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胖子聽得啪啪啪啪直拍手掌,說自己怎麼沒想到還有這麼個神物,忙從頭上解下那東西,說着話的就想往樹底下跳,要不是我手還算快,恐怕又把那蛇給驚醒了。
我說“你急什麼,要試也得等到天亮好不好,現在到處都黑,就算是蛇有反應咱們也看不真切”
湯胖子想想覺得也對,便喜滋滋的坐回到樹杈上仔細研究那條信子,嘴裡的話也多出不少,我才知道這傢伙是個裝不下心事的人,一旦心裡有事就會直接影響他的話語權。
前半夜我們都在商量明早要怎麼去做試驗,兩個人興奮得有點過頭,一點也感覺不到睏意,好不容易有了那麼點想睡的意思,卻聽到樹下居然傳來不小的動靜,好像還有人哼哼的聲音。
“我下去看看”湯胖子手腳麻利的把信子綁回到頭上,拿手摸過後就想往下溜“你坐在這裡別動,我叫你你再下來”
“怎麼這話聽着這麼彆扭,把我當小米了啊你”
湯胖子嘿嘿一笑“真要把你當小米就不是這麼跟你說話了,直接上嘴親,親它三百口再說其它”
我氣不過便一腳踢他後腰上,可惜肉太厚,他哈哈笑着一路溜了下去。
其實心裡還是有些緊張,看不清楚下面到底是什麼情況,那聲音一路從遠到近漸漸大起來,果然是有人在哼哼沒錯,聽着像是受了極重的傷,這是無意識中覺得自己很疼的表現。
我叫了好幾聲胖子,他應着聲的說自己沒事“好像是過來送食的同類,個頭沒這個大,但也不小,嘴裡叼着個人”
我一聽說嘴裡叼着個人就後脖子發涼,想像不出那是一幅什麼樣的場景,不過一定很慘,也許還會渾身上下鮮血淋淋。
“怎麼樣,有沒有辦法救下來”
“別吵,我在想辦法”下面湯胖子回我道。
又等了一會,聲音突然激烈起來,噼噼啪啪盡是蛇甩尾巴的聲音,卻聽不見湯胖子哼一下,也不知到底是蛇跟蛇打了起來,還是湯胖子在下面鬧事。
這種時候我指定也不敢說話分散湯胖子的注意力,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好幾次都忍不住想爬下去看看。
“坐在那裡別動”湯胖子卻十分了解我的喊道“馬上就好,你等在那裡接應一下”
我忙答應了一聲,兩眼緊緊盯着下方,其實什麼也看不到,只不過自我安慰一下罷了。
又過了大約半個小時的樣子,突然我坐着的那根樹杈被甩上來一個東西,拿手一摸居然是根十分結實的草繩,湯胖子問我甩上去了沒有,我說已經握在我手裡,他說好,讓我使勁往上拉。
我心裡一邊疑惑既然湯胖子聽起來聲音那麼正常,爲什麼不自己爬上來,還要叫我拉他。
不過想歸想,手上還是拼了死勁的往上收繩,感覺收了很久都算摸到下面綴着的人,一摸之下我突然明白過來,被拉上來的人不是湯胖子,應該是他從蛇口裡救下的那個人。
這人比我想像得要好,渾身上下只有一個大洞,估計蛇只用其中一顆牙齒刺穿了他,另一根當時八成是從檔下穿過,還算幸運。
我身上沒什麼止血藥,只是拿手替他前後捂着傷口,不一會湯胖子爬上來接了我的工作,我才能騰出手來把他的衣服脫下來全部綁在傷口位置。
“怎麼回事?”我道。
“過來一條蛇給這老蛇送吃的,好像也很怕這老傢伙,放下東西就走,我趁着老蛇還沒反應過來給臭頭給了它一鋤頭,然後把人搶過來”
說起來就這麼一兩句,但可以想像當時到底有多驚險,不過老蛇上不了樹,我們現在坐在樹上只需要等到天亮,其實並不用太擔心。
“哪來的繩子?”
“這人身上揹着的,得虧他自己帶着這麼一根,不然我還真沒辦法把他弄上來”
天太黑,我沒辦法看得清楚,只不過剛剛拿手捂傷口的時候感覺到傷口不算太小,也不知這人能不能挺得過去。
湯胖子說得看造化,古代沒什麼抗生素之類,像這種破肉斷腸的傷,多半也只能是等死,我說找根針縫起來不行嗎?湯胖子似乎是在黑處笑了兩聲,說我太天真,哪有那麼容易的事情。
“還有件事”湯胖子突然說道“我剛跟老蛇拼命的時候,它因爲總是拿不準我在什麼位置,所以老要用信子探來探去,你猜它最後舔我哪了?”
“哪?可別告訴我你其實是想講黃段子給我聽,現在沒心情”
“滾你丫的,老子說得是正經事”
“那你說他舔你哪了?”
湯胖子指指自己腦門說這裡,我起初還沒明白過來舔它腦門有什麼好得意的,後來一想好像通透了些“你的意思它舔到了你那根信子”
“喂,好好說話,什麼叫我那根信子,說得好像我有多細一樣”我真是要被他氣到吐血,他笑了半天才接道“它原本還鬧得挺兇,可不知怎麼的一舔上這東西后突然就變乖了,踢它也不動,拿鋤頭砸它也就微微蜷了一下,完全一副任我處置的樣子,別提有多爽了”
我都有點不敢相信他這是在講真話“真有這麼神?”
湯胖子笑得開心“所以說你這人一般不靠譜,但靠起譜來的時候絕對比神還神,你說我怎麼就早沒想到咱還有這麼個神物呢,不然昨天晚上就能下山了”
我起初是高興,後亞想又覺得不對,怎麼一個沒注意就被他罵了,這要再報仇已經慢了半拍,只好乾乾磨牙。
果然如湯胖子所說,接下來的時間下面一直很安靜,再也沒聽到什麼大的動靜,直到天亮我們才從樹上滑下去,大蛇的姿勢已經變了,不知道他昨晚費了多大的勁才把自己盤成一團,頭塞在最裡面一動不動。
“死了?”
“八成沒有”湯胖子上前大力的踢了幾腳,老蛇恍若未覺。
“那現在怎麼辦?”
湯胖子說“你的刀還在身上帶着嗎?”
“當然,從來就沒離過身”我從腰裡把隨身帶着的匕首遞給他,他接了,一臉不懷好意的向蛇盤最中心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