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令文道:“你沒聽說過玻璃吧?此物咱們大唐所無,乃是極西之地的特產。”
郭業強按心中的興奮之情,道:“但不知你口中的玻璃,具體是什麼樣子?”
“其實和咱們大唐的琉璃差不多,只是比琉璃透明一些。”
郭業高興得一拍大腿,道:“這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真的有玻璃?快!快!拿給我看一下!”
柴令文見郭業如此猴急,大惑不解,道:“你秦國公府裡的奇珍異寶也不少吧?玻璃雖然珍貴,但是比起其他珍寶也強不到哪去,爲何如此着急?”
郭業苦笑道:“倒不是說這玻璃有多麼珍貴。而是假如沒有大批玻璃在手,咱們的長樂坊大錢莊,這一關還真不容易過去!”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怎麼聽不明白呢?””
“唉,此事說來話長。你先讓人把玻璃取來,這個問題咱們慢慢說。”
“如此也好。”
柴令文寫了一張紙條,讓孫子善拿着這張紙條去霍國公府取玻璃,趁着這個空檔,,郭業就把自己和五大士族的恩怨,簡單的說了一遍。
並且告訴他們,由於五大士族掌握了廉價琉璃的製取方法。這就使琉璃器皿的成本和售價出現了巨大的差距。
有了這個差距,他們就完全可以使以琉璃製品爲抵押,解決他們新開錢莊的信譽問題。
然後五大士族再通過在他們的錢莊存錢,就可以買打折的琉璃器皿等方法,就能把大批的客戶吸引過去。
最後,郭業說道:“有道是一招鮮,吃遍天。五大士族掌握了廉價琉璃的製取方法,以此爲根基,無論做什麼生意都會無往而不利!他們一心與咱們的長樂坊大錢莊爲敵,還真不好對付。”
柴令文聽完了,沉吟了一下,說道:“這些招數都是你的想象吧?五大士族詩書傳家,沒聽說過他們有什麼做生意的天賦啊?”
郭業苦笑道:“事實上,這就是五大士族對我的威脅之言。柴兄,你也太小覷了天下英雄。”
樑二少道:“照你這麼說,咱們的長樂坊大錢莊還真危險了。”
郭業道:“沒關係,你們不是從波斯把玻璃運回來了嗎?能運回來一次,就能運回來兩次。只要咱們手裡有玻璃,五大士族就翻不起什麼風浪來!”
柴令文臉現爲難之色,道:“秦國公,這事兒吧,跟你想想的不太一樣。”
“不一樣?怎麼不一樣?”
“不用我說,等會那玻璃被送來了,你自己一看就明白了。”
過了沒多久,孫子善拿着一個精美的木盒走了進來。柴令文接過木盒,遞給了郭業,道:“秦國公請看!”
“哎呀,這個木盒還真精緻,看來就算是在波斯,這個玻璃也價值不菲!”
郭業說着話,把那個木盒打開來!
“呀!怎麼會這樣?”看着這塊遠渡重洋而來的玻璃,郭業不由得驚呼出聲!
之所以用塊來形容,是因爲這此物既不是碗,又不是碟,更不是如意什麼的,而是一坨莫名其妙的物體。
說他是玻璃珠吧,也不怎麼圓。說他不是玻璃珠吧,那又算是什麼東西?
形狀不好也就算了,最讓郭業失望的是,這塊玻璃的賣相也不咋樣。如果不是柴令文告訴他這是塊玻璃,郭業還真不敢相認。
柴令文道:“這當然是玻璃了!有什麼奇怪的?你看是不是比咱們大唐的琉璃透明一些?”
“唉,論透明,我看比起咱們大唐的玻璃來,也就是五十步笑百步,都不怎麼樣。最關鍵的是,這麼一坨玻璃,到底是幹嘛用的呀?”
樑二少道:“這個我知道。你看此物通體發紅,又是這麼個形狀,像什麼?”
“紅色的羊糞?”
“哪呀?你別瞎說,再仔細看看。”
“那就是紅色的牛糞?”
“日!你就離不開大糞了是吧?別那玻璃不當寶貝呀。你仔細瞅瞅。這個東西像不像紅寶石?”
“紅……紅寶石?你還別說,經你這麼一提醒,還真有點像。”
“這就對嘍。在波斯,把這種玻璃看成寶石一類的東西,就是用來裝飾用的。”
郭業聞言,心裡邊哇凉,懷着最後一絲希望,道:“好吧,裝飾用就裝飾用吧。就是不知道這塊玻璃價值幾何?”
“兩百貫!”
郭業徹底沒脾氣了,道:“這麼貴?雖然我不知道五大士族琉璃器皿的具體成本,。不過我敢肯定,這麼大一塊琉璃製品,肯定到不了兩百貫。看來比成本咱們是比不過五大士族了。”
他咬了咬牙,惡狠狠地說道:“算了,成本拼不過就拼不過吧。反正咱們現在的本錢比五大士族雄厚的多,只要玻璃在手。到時候以本傷人,和五大士族惡鬥一場,鹿死誰手還未可知!”
“呃……這個恐怕還是不行。”柴令文尷尬地說道。
“莫非柴兄捨不得?”
“那倒不是。不過巧婦難爲無米之炊,。事實上,在波斯根本就沒辦法大量購置玻璃。”
“那是爲何?”
“因爲波斯根本就不產玻璃!玻璃原產於拂菻。”
“拂菻?拂菻在哪?”
“呃……從咱們大唐往西走,首先就是波斯,過了波斯就是大食,再過去大食就是拂菻了。”
這下郭業明白了,拂菻大概就是歐洲的一個大帝國,只是不知道和後世的英法等國是什麼關係。
他說道:“難道就不能從拂菻直接購買玻璃?”
柴令文搖了搖頭,道:“沒有人知道如何走水路到拂菻。”
“走陸路呢?”
“還是不行。”
“爲什麼?”
“商路斷絕。郭兄弟,你是不知道。現在的大食,牛逼大了,東侵波斯,西略拂菻。把這兩大帝國打得只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沿路之上,連年征戰,哪個商人敢走啊!”
郭業如同泄了氣的皮球一般,跌坐在椅子上,道:“這麼說來,從波斯購進玻璃的計劃,是完全指望不上了。看來,只有自己造玻璃這一條路了。”
樑二少道:“聽你的意思,之前你還真見過玻璃?”
郭業不屑地說道:“我見過的玻璃,比你見過的銅錢還多。”
“在哪見的?”
此時郭業可沒有忽悠他們兩個人的心情,道:“這你就別管了。總而言之,我沒有騙你們。”
“那對於製造玻璃,你有把握嗎?”
“唉。我要是有把握,就不會把二位請來了。”
“那你剛纔還說見過許多玻璃?”
郭業怒道:“你還見過許多美味佳餚呢?可會親手做菜?見過和會做是完全不同的兩件事。”
忽然他想起一件事情來,緩和了一下口氣,道:“對了,現在你們手裡到了有多少玻璃?要是數量足夠多的話,說不定能把五大士族嚇得知難而他退,至不濟也能拖延一點時間。”
柴令文道:“實不相瞞,僅此一塊。不過,你彆着急,我知道有一個人手裡還有不少的玻璃。要是把他手裡的玻璃全買過來,咱們至少可以撐一段時間。”
“此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