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大四實習的時候祁凡拒絕了陸曉的邀請,或許進入驍成她會比較輕鬆,這個城市有認識的人,有人愛着她,也有人護着她。但她想要看更大的世界,經歷更多的事情,所以當付於給她拋開橄欖枝時,對於這個一年不見的學長,祁凡還是有點印象的。

“真的要去西藏啊。”

陳湘很是不捨,祁凡這一去就要很久才見得着了,她不捨得。

除了父母,祁凡最放心不下的就是這個陪在身邊快十年的好友。

“好好和肖坤在一起,不要浪。”

什麼叫做不要浪,雖然她過去確實有點過頭了,但是那不是沒人管着她嘛,現在不是有人了嗎。

看她渾然不在意的樣子,祁凡有些無奈,作爲朋友,在離別前有些話還是要好好的說一說。

“肖坤喜歡了你很多年。”

陳湘聽到這句話不可置信的擡頭看着祁凡。

“怎,怎麼會。”她從來沒有看出來啊,作爲前男友能繞地球三圈的人,這不科學。

“怎麼不會,你可以去好好問問他。”

這個世界,有人愛得高調,恨不得全世界皆知,也有的人愛的隱忍而剋制。

“他不是喜歡你嗎?”明明高中時他親口說的,甚至還要求她做助攻。

祁凡看着她傻乎乎的樣子笑了“真的喜歡一個人,怎麼可能一句拒絕就放棄。”

一切不過是欲蓋彌彰罷了,陳湘雖然不是那種很驚豔的長相,但是臉有點嬰兒肥,一雙大眼睛,讓人一眼看過去就很舒服,感覺就很乖。當初她第一次來大學裡面找祁凡的時候,還有好多人打聽她的消息呢。但是陳湘自己好像一直對自己有什麼錯覺,認爲自己是個拽姐。

“那你怎麼證明他喜歡我呢。”

祁凡嘆口氣,真是個傻子“他不是現在和你在一起了?”還要什麼證明“而且我沒瞎。”

成爲朋友這麼多年,肖坤目光追隨的人是誰,她一目瞭然。

原來是這樣的嗎,原來他喜歡的人一直是自己,那他看着喜歡的人交往了一個又一個的男朋友,他又是怎樣的心情。陳湘突然好想抱住已經是她的男生,又好想回到過去把曾經那麼那麼過分的自己給揍一頓。

“凡凡,我。”

祁凡知道她想做什麼,揮揮手示意自己沒關係。

“快去吧。”

她希望身邊的人都得到幸福,過往如雲煙,感情卻是真實存在的。

肖坤上次的傷還沒有好全,正坐在操場的椅子上看着隊友打籃球。心裡面盤算着和陳湘一起去考的教師資格證過了沒,萬一沒過陳湘哭鼻子要怎麼哄。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他擡起頭來看着氣喘吁吁衝過來的眼睛紅紅的女生,還沒反應過來手就已經伸出去將她抱住,怎麼跑這麼快,摔着了怎麼辦。

“我,我……”怎麼哭了,發生什麼事情了,分數不是還沒有出來嗎。

“說,你是不是喜歡我很久了?”

肖坤一下愣住了,她怎麼,知道了呢。

答案已經不言而喻了,陳湘又哭又笑,心裡面委屈又高興。怎麼會有這樣傻的男生呢,越想越爲他感覺到心酸。

“那你當初爲什麼要讓我幫你追祁凡呢。”

想到曾經肖坤就沉了目光,爲什麼呢,因爲身邊的女孩子眼中從來沒有過自己。因爲他察覺自己心動了,卻又沒辦法知道女孩的心意因爲他想知道女孩有沒有那麼一點喜歡自己。後面他知道了,沒有,一點都沒有,她可以認認真真的幫自己追求別人,也可以讓自己幫她追求別人,純真而又殘忍。

可他不想說出來,這些有些難堪的歲月都已經過去了,現在的他只想好好守住這得之不易的珍寶,他想起祁凡和他說的話。

‘你真的想看着陳湘畢業後和別人結婚,去了遠方和你再也不見?’

‘你真的想永遠和她做朋友?’

‘肖坤,勇敢一點,告訴她你的心意,不管如何過去告訴她,你想未來和他一起走。’

他糾結過,思考過,最後在聽到她遇到危險的時候終於忍不住了。既然她無法保護自己,那就來到他的身邊吧,他會用盡所有的力氣,去守護他驕傲而又明亮的珍寶。

等到要離別了,才發現自己舍不下的事情那麼多,祁凡最後一天去陸曉家上課。一向沒心沒肺的陸羽然此刻也心情低落,陸曉想笑,反正可能過裡面就回來了,可是笑不出來。

“祁凡,你要早點回來。”

祁凡點頭,一直很感謝陸曉,那怕只是因爲當初的車禍,她這裡面對祁凡真是沒得說的。遇到這樣一個溫柔的長者,是她的榮幸。

“祁老師,你要快點回來繼續教我啊。其他老師我都不喜歡,他們都不會教我建房子。”

有些感傷的氣氛被一個小孩子打破,祁凡和陸曉相視一笑,稍微彎下腰和小男孩平視,將手放到他的頭上。

“羽然要聽媽媽的話,好好學習,多喝牛奶,不然等老師回來還是這麼高可不那麼帥氣了。”

陸羽然哼了一聲,他肯定會長很高很高的,比舅舅還高,讓這兩個女人刮目相看。

其實沒什麼好說的,也不是什麼生離死別,陸曉邀請祁凡一起吃晚飯,祁凡答應了。

陸誠正在做菜的時候門鈴響了,祁凡站起來去開門,門口現在一如既往冷漠理智的陸誠。

曾經祁凡好奇的問過陸曉,三十歲的董事長,驍成集團的董事真的很大膽。

陸曉笑了笑,告訴她,不是集團董事大膽。而是他們根本就不敢反抗。

於是祁凡去網上搜了搜陸誠的事蹟,驍成集團前董事長的兒子,二十歲進入家族集團工作,二十二歲成爲總經理,四年後前董事長帶着妻子去了英國後力排衆議上任集團董事長。

陸曉回憶起過去有些感嘆“那時候是有很多反對的聲音,我很擔心阿誠,後面有一天我接到很多的電話,都是求我勸勸阿誠放過他們的。”

或許有的人天生就適合權謀,生來眼界就高,站在頂點,看到很多別人看不到的地方。

“或許他只是下不來。”

身後傳來輕輕的一聲笑,祁凡回頭,看到了剛回來的陸誠,他靠着門,眼鏡下的目光盯着祁凡,不置一語。祁凡有一瞬間以爲剛纔的笑聲是她幻聽了,可是又不可能,男人身上的氣勢很淡,明眼可見的心情好。

吃完飯,陸誠將祁凡送到門口,目光看着門前。

“有人好像一直在等你,快去吧。”末了他叫住要走的女孩,在她疑惑的目光中開了口。

“保護好自己。”

站在門口看着女孩走遠,回頭就看見了一臉看好戲的陸曉。

“嘖嘖嘖,萬年鐵樹開花了。”

“嘖嘖嘖,開花了。”這句話是一旁的陸羽然跟着說的。

陸誠不想和他們討論開沒開花的問題,徑直走了進門。

祁凡走到小區門口時,遠遠的就看到有人現在綠化帶的行人道上靠着樹站在,低頭拿着手機看,看樣子等了很久。

聽到有人出來,洛君俞擡頭,看着好久不見的女孩,說出口的話不由自主帶着一絲委屈。

“肖坤告訴我你要去雲南。”你要離開的消息都是別人告訴我的。

“對啊。”

心境變了些,分手後祁凡面對洛君俞總是有些不自然,現在看到他心中卻是很坦然了。

“洛君俞,你放棄我吧。”

可能這句話有些殘忍,但是祁凡還是想告訴她,洛君俞那麼美好,不應該執着在他的身上。

“祁凡!!!”洛君俞紅了眼眶,任何人都可叫我放棄你,唯獨你不可以,你怎麼可以那麼殘忍,讓我所有的深情都像一個笑話。

眼前的男人已不是當初的青澀稚嫩,他成熟了,也更加的固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