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呢然後呢?”大爺瞪着一雙眼露出無比氣惱的神。“她打了你了?”
蘇悅兒恬不知恥的點了頭:“是啊,打到我了,你瞧我的臉都腫了呢!”說着指了指她並不腫的臉。
大爺很專注的看了看,繼而看到一旁的紅玉無力的翻白眼,他便指了紅玉:“她的臉好像腫了!”
蘇悅兒繼續點頭:“大爺眼神真好,這郡主還真是氣焰囂張啊,打我一巴掌我閃的快,只擦了邊,她見打不到了,就打了紅玉,紅玉又不敢躲,你瞧給打的,這人手真黑!”蘇悅兒說着把紅玉拉到跟前,昨個那瓶消腫的藥就塞進了她的手裡。
“紅玉,那賤女人真的打了你們?”大爺很是義憤填膺。
紅玉掃了眼蘇悅兒蹙着眉開了口:“沒,大爺,奴婢是自己不小心……”
“不用說子,我知道了!”大爺說着從牀上跳下,躡拉上鞋子就往外跑:“敢欺負悅兒,看我不收拾她……”
紅玉聞言嚇的趕緊去抱住大爺:“大爺您別胡來!那是郡主啊,您可別……”
“大爺難不成打算替我們打還回來?”蘇悅兒一臉微笑的坐在牀上輕問,大爺自然回頭使勁的點:“當然!她欺負你們就等於欺負我!”
蘇悅兒一笑:“可是現在咱們是主人啊,你打人家多不合適啊!乖,還是咱們好好的睡覺吧!”說着她起身下牀,將大爺從紅玉懷裡拉了出來,往牀上拖。
“那不成,我決不能讓她白欺負你們啊!”大爺忿忿的抱怨着,不大配合,蘇悅兒聞言立刻也不拖他了,只奸笑着說到:“要討還也不一定非用打的啊!”
大爺和紅玉一起頓住看向蘇悅兒,蘇悅兒勾了勾手指把兩人湊到一起,嘰嘰咕咕的說了一氣。大爺倒是一臉興奮,紅玉卻是擔憂不已:“這不好吧?而且這會連累燕子的啊!”
蘇悅兒一擺手:“讓燕子在責任外不就成了?”說着她看向大爺:“您知道該怎麼做吧?”
大爺撓了撓下巴,嘿嘿一笑:“知道!什麼時候去?”
“爲了自然一點,還是等天色暗些的時候吧!”蘇悅兒說着嘿嘿的奸笑出來,大爺陪着傻笑,而紅玉則無奈的嘆了口氣,默默的退出了屋子。
閉上門,她摸着已經紅腫的臉頰,咬了咬脣後,回到了對過的丫頭房,此時翠兒和秋蘭兩個都一臉擔憂,尤其那秋蘭抱着那張琴,眼淚都在眼圈裡轉。
“怎麼樣?奶奶沒怎麼着吧?”翠兒十分關心。
“沒事,奶奶就是氣不過擠兌了她兩句,她惱了要打,我擋着捱了,不過我挺擔心的,畢竟郡主那性子從來都是看着和善,其實心歹毒的不得了,我一想起當初的事,我這心就發顫……”紅玉說着終於注意到秋蘭的樣子,便轉而問起她:“誒,你這是傷的什麼心?奶奶沒捱上!”
“可奶奶也氣糊塗了啊!”秋蘭照規矩的改口喊自家小姐爲奶奶,這會她抱着琴就嘟囔起來:“這琴一直是她最愛的東西,自打她從庵裡被接回來,每日都要撫琴一兩曲不說,還經常自己拿着帕子擦拭,都不讓我幫着擦。可這麼愛惜的東西,打進了白府,奶奶就沒顧上碰,如今竟是要燒了它!這,這定是氣糊塗了!”
紅玉聽了看了翠兒一眼,繼而說到:“奶奶給我說的時候,八成是氣惱了吧!要不先擱在咱們這兒,過幾日了再送還回去,要是奶奶不提就保了,要是提了,咱們再拿出去燒了吧!”紅玉說着也是極其愛惜的看了一眼琴:“哎,這可是一張好琴啊,燒了就可惜了!”
“奶奶心裡難受纔是真,要是我的東西也被我討厭的人碰了,我再愛惜也要扔的!”翠兒說着從紅玉手裡拿了藥就要給她抹,紅玉卻是一咬脣:“先別抹了,我思量着這事還是去給老太太言語一聲的好,郡主這般囂張,奶奶的性子又直,我可擔心出事!”說罷就掉了頭往院外去,而秋蘭聞言看向了翠兒:“那郡主是不是很壞?”
翠兒撇了嘴:“反正不好惹!”
……
午後小憩,件着暖風吹進,更添慵懶。
蘇悅兒躺在牀上,任大爺環抱着她的腰身,只自己玩弄着他修長的手指,並不時的以指尖摩挲他的指尖,心裡想着他那一指指按下去形成的鋼印效果。
白子奇看着她脖頸上墜着的那隻晶石耳墜,微微的眯縫着眼睛,似乎在想着什麼。
“我昨個去老祖那裡,老遠的就看見你和家丁們在摔跤,你喜歡哪個?”蘇悅兒的輕言,令白子奇回了神:“是啊,那個可好玩了!”
蘇悅兒撇了嘴角:“你們只那樣憑藉力氣看誰把誰撂倒那有什麼意思?我會另外一種摔角,靠的可不全是力量,你想不想玩?”
大爺似乎沒太大興趣:“那有什麼好玩的?如今這府裡都沒人能贏得了我!”
蘇悅兒一昂下巴:“要是我玩我的這個,你肯定玩不過我!”
大爺蹭的坐了起來:“你吹牛!”
蘇悅兒鬆了大爺的手,一掰指關節:“想不想試試?”
“好啊!”大爺立刻跳下了牀。
蘇悅兒一笑,下牀喊弄大爺把跟前的桌子椅子都擡到了邊邊去,算是清出了一小塊空地。
“來來!”大爺興奮的勾了身子。
“我不和你玩你們那種每,那個完全憑的是力氣,我和你玩我們這種的,沒你們那些限制,說白了就是看誰把誰先放倒在地上!來不來?”
“當然來!”大爺明顯很期待。
蘇悅兒伸手把頭上的流蘇簪子取了,覺得別的不礙事後,便站到了大爺的對面:“便宜你,你先摔我好了!”
“好!”大爺聞言立刻衝了上來,兩隻手毫不客氣的抓了蘇悅兒的腰,就往高一樣,似要把蘇悅兒重重的往地上摔,而此時蘇悅兒卻立刻雙腿一伸一夾的夾住了大爺的腦袋,繼而身子一轉就勢一落一扯,大爺立刻因爲槓桿原理,被甩飛了起來,繼而蘇悅兒倒是借勢一個翻滾站立,而大爺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蘇悅兒鬆了腳,有些擔心的看向大爺,她自詡大爺的本事肯定會用手撐地摔不傷他,而她也沒趁機夾喉強扭,因爲那樣是完全可以扭斷一個人的脖子。”只是他沒想到大爺竟沒做出任何一個防範的動作,摔得這麼幹脆。
白子奇摔在地上愣了三秒。
先前他抓着蘇悅兒正要摔的時候,其實還在疑心自己會不會下手太重,而當蘇悅兒扭身纏上他脖子的時候,他本能的體內屬木的內力便凝結起來,他急忙的散力怕會震傷她,卻不想她這一個甩帶,他竟然就被生生的拋了起來,直接撂在了地上。
這一刻他看着蘇悅兒,忽然發覺在她身上她有着許多他看不到的本事。
“你沒事吧?”蘇悅兒擔心的伸手檢查他的脖頸,而他卻抓了蘇悅兒的手一笑:“這個好玩!我要玩!”
蘇悅兒見他無事這才放心的說道:“好啊,不過玩這個最好有個專用的場地,不然和你們那樣玩,準保弄得一身泥。你是大爺弄得滿身泥了沒人說你,可我要是弄得一身泥了,會很麻煩的!”
大爺眨眨眼:“還要什麼?場地?”
“是啊,那個真的玩起來了,需要的地方比這大多了,再說了,這滿屋的東西要是摔壞了可麻煩!”蘇悅兒說着伸手拽起了大爺:“我們修個場地吧,我好陪着你玩啊!好不好?”
“可以啊!只要能玩怎麼都好。”大爺笑的很燦爛。
“那好,倒時候我再添點好玩的東西!”蘇悅兒立刻一臉奸笑的絮叨起來:“要弄個沙袋,還要做個槓鈴出來,啊,拳套也要弄……”
大爺看着蘇悅兒專注的樣子,嘴角不斷上揚,一雙桃花眼裡也滿是欣賞的光芒。
……
到了黃昏的時候,蘇悅兒陪着大爺照例去伺候老祖進餐。因着郡主的到來,老太太爲表尊重便邀了她一同進食,今日也就沒讓伺候,而是一家子全部聚在一起進餐,唯獨少了三爺未歸。
席上講究安靜,大家倒也吃得自在,只是郡主格外的殷勤,不但給老太太佈菜,還給大爺也佈菜口廳內的人雖覺得彆扭卻也不好說什麼只裝做不見,而大爺卻是來着不拘,只管大口大口的吃,未及竟是不等老祖放話就丟了筷子:“啊,好飽啊!我要去找燕子玩!”說話間,不等老祖準了,人竟衝到了外面去。
老爺擰着眉,太太白了臉,白家人一時覺得份外尷尬都不由得看向老太太,想着她肯定會吼住大爺,但老太太卻笑嘻嘻的看着大爺跑了出去,而後才掛着一臉疼愛的說道:“大爺看着就跟他七八歲時一個樣,那時也是這樣一吃飽了就丟了筷子玩去了,還總惹的他老子拿着竹棍追着他攆!”說罷看向老爺:“是不是啊,德厚?”
老爺尷尬的笑着應了聲,說了兩句失了禮數的客套話後,一廳人便悶悶的繼續用飯。待罷後,老太太以和郡主聊聊爲由,打發了衆人散去,獨留下了郡主說話。蘇悅兒見這般好運的有了可乘之機,也不打算等到天徹底黑了,而是立到去了燕子的後院,叫紅玉在外面守着,她親自尋了一條無毒的錦蛇帶了出來,還順手抄了兩隻青蛙出來。繼而兩人立刻去了雅苑外,紅玉照先前的吩咐去敲了院門,她注意到吃飯的時候郡主只帶了金蟬去,所以小廝肯定是留院的。但是她敲了幾下都沒人,又喊了兩聲也沒人應。蘇悅兒便乾脆從院門而入,到了靠近房屋
的地方把錦蛇給丟進了一旁的園木裡,然後把那兩隻可憐的青蛙直接從開着的窗戶處給拋了進去。
“奶奶,您怎麼這麼膽大啊!”紅玉和蘇悅兒從院裡溜出來後纔敢問話,她看着蘇悅兒掐着蛇頭就那麼把蛇裝在袖帶裡已經覺得驚恐萬分,剛纔又見她從另一隻袖帶裡翻出兩隻青蛙來,只覺得這奶奶不是一般的膽大。
“啊?見多了就不怕了啊,老太太不什麼都和你說的嘛,這個沒告訴你?”蘇悅兒拍拍手拉着紅玉就往回躥,可走了兩步,她忽然覺得不對便問道:“她帶的小廝這會的不在院子裡能去哪兒?莫不是咱們跑來整她,她則叫了他去害咱們?”
紅玉聞言一臉驚色忙扯着蘇悅兒往回跑,但兩個人回了院裡也沒見棄什麼異常,一時蘇悅兒倒無奈的聳了肩:“看來是我想太多了。”
紅玉瞧着蘇悅兒那聳肩的動作,眼裡閃過一絲詫異,但隨即卻也變成了擔憂:“但願別出什麼事兒!”
“出不了事兒的,那蛇沒毒,咬了也不打緊,其實也就是嚇嚇她罷了,等到她知道大爺那麼愛這麼一堆寶貝的時候,不知道她還這麼想嫁不!”蘇悅兒說着便把紅玉打發了出去,自己抓着毛筆在白紙上畫着她那些器材的草圖去了。
月掛天中的時候,大爺一臉失落的回來了。
“怎麼?沒嚇到她?”蘇悅兒瞧大爺那樣子就猜想到了結果。
大爺點點頭:“我等着她尖叫,等着她鬧起來,可一直沒動靜,我實在憋不住了就偷偷去了她院裡,想着要是蛇不知道從哪兒進去我就把它丟進去,可是,可是裡面好安靜一點事都沒有。然後我在裡面找蛇,卻碰到她帶的那個跟班,他問我找什麼,我又不好說,只好跑回來了。悅兒,咱們的蛇不見了!”
蘇悅兒聞言撓撓頭:“算了,我向來人品不好,估計那蛇吃了青蛙去別處了吧!”說着她丟了手裡的書,下牀給大爺寬衣解帶:“得了不想了,早點睡了吧,我這一天可累了。”
大爺點點頭伸手張着任她脫:“悅兒,你今天好漂亮呢!”
蘇悅兒一愣訕訕的笑了:“這次我不是醜八怪了?”
大爺撇了下嘴,沒再出聲。
……
清晨,蘇悅兒被丫頭們叫起來正在梳妝,卻不想門外傳來了乳母張媽的聲音:“奶奶可起了?可收拾的差不多了?”
蘇悅兒詫異看了紅玉一眼,紅玉便出外問話:“張媽媽怎麼一大早來了,可有什麼事要催着大奶奶?”
“大事!我能進了不?”張媽的聲音透着焦急。蘇悅兒在內說了聲能,自己繞出了屏風,正撞上進來的張媽,當下就順手扶了一把:“什麼事兒張媽?”
“大奶奶,您孃家昨個晚上出事了,您家的小爺昨個晚上在韓記酒肆裡殺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