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子好懶,高冷王爺認了吧 94.036聽說你要嫁人了(三更)
“我是誰?”。
“你是炎寒。”伊人坦然地看着他,非常清晰地回答道。
聞言,炎寒再也管不了其它,一手挽住伊人的腰,將她緩緩地放了下去,重新吻住她,狠狠的,使勁的,用盡全力的,讓她不能思考,不能反悔。
炎寒的吻,也從她的脣,移到了她的脖子,她的鎖骨。
每吻一下,都如花瓣飄落,溫熱而輕盈鯴。
伊人的反應則有點清冷,只是抱着他,任由他淺吻慢移。
炎寒的手已經停在她的絲帶上,剛要拉開,他突然聽到一陣咳嗽聲,炎寒頓住動作,鬱悶地咒罵了一聲,然後很快坐了起來,拿起一件外衫,迅速地裹起伊人囡。
伊人的臉色有點茫然,她靠坐在炎寒旁邊,頭倚着他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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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方纔咳嗽的那人一面摸着頭,一面從不遠處的山坡後現身:“真不好意思,我沒忍住,咳咳。”
炎寒斂眸,用足可殺人的目光怒視來人。
來人卻渾然不知自己正處於生死邊緣,他優哉遊哉地走上坡,還未站穩,腳步一滑,突然打了一個趔趄,摔倒在地。
那人不好意思地笑笑,抓抓頭,重新爬了起來,一步一步挪到炎寒面前,彎腰道歉道:“真對不住,真對不住,我本來想裝成什麼都沒看見悄悄離開的,可是有一隻蟲子飛到我嘴裡了,咳咳,哎哎,你們只當沒看見我,繼續,繼續。”
炎寒沒有言語,目光逡巡着,上下打量來人。
那人做普通的漁夫打扮,斗笠壓得很低,只露出一個若隱若現的下巴,身上披着一件陳舊的蓑衣,背略略佝僂着,怎麼看都像一個普通的平民百姓。
炎寒殺心頓起,於他而言,殺一個普通人,並不是多大的罪過。
他身上暴起的氣機那麼強烈,連伊人都略覺不對,她扭過頭,看了看炎寒冰冷的臉,然後,又回頭望着那漁夫。
“炎寒。”在炎寒即將出手時,伊人突然站了起來,擋在前面,開口道:“讓他走吧。”
炎寒怔了怔,真氣凝於掌中,懸而不決。
伊人於是抓了抓頭,小心道:“你爲什麼要殺他呢?我並不覺得難爲情……那什麼……不用滅口吧。”
說這句話的時候,伊人小心翼翼地瞧着炎寒,倒有點祈求的意味。
“他會詆譭你的名譽。”炎寒又好氣又好笑地說道:“伊人,名譽對女人很重要。”
“厄……”伊人沉吟片刻,然後挺坦然道:“我不覺得有毀名譽,你抱我是因爲你喜歡我,我親你也是因爲我突然喜歡你了。我們誰也沒有強迫誰,又沒有妨礙別人,與人無尤,問心無愧,爲什麼要管人家怎麼說怎麼看呢?”
說完這些振振有詞的話,伊人重新變成可憐兮兮的樣子,望着炎寒,輕聲問:“所以,不要殺他,好不好?”
炎寒卻早不糾纏這個問題了,他的腦裡只回蕩着伊人的那句話,“我突然喜歡你了”。
她親口說出的。
有了這句話,其它都無所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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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不介意,我也沒什麼。”炎寒微笑道:“即便全天下人看到都沒什麼。”
伊人於是笑眯眯地轉過身,衝那漁夫道:“你走吧,沒事了。”
漁夫卻並沒有感激涕零、急着離開,而是氣定神閒地望着炎寒,淡淡道:“你女人不錯,你倒是迂腐了點。好在冷豔不用嫁給你。”
炎寒神色一凜,直視着來人,沉聲問:“你到底是誰?”
漁夫聳聳肩,並不回答,而是衝着伊人‘呔’了一聲,問:“你叫什麼名字?”
伊人眨眨眼,很自覺地回答道:“伊人,你呢?”
“流逐風。”漁夫笑笑,朗聲道:“我也討厭那些清規戒律,只要自己想做的,何必管人家怎麼看怎麼說。伊人,期待明天能在大會上見到你。”
說完,他的身姿立刻大變,原先有點佝僂萎縮的脊背頓時變得挺直,斗笠微微往上扶了扶,露出堅毅優美的下巴和脣。
然後,他撮脣做嘯,身姿若鴻,翩然而起。
長嘯漸遠,人亦漸遠。
炎寒注目着那個漸漸變小的黑影,喃喃地重複着他的名字:“流逐風。”
原來,他就是流逐風。
十一在帳篷裡惴惴不安地等着炎寒和伊人,她拼命自責,又不太敢相信阿牛給她的藥有問題。
正在她惶惶不知所往的
時候,炎寒與伊人回來了,炎寒滿臉喜色,用保護的姿態,走在伊人旁邊,手虛虛地攬在伊人的腰上,很是和諧。
伊人神色平靜,淡淡的,看不出什麼情緒。
“小姐。”十一迎了上去,欣喜地喚了聲,伊人朝她笑笑,沒有說話。
“十一,那茶水是誰斟的?”炎寒還不忘記那回事,盯着十一問。
“厄,十一。”伊人冷不丁地插嘴道:“我想換衣服,你陪我進去吧。”
十一如蒙大赦,連忙扶着伊人,一道朝帳篷走去。
炎寒看着他們的背影,沒有說什麼。
……
……
……
……
等進了帳篷,十一連忙着手找衣服,伊人則站在門口,淡淡地看着她。
等十一終於找好衣服,捧着一堆向伊人走來的時候,伊人擡眼說:“十一,我一直很信你。”
十一的動作頓時停住,驚愕地看着伊人。
伊人卻低下頭,彷彿沒有說方纔的話。
十一的手有點抖了。
兩人沉默。
“我還是會一直信你的。”等了一會,伊人又說。萬分肯定。
十一咬了咬脣,淚水突然涌了出來,她噗通跪下,手中的衣服散了一地,“小姐,我只想成全你和陛下,小姐,我沒打算害你的!”
“我知道,我說過我會信你。”伊人蹲到十一面前,望着她的眼睛道:“十一,我不是一個聰明人,可是我知道別人的心。”
“小姐……”十一哽咽着,卻不知該說什麼。
伊人的目光淡淡移開,從帳篷的縫隙處望過去,她輕聲道:“他對我是真的好,我原以爲可以不必在乎別人的想法,只要做好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好——原來不可以。他對我好,我也應該對他好……十一,我不再管阿雪了,他太聰明,根本不需要我。”
“逍遙王從前就不需要小姐啊……”十一一面流淚,一面斷斷續續地說。
伊人低下頭,手指摩挲着自己的鼻子,自語道:“是啊,他一直都不需要我。”
一直都不需要她,爲什麼現在開始變得介意了?
介意到心中一顫,隨即心灰意冷,於是看到炎寒的好,於是被感動,於是覺得要報恩。
“不過,小姐,你是說……你和陛下好了?”十一突然聽懂了,心中一喜,立刻破涕而笑。
“厄……好了。”伊人摸摸頭,有點茫然地回答說:“其實,我也不知道,就是……剛纔他從水裡走出來的時候,心裡軟軟的,總想爲他做點什麼。”
總想回應點什麼。
人非草木,再清冷的人,也終有感動的一天。
“所以,我宣佈,從今天起,我要開始喜歡炎寒了。”伊人笑眯眯地下了一個定語,然後像做了一個很重大的決定,不死不休,頗有點破釜沉舟的意思。
更多的,像一個儀式,像自己對自己下的一個命令。
十一卻管不了這麼多,她立刻歡呼起來,拉着伊人又唱又跳。
伊人有點傻傻的,被她拖來拖去,臉上沒有多大欣喜,更多的,是種安然。
第二日,大隊隊伍整裝,向冰國的京都那曲進發。
到了城門口,禮官上前通報,迎接的禮炮儀仗立刻響了起來,大門洞開,兩邊林立的民衆舉着彩旗,迎接遠方來的貴客。
道路正中間,緩緩駛來一架御輦,輦上紗幔搖曳,冠頂由黃金打造,雕龍飛鳳,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分外壯觀。
在御輦出現的那一刻,兩側的人羣便發出一陣陣歡呼聲,有的甚至匍匐在地,雙手靠耳貼前,行投體大禮。
十一掀開車簾,望着外面的陣勢,不禁嘖嘖舌,道:“好隆重啊。”
伊人也順着她的視線望了過去,果然見到滿目的人山人海,也看到了紗幔後端坐的模糊人影。
只是一個模糊的影子,就有種讓人凜然不可犯的威儀,風華絕代。
行在最前面的炎寒翻身下馬。
今日的炎寒打扮也頗爲隆重,穿上了金邊束腰禮服,頭戴金冠,兩束抹額繫於頸下,與平日的隨意舒緩比起來,此刻的炎寒倒像一個畫中人,威武俊朗,是仙境裡執長槍的天神。
御輦也在炎寒下馬的同時,停了下來。
炎寒並沒有行禮,而是跨前一步,無視兩旁侍衛的阻止,他徑直掀開御輦前的紗幔,望着裡面的人,微微一笑,“女王陛下,好久不見了。”
“炎寒還是一點都沒變。”裡面傳來一個悅耳的聲音,如清泉落水,鳥鳴山澗,讓人
聞之忘俗。
“哎,伊人可在?”女王的聲音剛落,旁邊又傳出另一個聲音。
炎寒愣了愣,視線一轉,便看到了騎馬立於旁邊的一個身影,雖然面容有點陌生,炎寒還是認出了:他便是昨日那個漁夫——流逐風。
“我可是一刻不停地想見到伊人呢。”流逐風一面東張西望,一面慢悠悠地說着。
炎寒臉色微沉,憋着氣道:“流公子怎麼也在?”
“逐風是我的貴客,他一定要陪我來迎接你。”女王含笑解釋道:“昨天逐風告訴我一件很好玩的事情,我也很好奇,那個伊人到底是什麼模樣。炎寒不會不讓我見吧?”
“當然不會,我本來想更正式地介紹給你。”炎寒從容答道:“既然女王好奇,不如現在想見吧。”
說完,他重新放下紗幔,回頭走到伊人的馬車前。
他們的對話,伊人早就聽進耳裡,不等炎寒開口,她已經走了出來。
只是馬車太高,伊人走得太急,一個不防,竟從馬車上趔趄着跌了下來,衆人正要驚呼,炎寒身形微晃,早已將她穩穩當當地接到懷裡。
他簡直時刻準備應付她製造的狀況了。
伊人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從他懷裡站出來,朝流逐風的方向望過去。
昨日相見時,流逐風帶着一頂斗笠,因而看不到他的長相,今天看見,方知流逐風也是一個風采奪人的人物:容長的臉,鼻子挺直秀氣,眼睛不大,瞳孔卻似比旁人大一些,透出聰慧和狡黠,至於嘴脣——伊人有點搞不清楚,他到底是笑,還是沒有笑。總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樣。
他衝伊人點了點頭,伊人也衝他笑笑,很是友好。
在他們打招呼的時候,紗幔裡伸出一隻手來,伊人從未見過這樣白皙無暇的手,彷彿用冰雪所刻,是能工巧匠最得意的作品,不若凡品。
然後,紗幔被玉手輕巧地掀開,裡面的人微微向前探了探,伊人剛好能通過那掀開的縫隙,看清她。
冰國女王冷豔給伊人的感覺,不亞於息夫人給她的震撼,兩位都是絕色美人,美得驚心動魄、找不到任何語言來形容。
什麼沉魚落雁、羞花閉月,這些詞都不夠。
也許真正合適的詞語是:好看,怎麼看都不厭倦,怎麼看都不夠,只想這樣一輩子注視着那張臉。
所不同的是,息夫人是理智而聰慧的,有種高高在上的豔。
冷豔是精緻冰冷的,彷彿玉質所雕,讓人望而卻步、又迷戀不已。
伊人吞了吞口水,只恨自己沒有筆和紙,將她速寫下來。
……
……
……
……
“你就是伊人?”冷豔薄脣輕啓,淡淡地打量着她。
伊人點頭。
“她就是我未來的皇后,伊人。”炎寒走到伊人後面,摟着她,坦然而驕傲地回答道。
衆人一片譁然:炎寒是來參加冷豔的招親大會,沒想到在見到冷豔的第一面,竟然向她介紹自己未來的皇后。
倘若是妃子,也就算了,哪位王沒有八-九位妃子呢?
可他一開口,便是皇后,如此,置冷豔於何地?
何況——
左看右看,這個伊人,到底哪裡比得過冷女王?
冷豔卻沒有生氣,只是笑笑,重新放下紗幔。
伊人彷彿也知道衆人的想法,有點畏怯地向炎寒的方向挪了挪,炎寒則寵溺着抱着她,似乎要用自己高大的身軀,去擋住所有善意惡意的目光。
“伊人!”人羣裡,突然傳出一個不高的聲音。
伊人茫然地回頭,堪堪看到一身雪衣的賀蘭雪,鶴立雞羣地站在匍匐的民衆中,神色複雜地望着她。
伊人看了他一眼,不知怎麼心跳一澀,又極快地低下頭來。
御輦裡的人卻掀開紗幔,朝聲音的來處望了過去。
那雙如蔥玉般的手微微一顫,然後,冷豔從裡面款步走出,兩旁激動的民衆已經全部撲倒在地,一聲高過一聲地呼叫着‘女王萬歲。’
冷豔的神色卻是淡淡,她直視着賀蘭雪,穿過無數個人頭,穿過經年的時光,她輕聲開口,清晰而沉靜地吐出三個字來,“賀、蘭、雪。”
---題外話---今天完畢,明兒一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