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流水得知風天澤到來之後,不慌不忙的回來,剛進府門,白幽就攔住了他的去路,擔憂的問:“南冥王來了,似乎有點不善,大人可有應對之策?”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去看看什麼情況吧。”高流水一副天塌下來都無所謂的樣子,一點都不害怕。
但是白幽卻不然,很爲他擔心,忍不住拉住他的手臂,不讓他走,着急的說道:“他是南冥王,可不是一般的兵水,擋和掩是沒用的。”
“若真是如此,那也都是我的命。”
“難道你想這樣認命嗎?”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別太擔心了,我去看看。”高流水輕輕的拍了拍白幽的手背,示意她不要太擔憂。
白幽這會才發現自己逾規了,趕緊把手收回來,尷尬的低着頭,一顆心亂跳得厲害。
她會如此着急、如此緊張、如此擔心他,只因爲他是她的救命恩人,再無其他,一定是這樣的。
高流水知道白幽在尷尬,爲了不讓她覺得難爲情,所以什麼都不說,直接讓內院走去。
白幽不放心,於是跟了上去。
風天澤一直在屋裡陪着月聽靈,心急如焚的看着她,時不時的試試叫醒她,“靈兒,你醒醒,不好再睡了,好嗎?”
然而這樣的呼喚已經試過很多次,始終一點效果都沒有。
站在旁邊的幾個人心情也隨着沉重了起來,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沒用,所以什麼都不說。
這時,侍衛走進來稟報,“啓稟王爺,高大人回來了。”
一聽到高流水回來了,風天澤立刻站起身,嚴肅的命令道:“讓他立刻來見本王。”
話剛說完,人已經到了。
“南冥王怎麼着急的要見下官,不知所謂何事?”高流水邊說邊走了進來,然後按照禮數給風天澤下跪行禮,“下官高流水,參見王爺。”
風天澤現在沒心情理會什麼禮數,更沒心思去打量高流水,只想救月聽靈,“廢話少說,本王要你馬上救南明王妃。”
聽到這樣的命令,高流水臉上沒有半點驚慌,更沒有害怕,而是慢慢的站了起來,不慌不忙的回答,“王爺,您這是來錯地方了吧,下官只是一介書生,並非醫者,何以有這個本事救南明王妃呢?”
“有人告訴本王你可以。”
“是誰?”
“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馬上救人。”
“王爺這還真是有些強人所難了,下官不是醫者,如何救人?再說了,那個告訴王爺這個信息之人,可有十足的證據證明下官能救人呢?”
風天澤因爲拿不出證據,又擔心月聽靈,暴躁的脾氣來了,所以什麼都不管,更不在乎這是不是強人所難,硬是逼着高流水救人,“本王不管這些,你今日若是沒辦法救本王的王妃,那就去見閻王吧。”
即便被這樣嚴厲的恐嚇,高流水還是處變不驚,泰然自若的面對風天澤,“真不愧是南冥王,果然是傳聞中的魔鬼人物。王爺要下官去見閻王,的確是輕而易舉之事,但下官真的沒這個本事救人,就算王爺殺了下官,下官也無能爲力。”
“你是不想出手相救,還是真的無能爲力?”
“南明王妃對下官有恩,下官怎麼會不想出手相救呢,實在是無能爲力啊!不知是何人告訴王爺下官能救得了南明王妃的?”
風天澤聽了高流水這些話,雖然沒有去查證,但卻有種相信他的感覺,因爲相信他,所以知道他救不了月聽靈,心裡更是着急憤怒,衝上去,一手掐住高流水的脖子,兩眼冒着憤怒的紅光,活像要吃人似的,繼續逼迫道:“本王叫你救,你就必須得救,救不了,那你就去死。”
靈兒現在已經叫不醒了,找高流水是他目前知道的唯一辦法,如果他真的救不了靈兒,留着還有何用?
高流水被掐着脖子,依然面不改色,“下官知道王爺深愛着王妃,不是下官不願意出手相救,實在是……”
“一個文弱書生,面對生死之際,居然能如此鎮靜,可見並非一般人,本王現在是越來越相信你有這個本事救人,只是你不願意而已。”
“王爺何必自欺欺人呢?下官之所以面對生死能如此鎮靜,那是因爲曾經在死亡邊緣走過。”
“你的事,與本王無關,你若是救不了靈兒,本王現在就掐死你。”風天澤加重了手中的力道,心裡的急火變成怒火,有點失去理智了。
沒人敢上前去阻止風天澤,靜靜的站在一旁看着,但有一個人卻例外。
白幽一直跟在高流水身邊,看到他被風天澤掐着脖子,實在是爲他擔心,尤其是風天澤加重手中力道的時候,她聽到他脖子傳來咔咔的聲音,心裡更是慌了,很想出手救他,可是她很清楚自己的實力,不是南冥王的對手,只能把目光放到牀上,看着月聽靈,猶豫不決。
沒人察覺到白幽的異樣,害怕的人低頭什麼都不敢看,其他人都在看着被風天澤掐住脖子的高流水。
“說,你到底救還是不救?”風天澤再次逼問,手中的力道又加了一分。
高流水的脖子已經被掐出了紅印,因爲呼吸不暢,臉色稍微的漲紅,但他還是堅挺的站着,鎮靜的回答,“不是不救,而是救不了,下官是讀書人,連把脈都不會,又怎麼會救人呢?”。
“好,既然你救不了,那留着你也無用,本王現在就送你去見閻王。”
咔咔——高流水的脖子因爲風天澤手中的力道加重,發出了咔咔的聲音。
事態緊急,白幽再也顧不了太多,慌急的說道:“我能救。”
此話一出,屋裡所有的人都將視線轉移到白幽的身上,尤其是風天澤,更是瞪大眼睛看着她,眼裡的紅光還未散去,手也還在掐着高流水的脖子,但力道已經沒那麼重了,陰沉的問:“你剛纔不是說不能救嗎?”
白幽走上前,來到高流水的身邊,昂首挺胸看着風天澤,冷硬的說道:“你先放了高大人,其他事可以好好說。”
高流水對着白幽溫柔一笑,眼中似乎沒有半點驚訝。
這溫柔一笑,讓白幽心裡暖暖的,不知不覺的也對他笑了出來,突然覺得這樣做一點都不後悔。
如此的眉目傳情,風天澤看出了點端倪,回想起昨晚黑衣人說的話,於是放開了高流水。黑衣人雖然明着叫他來找高流水,但卻又沒有肯定的說是高流水能救,難道是指他身邊的人?
高流水的脖子一被放開,白幽就查看他脖子上的指痕,帶着一絲心疼,關心道:“是不是很疼?”
“不疼。”高流水輕聲的回答,還真是一副不疼的樣子。
如此文弱書生能有這樣的氣魄,實在是令人佩服。
風天澤雖然覺得高流水疑點重重,但並不想現在浪費這個時間去探究,嚴肅的質問白幽,“你剛纔說自己無力解除睡眠術,現在又爲何說可以,難道只是爲了救情郎嗎?”
對於風天澤的質問,白幽淡然的反問他,“王爺想要的不過是讓南明王妃好起來,其他的又何必多問呢?”
“你的事本王可以不管,但如果你救不了南明王妃,本王就讓你們到地府去做一對鬼鴛鴦。”
“既然我能一眼看出南明王妃是中了睡眠術,王爺就該相信我有這個能力。”
“廢話少說,開始救人吧。”
“救人需要藥材,如今我什麼藥都沒有,如何救人?”
下幽攔情。白幽的話,讓風天澤很不滿意,突然閃到她面前,掐住她的脖子,怒吼道:“你這是在拖延時間,耍本王嗎?”
“啊……”風天澤的力道實在太大,白幽一時忍不住,發出了一個輕微的痛叫聲,但卻只是那麼一小下。
高流水之前一直都保持着鎮靜的狀態,即便自己被掐着脖子也沒有着急過,但是看到白幽被掐着,臉上露出了點點急色,還上前爲她說話,“王爺,白姑娘之言合情合理,無藥如何救人呢?不如讓她將所需之藥寫下,您吩咐人去準備便可,我等兩人都留在府中,不出門一步。”
百草居士也覺得這話有道理,所以勸說了一下,“王爺,高大人言之有理,治病救人,的確是需要藥材的。”
風天澤心裡也明白這些話有道理,只是太過於擔心月聽靈了,不想出任何意外,猶豫了片刻,這才把手從白幽的脖子上移開,憤然的轉身背對着她,冷漠的下令,“立刻寫下所需藥材,明日若還不開始救人,本王就砍下高流水一隻手臂。”
“那就要看你們南明王府準備藥材的速度怎麼樣了?”白幽冷笑道,然後往一旁的書桌走去,拿起筆,在紙上將將所需要的藥材一一寫下,越寫心情越沉重。
看來她只能等待天神的處罰了。
高流水靜靜的看着白幽寫字,臉上浮現出淡淡的笑容,而且笑得很自信,隱隱約約還帶着一點邪意,但卻沒人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