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悅兒是坦坦蕩蘇周和安則是神情激動,而白三爺瞧着兩人一時雖不知該說什麼,卻已經眼眸裡充盈了猜測與擔憂,口裡輕聲的低語道:“朋友?”
蘇悅兒聞言,掃了下週和安又看了看院落裡那些早就豎起耳朵的人,便再次的看向了周和安,畢竟霧門是不出世的一系,他願不願意揭露身份在人前,必須尊重人家的意願。
“白大奶奶,不妨事的,大家都是自己人,遲早是要知道的。”周和安說着坐了起來,衝着白三爺抱拳,聲音也亮的比較大:“白三爺,在下週和安,乃神門一系霧門門主!”
鉞國百姓有誰不知道神門?周和安有意大聲的道出身份,也是希望藉此能讓那些是非遠離蘇悅兒,能讓這些盯着他們的眼睛裡不再有鄙夷。畢竟在他的心裡,神門是高高在上的,雖不能與皇權比較,卻也並不輸陣。
只是蘇悅兒雖明白他的好意,卻也知道大不違的禁忌不是靠這個就壓的下去的。
“霧門門主?”三爺一臉敬色,當下便是給周和安還禮,只是兩人都還坐在地上,不免有些彆扭,便立刻相互扶着站起,三爺更是掃了眼蘇悅兒。
周和安瞧到三爺這小動作,便趕緊深作揖說道:‘’今日若不是二位相救,和安怕是就此殞命了。”
三爺忙是還禮,言語客氣:“周門主瞧您這話說的,您是霧門門主,我大嫂是紅門當家,大家都屬神門,危及之下怎麼能見死不救?何況您更身在我們白府,總不能讓您出了什麼狀況不是?何況您這次爲我白家排憂解難而來,險些就……我們纔是該好生的向您道謝!”三爺說着便對周和安深鞠躬的行大禮,一副感激不盡的意思,蘇悅兒則看着三爺的深鞠躬,意識到,他是把話說清,把禮做足,希望能讓這些人明白,自己剛纔所做不過是爲了救人……
心裡再浮動一絲暖意,蘇悅兒感激的看向三爺,只是三爺起身後掃望院中人的眼裡已經充滿了憂慮,蘇悅兒便坦然的轉身瞧看了這院裡的人。
院子裡的那些丫頭們此時因着驚愕大都張嘴靜瞧,似有呆相,而那些媳婦婆子們則已經臉有別色的湊捏在一起,只是大約忌憚着蘇悅兒的暴力治家,又忌殫着剛纔的詭異之像,尚不敢言語。
心裡無奈的嘆息一聲,蘇悅兒用微笑面對着滿院大大小小的家丁僕人,她在想自己有無必要趁機教會大家關於心臟復甦術和人工呼吸的知識,讓他們在長些救人技巧的同時,也能明白自己的坦蕩無愧。而這時,卻有斷斷續續的哼唧聲響起,蘇悅兒循聲望去,便看見了自吐了蜘蛛出來就昏死過去的秋蘭已經轉醒。
“我,我,我這是……”秋蘭捂着腦袋從地上爬起,渾渾噩噩的一臉癡像,此時她那狼狽不堪的模樣好似被人強暴了一般,只是她卻似不記得發生了什麼事一般,坐在地上臉有困惑。而她在掃完了滿院子的人後,才發覺自己的狼狽,尤其是那衣衫不整的樣子,嚇的她更是驚叫着動手扯捂着衣裳,急速的往牆根裡退。
“小姐?”秋蘭退時,眼掃到了蘇悅兒,似找到了救星般,迅速的爬起來想往蘇悅兒跟前衝,可是再看到蘇悅兒身邊那和白三爺扶在一起的周和安,卻又似耗子見了貓般的害怕起來,只是邁了一步便又站在那裡,盯着周和安不住的哆嗦。
周和安看着秋蘭那哆嗦的樣子和懼怕的眼神,怕引起誤會便趕緊說到:“她被蠱控制了心神,雖人清醒,卻並不知自己做了什麼。我適才爲了解蠱,只得調出幻狼蛛的天敵,這才逼的它離開寄主之體,只是幻狼蛛對天敵的懼怕卻印在她的腦中無法淡去,以後瞧見我和蜜蜂都會如臨天敵,恐懼不堪。”
蘇悅兒聽了便問:“那她現在無事了?”
“心神上已無事,也無盅再掣肘於她,只是之前掙扎相抗時,她磕碰的不輕,這個怕是要找郎中給瞧瞧。”周和安輕聲說着,人看着秋蘭不好意思的欠了下身,那秋蘭卻還是怕着他,只往後挪步。
“來人!”蘇悅兒見狀便大聲的吩咐,園子裡的丫頭自是應了幾個上前,便被蘇悅兒指派着扶秋蘭回房休息。可是許是丫頭們瞧見了剛纔的事,個個都害怕,眼露懼色,人有遲疑,都未動一步。蘇悅兒見狀正要喝斥兩句,卻是圍觀的人羣裡走出來了真媽媽,她快步的走過去,口裡自然而親熱的衝着秋蘭說到:“可憐的丫頭,竟被惡人下了蠱,要不是高人救了你,你這輩子可就完了,走,真媽媽陪着你回去歇着,改日裡咱們可要去上香磕頭謝老天保佑你得遇貴人!”
秋蘭胡亂的點着頭跟着真媽媽去了,蘇悅兒則眼看向真媽媽,衝其一笑,而此時三爺盯着那吳管家比了個眼神,吳管家便急忙的跑了過來大聲說到:“哎呀呀,可嚇着我了,幸好沒事,周門主可是貴客,大奶奶,小的這就去安排一桌酒席,您看……”
蘇悅兒笑着點點頭:“好,你去安排吧!”
吳管家立刻應了是,這便一轉身衝着那些看熱鬧的大大小小們便是揚了手:“去去去,都愣着裡做什麼,各自忙活去!去去去!”
家丁們立刻作鳥獸散,迅速的四去,蘇悅兒看了眼周和安又瞧了眼三爺,便是直接問了一句:“只她有中嗎?”
周和安點點頭:“是的,我所能夠感覺到的,便只有她中了盅。”
蘇悅兒聞言高聲喊了正往外去的吳管家:“吳管家,事情已經解決,把人放了吧!”
吳管家聽了應了一聲就叫了個人跟着往另一頭跑,蘇悅兒則擡了手:“周門主,咱們去前面廳裡說話吧!三爺,您也請!”
事情已經演變到這個地步,蘇悅兒無奈的扯着三爺做自己的臨時護盾,畢竟救人的時候三爺是和她一起,之後也出言幫她有所解釋,如今她要是和周和安單獨在一起,難免是火上澆油,她只能抓着三爺一路,儘量的讓別人看到他們能覺得是坦蕩蕩而無愧的。
“我給你們添麻煩了。”三人行了幾步後,周和安口裡低喃而言,神色黯然。
三爺聞言看了蘇悅兒一眼,忽而伸手拍摟了周和安的肩膀,一臉的豪氣:“說的什麼話,見外了啊!”三爺之前還是一副儒雅像,雖然氣質上不如周和安裡裡外外的滿是儒家氣息,但也算謙謙君子樣,可忽然的把之前那紈絝的狀態表現出來,使的周和安有些錯愕,可蘇悅兒卻知道,三爺是在盡最大的努力幫自己。畢竟只有顯得越是親近的自己人,那些流言是非才能降低被傳播的機率。
蘇悅兒看向周和安,笑的坦然而真,她清楚周和安的那句“我們”其實只是說給她一人聽,當下便言到:“你用不着如此糾結,換了別人我也會這麼做的,那不過施救的法子罷了,我身正不怕影子斜的!不過……”蘇悅兒收了笑,很認真的問到:“你剛纔怎麼會成那樣?不過是解個蠱,這對你來說,竟如此危險嗎?”
“我,恩,學藝不精,叫你們看笑話了。”周和安掛着抱歉的笑容,習慣性的伸手去摸鼻子,可蘇悅兒卻忽然就站住了腳看向周和安:“又來?周和安,你就不能痛痛快快的和我說實話嗎?”
周和安掛着淺笑不答,臉上有些悻悻的神色,而白三爺則眼珠子一轉說到:“那個,我,我先去事廳理瞧瞧吧,也不知道那邊收拾妥當沒,別等會咱們過去,還沒收拾出來,那纔是叫周門主看我們的笑話。”三爺說着便是欠身邁步,全然的一副知趣閃開給你們騰出空間的意思,可蘇悅兒這會需要三爺做自己的護盾,而且她也不希望三爺誤會自己和周和安之間的關係,免得他日後把錯誤的信息傳遞給大爺,便趕緊嘁住了他:“三爺,你不必給我們騰地方,我和周門主是好朋友,之前爲顧及霧門的習慣才說了假話,當時我請他去我院裡瞧瞧,是想看看哪個丫頭被人下了盅,我們兩個,沒什麼不能對人講的事需要你避開。”
蘇悅兒話說的如此直白,白三爺一時也不免有些尷尬,而周和安此時衝着三爺抱拳作揖說到:“白三爺,您體諒之心,和安謝過,只是正如白大奶奶所言,我和她是好朋友,行事也是光明磊落,不需避諱的。”說着他看向蘇悅兒眼道:“不是我要瞞着你什麼,其實只是我沒料想到而已。”
“沒料想到?”蘇悅兒對這個答案顯然不滿意,周和安只好便走便解釋道:“蠱並不是無法可解之術,但解起來卻有諸多限制,其一便是很多蠱在下時就被封了解術,往往是不死不休;其二就是解之途徑,往往只有下蠱之人才知曉;這其三嘛,就是蠱的等級力量限制了可解之人;而除此之外還有一條,就是我曾經和你提起過的,條件限制。”
“特殊條件?”蘇悅兒挑眉,三爺眨眼,周和安則淺笑了一下:“封了解術的蠱,往往是下盅之人已經用自己的性命做了交換,這種蠱,威力巨大,只是再無回頭路,哪怕是有一天蠱主後悔也沒辦法,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事態去發生,或者他自己了斷了性命,終止這個蠱生效,我們將這種蠱稱之爲死盅,就是我也無法可解;而其他的蠱,都是除開蠱主自身可以解的活蠱,只不過,下盅的人等級越高,解僱的人所附出的代價就越大,而且要是遇上了我說的那個條件限制,那便真是九死一生了。”
周和安說的笑容不減,好似講着與自己無關的事,可蘇悅兒卻想到他剛纔險些就賠上了牲命,便是眼睛睜的圓圓地:“難道秋蘭中的那個蠱,是個高人下的?又或者觸動了限制條件?”
周和安此時停住了腳步,他看了看遠處的美景長廊,輕言道:“並非高人所下,但那幻狼蛛的蟲卵卻不是一般人可以煉製出來的。我適才入院,便已感覺到那蠱蟲的氣息,當時我只感覺到氣息強大,還以爲是你那丫頭被下了死蠱,怨毒深重,可等我靠近了才發覺是幻狼蛛,而這幻狼殊,我霧門裡能煉製此蠱的人已經絕跡數年,早無音訊,所以我當時很詫異。不過所幸的是幻狼殊只是依附在那丫頭的顱骨中,並未進入胸口噬心,我便知中此盅的算是個門外漢。我當時思想着蟲卵雖是氣勢強大,可中着已錯,它並無遁形之處,便想以自身的盅王之力壓它,怎知……怎知我與它較量時,才發現我已經騎虎難下!”
“怎麼?出了什麼變故?”蘇悅兒急忙追問,三爺也是跟着點頭表示很關心答案。
“幻狼蛛以血肉爲生,孵化蟲卵更需以人血相激,下蠱者一般都是用自身的血液來孵化蟲卵,而後餵食給所控之人,將其操控拿捏其心,使中者瞧看不出絲毫端倪,卻會做出她自己都不察覺的事來。當時我便以爲是那下蠱人用了自已的血液孵化的蟲卵,但誰知道,較量之時,我的蠱王畏縮不前,我怎麼催促,他都不肯與其對視而受壓於他,我便知道我犯了禁忌。”
蘇悅兒一聽禁忌,眉眼立刻圓睜:“難道,難道下蠱的人有皇家血脈?”
蘇悅兒清楚的記得周和安說過的祖心,霧門不可與皇族對抗。
周和安點點頭:“是的,不過並不一定是下蠱的人,那以血激活蟲卵的人若是皇家血脈,我也無能爲力。所以當我的蠱王不予相對時,我只能從自身調來幻狼蛛的天敵應對,但,我雖成功的破蠱,可畢竟是與皇家作對,所以,反噬之下,我一時沒能撐住,這便……”周和安說着無奈的笑了下,好似是自己一時疏忽大意的錯。
“反噬只是一部分,只怕那毒讓你無法全力相抗,所以你才……”蘇悅兒回想到當時周和安那一時的遲疑之色,她可以斷定周和安其實是已經發現了這些限制的,只是他那想對自己好,想幫自己的心思,讓他不管不顧,結果他又因着幫她承受了毒,一時抵抗不起,便把他自己送到了鬼門關。
“沒,我只是反噬而已。”周和安說着掃了眼三爺,一臉我沒說謊的神情,可蘇悅兒怎麼會信呢,她能想到周和安在三爺的面前是可以隱瞞了他的情愫,免得給自己再添事端。
白子言聽個了半截,卻也大體聽清了怎麼回事,不過對於丫頭中蠱,對於蘇悅兒口裡說的毒,他實在是一頭霧水,最終忍不住的詢問所指,而蘇悅兒沉默不語下,周和安卻替蘇悅兒做了回答:“三爺,白家也好,紅門也好,只怕近日裡是非不少。而且您是白府的人,應該能想到白府此時所面臨的種種危險。蠱也罷,毒也罷,都是危機四伏的。
話不必說透,三爺立刻明白周和安的意思,當下看了眼蘇悅兒:“大嫂,難道是……”
“三爺,還記得你與我達成的協議嗎?攘外必先安內,我們的對手正在明裡暗裡的動手呢!”蘇悅兒說着瞧向了三爺,她雖然吃不定三爺到底是哪一路,但只從他先前的表現來說,應該是和她站在同一立場,而且在白府的危機四伏下,他們只有聯手抗衡纔是最明智的選擇。
白子言迎着蘇悅兒的眼神,嘴角微撇,但他還未開口,已經有腳步聲響在三人耳中,三人當下便是繼續低頭前行,而吳管家也從廊口跑了進來,瞧見蘇悅兒便是趕緊躬身言道:“大奶奶,城主家遣人送了一封信來!”說着把手裡捏着的信封捧遞了過來。
蘇悅兒接過打開瞧看,一看便是冷哼出聲:“到底是父母的心頭肉啊,這法子也想的出來!”說着把那信紙一團丟到了地上,衝着吳管家說到:“那送信的人可還在?”
吳管家點頭:“在,在門房裡等着您的回信呢!”
“你去告訴他:百行孝爲先,魏夫人這麼做是十分的正確,我們白府不會認定她是私自出府,不告離家的,只是我白家十分欣賞這種美好的品德,又思及家中老祖離世,便更知‘子欲養而親不在’的痛楚,所以未免讓魏夫人今生會遺憾,請她在她孃家好好照顧她的雙親,不必趕着回來,反正我們白家大爺未歸,她回來也無所事事,倒不如就在孃家待着行孝吧!”
蘇悅兒說完看着吳管家:“聽清楚了吧,就這麼一字不拉一字不改的回了人去!”
吳管家當下應了是,掉頭而去,三爺則聽出味來,蹲身撿起了那被揉成團的信紙拆開來,通體瞧完後便搖着頭:“城主夫人摔傷臥塌?竟想出這麼個理由來!”
蘇悅兒回頭瞧了三爺一眼:“有什麼辦法,女兒跑了回來,未免她背錯再回不到夫家,便是立刻摔了腿也要給她一個合情合理的離家理由,只是她能用這法子來爲她女兒鋪路,我也不能不看緊家門!”
“大嫂爲何把她當做洪水猛獸?她不過是聖旨指派來的人,而且她應該也只是太子妃不能容的可憐人罷了,您未免也太與她針對了,難道就因爲她被定了平妻的身份?”三爺一臉不解的問着,也沒理會周和安在前,他感覺的出來,他的大嫂和這周門主之間不是他能想象出的親密,因爲之前的對話就足以看的出,許多事,他尚不知情,可這個周門主卻比他這個白家人清楚。
“臥榻之處,豈容他人酣睡?我蘇悅兒不管她是平妻還是妾,都不允許有人挑戰我的領地。”蘇悅兒說着衝三爺一笑:“更何況,三爺,這是女人的戰爭,你還是安安靜靜的看着就好!”
蘇悅兒的話明顯的透漏着不客氣,三爺也覺得自己是有些自找沒趣,畢竟這是大房裡的事,他三房哪裡有資格過問,當下便不言語,而蘇悅兒也不在提,只快步的出了廊口,帶着兩人去了事廳。
事廳裡已經收了治喪時的物件,又因換了家主,廳內並不是老太太在時那般的迎合她的口味去擺滿的蘭菊之類。此刻全然的換了盛開正豔的牡丹,還配了一些顏色鮮亮的花瓶瓷器的,看着透出了一絲朝氣,少了一份沉悶的威嚴。
下人捧上了茶,三人便坐下一邊吃茶一邊提及了之前的事,於是從那幻狼殊自行跑掉,一路說到了關於給秋蘭下蠱的皇家血脈會是誰,而三爺自是不時的插諢打科,甚至拐彎抹角的從周和安的口裡套問着他們之間如何認識,近日裡到底又發生了什麼之類的。蘇悅兒心中清楚三爺關心的是什麼問題,可是她不能拒絕這種套問,因爲越描越黑的道理她懂,不清不楚更生事的道理她更懂,所以她只能任三爺去折騰,自己則安靜的喝茶,看着周和安在那裡小心應付。
轉眼便是過了半個時辰,三爺套問不到什麼有用的消息就自己轉話題到了周和安的蠱上,畢竟盅對於他們來說,充滿了神秘。結果蘇悅兒在旁聽着聽着,想起了郡主的事,便立刻問周和安,像郡主那種情形的是否還有可解的機會。
周和安當下搖頭:“只聽描述我並不能肯定,恐怕只有見一見她才能知道。”
見一見郡主?
蘇悅兒覺得這是個麻煩事,太不容易辦到,正想着再問問還有別的辦法去判斷不,吳管家再次急急忙忙的跑了來,而且隨着他而來的竟還有兩個衙差。
蘇悅兒瞧着這個組合,心中有所驚奇,冉離了座打算上前迎一下問一下,那吳管家已經進了廳言道:“奶奶,官府來了衙差,說有重要的事找您!”
“哦?那快請坐吧!”蘇悅兒說着做了請的姿勢,吳管家自是趕緊幫着引了衙差坐下,更照顧了下人送了茶來。
相迎是客,周和安在側,蘇悅兒照着禮效做了簡單的介紹:‘’這是我和三爺的朋友,今日裡正湊在一起閒話呢,卻不想二位前來,您二位說有重要的事,不知是何事?”
兩個衙差差不多一般高,胖瘦也無太大差別,只一個看着年紀能大些,應是在衙門裡當差有些年頭的油頭,此時他起身對着三爺和周和安抱拳客套了一下便衝蘇悅兒說到:“白家大奶奶,我們哥倆找您是來說件事的,只是這事吧,不方便更多的人知道,您看能否行個方便!”
蘇悅兒保持笑容的點點頭,立刻衝三爺說到:“三爺,您不是先前說想請周公子瞧瞧你那邊的風水嘛,不如就這會兒去吧,佶摸着等你們瞧看了回來,我和兩位差大哥也說個差不多了。”
蘇悅兒言語隨和,喊兩個衙差做差大哥着實讓兩個衙差都激動了一下,而三爺和周和安是挺到衙差要求迴避的,自是要離開,如今蘇悅兒又這麼說,他們兩個也就應着退了出去,吳管家也一道跟了出來。
出了廳的時候,三爺瞧望了一眼廳堂,衝周和安淺笑:“我大嫂說您能弄風水,您看這……”
“能看是一定的,不過,我覺得還是稍微等等的好。“周和安並未掩飾自己的擔憂:“我今日裡瞧着大奶奶的氣色,只怕有些麻煩事。”
蘇悅兒伸手請二人坐了,這纔開口:‘’兩位差大哥可以相言了,是不是董大人有什麼話託你們帶給我。”
兩位衙差對視了一眼,那年長些的說到:“白大奶奶,我們哥倆的確是董大人派來的,不過不是給您帶什麼話,而是要告訴您件事:半個時辰前,衙門接了一張狀子,有人告您!”
蘇悅兒聞言一愣:“告我?”
“對,是告的您,而且來頭工小。”年輕些的順口接話,還點頭確定。
“哈?”蘇悅兒詫異般的咧嘴:“不會是白家的宗親們嫌得沒事找事,煩着董大人了吧?”蘇悅兒聽了那小夥子的話,想到的就是那個族長老頭,可是年長的衙差卻搖了頭:“不是的,白家宗親裡沒人來,而且就是來了,我們家大人也不會去接那狀子啊!”
“那敢問是誰告我,又告的我什麼?”蘇悅兒很好奇。
那年長的起身往前一步,壓低了聲音的說到:“白大奶奶,我家大人說了,他得蒙您的關照自是知道投桃報李的,可是這事他無法壓下去,只能接了,便叫我們來先給您招呼一聲,叫您這事能私了最好,免得弄得難堪。”
蘇悅兒見衙差不直接說事,先打招呼,便覺得有些奇怪,而此時那年輕的已經說道:“白大奶奶,來告您的是東方家家主東方老爺,他告的是您私扣了郡主貼身婢女金蟬,要我們老爺下令來白家搜人!”
“什麼?”蘇悅兒聞言一拍桌子:“什麼私扣,明明是金蟬跑到我白府來投遞拜帖的好不好?我至於對一個丫頭私扣嗎?她有什麼值得我私扣的?”蘇悅兒說完便腦海裡涌出一種不好的危機感,而那年輕的衙差已經歪着腦袋說到:“這我們也不清楚啊,只東方老爺說叫我們家老爺快些派人來搜,說弄不好要出人命案!”
蘇悅兒聞言心中一驚:不好!有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