覺地站成一排。
屈希勒爾司令向前跨出一步,目不轉睛地望着元首繞過他、給他的部下授勳,最後一枚鐵十字勳章別到丹尼爾的領口上了,他鬱鬱寡歡地望着元首,繼而又想,元首要專門給我在柏林授勳吧?
元首望着苦着臉的二級上將,似乎自言自語:“啊,屈希勒爾將軍忠勇雙全,奪取列寧格勒有功,應該怎樣獎賞呢?”偏偏有個不知趣者接過話題:“應該給將軍頒發騎士十字勳章。”稍停又急忙補充:“至少是帶橡葉的騎士十字勳章。”
屈希勒爾不自然地咧嘴,死死盯着元首插在口袋的那隻手。手出來了,不過手上並沒有勳章,只是印着最高統帥部文頭的一張紙。屈希勒爾忽然猛烈咳嗽起來,大家從來沒見過一個上了年紀的人能被自己的口水嗆成這個樣子的。
元首展開紙,一字一句地:“屈希勒爾二級上將晉升爲一級上將。”在大家熱烈的掌聲蓋住了他的咳嗽,屈希勒爾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但是臉上的肌肉在抽搐,那是欣喜的抽搐,欣喜之下他怔怔地站着,絲毫沒有聽到拿着新肩章的鮑曼的喊聲。
元首拿出另一張紙念着:“任命莫德爾將軍爲集團軍司令。”莫德爾從後面一排蹬蹬幾步走到前面,上來時把他前面的丹尼爾撞了個趔趄,大家的掌聲變成了喝彩——不少是倒彩。他意氣風發地走到鮑曼面前,把肩膀湊向他,卻見鮑曼伸手把肩章遞給麗達,由麗達給他換上。
莫德爾的聲音因激動而顫悠:“那……那個集團軍?”元首審視着他:“中央集團軍羣的第九集團軍,目前堅守在謝利格爾湖到勒熱夫之間。我給你的任務:必須牢牢守住去年十一月構築的主防線、伏爾加河西岸一線,清除俄軍冬季反攻時留下的幾座橋頭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