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027對阿雪上下其手啦(二更)
伊人怔了怔,望着他,沒有回答。
賀蘭雪笑笑,往前走了一步,握着她的手。
“你說過要賴我一輩子的。”賀蘭雪不看她,只是望着前方,脣角帶笑,溫和中蘊着強硬,“你說過的話一向算數,這一次,難道打算不算數嗎?”
伊人‘厄’了一下。
“離開這裡後,無論去哪裡,我都會帶着你,我也不會再瞞你、讓你委屈、讓你擔心,你不要走了,好不好?”賀蘭雪又說,語氣非常誠懇,誠懇得讓人,不忍拒絕峻。
伊人又‘厄’了一下,平平淡淡的。
賀蘭雪忽而惶恐起來,他的自信在伊人面前,總顯得那麼無力鯽。
“好不好?”他轉過頭,重新問了一遍。
伊人也轉過頭,面向着他,神色淡淡,甚至有點茫然,她信口回答:“好啊。”
只因爲太隨意,賀蘭雪反而無法確信它的真假。
不知從何時開始,明明傻愣愣、不會耍心機的伊人,顯得那麼飄忽。
他沒有再問,很怕下一刻,連這個答案都無法保證了。
……
……
……
伊人似乎沒有意識到身邊人的百轉千回,仍然自顧自地往前走着,沒多一會,便聽到她的一聲歡呼,“就是那裡!”
賀蘭雪緊走一步,將力道聚於掌心,對着那道封死的門,猛地一推。
只聽到泥土的簌簌聲,門開了。
裡面的人不約而同地望過來,賀蘭雪與伊人頂着灰塵鑽進去,奇怪的是,從同樣的地方走過,一身白色錦衣的賀蘭雪依然乾淨清爽,而伊人則蓬頭垢面,灰頭土臉了。
“悠!”賀蘭雪率先看到靠在牆邊的賀蘭悠,不禁叫了一聲。
“三哥!”賀蘭悠像受到很大的委屈一般,在見到賀蘭雪的時候,淚便涌了出來,飛身撲了過去。
賀蘭雪一把抱住賀蘭悠,繼而滿眼敵意地看着面前的炎寒。
不知道爲何,在見到炎寒的那一眼,他就感到一股敵意,無法抵禦地、不可抑制地、從心底涌出。
與現在的情境無關,賀蘭雪只是直覺:面前這個身姿偉岸的男人,將會是自己一生中最大的敵人。
可怕的敵人。
……
……
……
而那個敵人,只是淡淡地掃了他一眼,然後,全部注意力都擊中在後面的那個小小的身影上。
灰溜溜的、幾乎與牆壁融合在一起的、不起眼的身影,卻能在第一刻,吸引他的全部注意力。
炎寒笑了,不去追究地底突然冒出的那個洞,也不去計較賀蘭雪的出現,而是發自內心的笑,便笑便走近伊人道:“你沒事就好,我一直在擔心你。”
剛纔在石洞中,他擔驚受怕的,不是自己能否出去,而是失蹤的伊人是否安穩。
這種因爲一個女人,而將自身的地位放得很低的狀態,炎寒從未嘗過,他既新奇,又覺理所當然,甚至會有種慶幸。
慶幸生命中有這樣一個人,能讓自己忽略自己。
伊人也回以一笑,髒兮兮的臉,因爲那初月劃破雲翳的微笑,熠熠生輝,彷彿要將這間灰濛濛的石屋一併照亮,“我沒事,很好。”
賀蘭雪敏感地察覺到他們之間的某種默契,心中頓時一陣老大不舒服,正鬱悶着,懷中的賀蘭悠突然冷了臉,寒聲道:“三哥,他方纔——方纔對我無禮!”
賀蘭雪吃了一驚,低頭看着自己寵愛的妹妹,“怎麼?”
賀蘭悠揚起那張豔如冰霜的臉,牢牢地盯着伊人,一字一句道:“他剛纔強行——強行將我……不信,你們看!”
說完,賀蘭悠掙開賀蘭雪的束縛,後退一步,忽而扯開自己身上的披風。
炎寒給她的披風。
披風之下,賀蘭悠衣衫凌亂,雪白的胸口上淤-痕-處處,彷彿還帶着春-情的味道。
伊人歪頭看着她,清明的眸底,也有一絲困惑。
炎寒的態度則冷冷的,毫無觸動。
賀蘭雪卻很生氣,那傷痕便如火一樣,燒到他心底。
“你這淫-賊!”這四個字,也說不出是爲賀蘭悠,還是爲伊人。
炎寒只來得及看伊人一眼,他未從伊人眼中看出懷疑與慍怒,只是清淡,清淡裡甚至有一絲隱隱的哂燃。
炎寒心中一安,隨即迎向賀蘭雪。
即便沒有賀蘭悠的這一鬧,他也看賀蘭雪老不順眼了。
男人總是好鬥的,伊人想。s173言情小說吧
不一會,這小小的斗室裡,便充斥着刀光劍影。
賀蘭雪的身姿是飄逸的、優雅的,即便招招取人性命,那儀態,卻如舞蹈一般賞心悅目。
炎寒的武功是霸氣的,每一掌每一拳,似雜風雪,雷厲風行。
兩人功力相當,不相上下,爭得難解難分。
伊人先是看了一會,初時覺得挺好看的,後來又覺無聊,她一步一步挪到賀蘭悠身邊,伸手碰了碰她。
賀蘭悠怒氣衝衝地轉過頭,瞪了她一眼。
她的表情,讓伊人得瑟了一下。
然後,伊人咂咂舌,輕聲問:“爲什麼要這麼做呢?”
爲什麼要誣陷炎寒?
賀蘭悠沒有回答,只是轉開視線,重新看向那如火如荼的戰局。
無論如何,這一戰,是爲她而打。
“你不擔心裴若塵嗎?”伊人又不知趣地問道。
賀蘭悠又回頭將她瞪了一眼。
沉默了一會,賀蘭悠問:“若塵也來了嗎?”
“恩。”伊人重重地點了點頭,道:“可是他跑到甬道里去了,生死不明。”
那裡機關重重,確實生死不明。
賀蘭悠怔了怔。
裴若塵,她也是喜歡的,而且他娶了她,對她有承諾。
面前這個英偉的男子,卻永遠不會是她的了。
“帶我去找若塵!”賀蘭悠在一刻裡做出決定,也不理那兩人,拉着伊人,便要往那條地道里鑽。
伊人“哎呀呀”了一串,只是力氣抵不過賀蘭悠,被她拉得踉踉蹌蹌。
……
……
……
……
打鬥的兩人同時收住招式。
只是,賀蘭雪收招的速度更快些,他突然轉身,空門大露,炎寒收勢不及,一掌拍到了賀蘭雪的背上。
那一掌,早已在捱到賀蘭雪身體時,收住了九分功力,可是賀蘭雪仍然往前跌了一下,吐出一口血來。
蒼白的臉,紅色的血跡,彷彿傷得很重的樣子,觸目驚心。
炎寒臉色一變,“你本來就中毒了?”
中毒還容易這麼激動,他真的是以智謀才華著稱的逍遙王麼?
倒像一個莽小子。
賀蘭雪咳嗽了兩聲,用手背抹去嘴上的血痕,沒有回答。
“這一次比試不公平,我們下次再鬥吧。”炎寒傲然地丟下一句話,然後折身,去追賀蘭悠與伊人她們。
賀蘭雪也緊接着跟了過去。
只是進了地道,前面的道路密密叢叢,才先走幾步的賀蘭悠、伊人與炎寒,已經杳無蹤跡。
賀蘭雪還記得之前伊人做的標記,故而不至於迷路。
只是走了幾步,賀蘭雪的腳步便踉蹌起來,他扶着牆壁,一手捂住胸口,又吐出一口血來。
餘毒入骨。
他想起鳳九搖頭時說的話,不禁一陣苦笑。
是啊,明明已經經歷了這麼多事,爲什麼還是那麼容易衝動,一次次,把自己陷入這樣不堪的境地。
之前的幾天,賀蘭雪一直用功力將自己的不適強壓着,方纔炎寒那不輕不重的一掌,剛好讓他護心的真氣盡數泄完。
現在四肢百骸,直如蟲咬一般,疼痛難忍。
賀蘭雪一面喘息着,一面勉力讓自己重新聚集真氣,抵禦餘毒。
可總有種力不從心的感覺,他順着牆壁滑了下來,全身直如火燒,頗有點生不如死的意味。
額頭沁汗。
“你怎麼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個清清甜甜的聲音響在耳側,天籟一般。
緊接着,一隻柔柔綿綿的小手捱到了他的額頭,“你發燒了?”
賀蘭雪突然有種奇怪的感覺,彷彿自己在沙漠裡走了很久,久得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爲何開始行走,只是荒漠茫茫,他只能行走,否則,便會被吞噬被埋沒。
他累得精疲力竭,前途,卻依舊茫茫。
然後,一個人走到他旁邊,輕輕地握住他,從此,可以不必再一人獨行。
賀蘭雪轉過身,不無意外地看到了伊人。
伊人正蹲在他旁邊,眨着眼睛,滿臉關切地望着他。
賀蘭雪心底生澀,一種說不出的情感,讓他變得如孩子一般真實,他點頭承認道:“是啊,有點發燒。”
在任何人面前都不會承認自己的脆弱,可偏偏在她面前,他承認了。甚至承認得有點委屈。
“很疼?”伊人又問。
伊人擔心兩人鬥得厲害,趁賀蘭悠不注意,又跑了回來,正好看見了奄奄一息的賀蘭雪。
“全身都疼。”賀蘭雪就勢倚躺在牆壁上,長臂一撈,將伊人撈至眼前,虛弱且別有用意道:“疼得厲害。”
他疼得厲
害,她應該不會再離開了吧。
伊人擔憂地望着他片刻,又低頭思考了一會,然後,她擡頭道:“我幫你摸摸吧。”
說完,她的手,已經從賀蘭雪微敞的胸口,探了進去。
賀蘭雪頓時僵硬,什麼都做不了,只能任由她爲所欲爲。
伊人捱到了賀蘭雪的肌膚。
看上去明明那麼纖細的身體,觸手卻極有彈性,光滑而結實。
全新的感覺。
伊人的手掌開始不老實起來,她的手不停地在賀蘭雪身上游走,摸一摸,又按一按。
溫潤如玉的觸感。所有的細胞好像活着一般,熱力陣陣襲來,在她的掌下呼吸。
賀蘭雪的氣息突然急促。
就在伊人的手指游到他的腹-部時,賀蘭雪突然按住她的手,微欠着身,赧然道:“不要動了啦,伊人。”
“咦,不疼了?”伊人半倚在他身上,睜大眼睛問。
“不是……”賀蘭雪仰頭苦笑:“可是你讓我更疼。”
“爲什麼?”伊人眨眼,很是不解:照理說,撫摸是可以減少痛感的。
“我會緊張。”賀蘭雪又是苦笑,“能不能什麼都不要做,就陪我躺一會?”
“好。”伊人很利索地答應了,然後調整了一下姿勢,就勢躺到了賀蘭雪的身邊。
賀蘭雪伸出手臂,枕到了她的頭下,讓她躺在自己的臂彎裡。
伊人也不客氣,往他靠了靠,又側過身,面對着他。
她的呼吸拂在他的脖子,她的眼睛眨啊眨,卻不像往常一樣,很快合上,而是直直地看着面前的景象。
更準確地說,是賀蘭雪的胸膛。
第一次那麼近地觀察他的裸-體——厄,裸-露的上-體——伊人發現,賀蘭雪的皮膚真的很好,好得讓身爲女人的她,止不住羨慕了。
特別是,方纔摸着它的時候,那種絲綢般的觸感,讓伊人很是懷念。
她又湊近了一點,她翕動的睫毛幾乎擦過他,小蟲子一般,癢癢的。
非常非常細膩的膚質,離的這麼近,伊人都看不見它的毛孔,還是那麼光滑瑩潤,雖白皙,卻不覺羸弱,反而有種好看的金色透出來,就像用軟件處理出來的遊戲中人物一樣。
看着看着,伊人終於忍不住再次伸出手指,戳了戳賀蘭雪的胸口。
滑滑的,潤潤的,摸着很舒服。
她已愛不釋手。
她對他的身體,愛不釋手。
察覺到她的小動作,賀蘭雪略略僵了僵,細長的眼睛微微一挑,與脣角一道揚起,明明是笑意,可是看着卻有種淺淡的無奈,無奈且寵-溺。
伊人擡起眼,恰恰看見了賀蘭雪意義不明的微笑。
從她的角度望過去,賀蘭雪的脣線出奇優美,無論什麼弧度,都優美得一塌糊塗。
睫毛密密實實地耷下來,遮住眼眸中的瀲-灩風情。
伊人心尖兒一顫。
那根不老實的手指於是曲了起來,不知爲何,竟不敢繼續戳下去了。
賀蘭雪的手臂卻是一緊,轉過身,不由分說地將伊人摟緊。
伊人本就與他靠得極近,這一摟,整張臉都貼到了賀蘭雪的胸口上,她一邊呼哧呼哧地大聲抗議着自己快不能呼吸,一邊不由自主地想:賀蘭雪的氣味還是很好聞的。
像午夜的風裡傳來的淡淡蘭花香,清幽,悠遠,清潔。
“不要動,陪我躺一會。”賀蘭雪悶悶地說,不知爲何,聲音有點嘶啞。
伊人於是真的不再動,過了一會,均勻的呼吸便從他的懷中傳出。
賀蘭雪微微安下心,收拾着方纔紊亂的心緒,心底,亦也有一絲失落。
伊人的觸摸,雖讓他緊張,緊張到失控,可是心底卻很暖。
暖暖的。安心的。想長長久久的。想阻止她,想鼓勵她。想——
翻身壓住她,壓住她懵懵懂懂、不明所以的手。
可是,他不能那樣做。
因爲……她是伊人。
……
……
……
……
賀蘭雪忍着疼,努力不讓自己發出一絲聲響,一面聽着伊人安穩的的呼吸聲,一面側耳聽着外面的動靜。
“賀蘭悠不知道去哪裡了,剛纔賀蘭悠一鬆手,我就跑開了。”過了一會,懷中人又悶悶地說。
賀蘭雪愣了愣,低頭看她:原來伊人並沒有睡着,只是安安靜靜地躺在他旁邊。
“那個淫-賊呢?”聽伊人提起方纔的情形,賀蘭雪又是一陣無名業火,他沒好氣地問。
“炎寒啊,”伊人淡淡回答:“沒看到他啊。”
等了等,她又說,“炎寒不像是那樣的人。”
“你的意思是說,悠在說謊?堂
堂天朝公主,會拿自己的名譽開玩笑?”見伊人還在爲那個男人說話,賀蘭雪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伊人騰地坐了起來,從上往下,俯視着賀蘭雪,聲音不大,卻異常肯定地說:“炎寒不是那樣的人。”
賀蘭雪氣得不輕,想反駁,可是剛一起身,又是一陣咳嗽,嘴角又流出血來。
伊人眨眨眼,雖清淡,卻異常倔強地看着他。
賀蘭雪忽覺一陣無力。
他喘着氣,用本就血跡斑斑的手背重新擦拭自己的嘴角,可是,他的手剛剛擡起,突然被伊人握住。
賀蘭雪詫異地擡起頭,卻剛好與俯下身的伊人撞到了一塊。
兩人‘哼’了一下,各自摸了摸額頭。
“這麼嚴重嗎?”伊人依舊握着賀蘭雪的手,一面揉頭,一面皺眉自語道。
賀蘭雪沒有回答,氣鼓鼓地將頭偏向一邊。
“你得出去。”伊人繼續道:“得找大夫治一治。”
“不用你操心。”賀蘭雪悶聲悶氣地回答,可是被伊人握住的手,卻遲遲沒有抽出。
伊人挪下另一隻手來,爲他擦了擦,又拭去他脣角的血痕,方輕聲問道:“還可不可以走?”
“自然可以走。”賀蘭雪不知從哪裡來的一股力氣,藉着伊人的力道,努力站了起來,雖然有點搖晃,但是確實能走。
伊人做出一個放心的表情,然後牽着他,像大人牽着小孩一樣,兩人一同往大廳的出路走去。
賀蘭雪勉力快走了幾步,力圖走到前面,換成他牽她。
伊人看着那個倔強的男人的背影,嘴角一撇,微微一哂。
也就隨他了。
可是,這樣也並沒有走多久,賀蘭雪的速度越來越慢。
方纔硬撐的力氣,顯然就要用盡。
伊人也沒催他,只是在他後面亦步亦趨,過了一會,似察覺到賀蘭雪的虛弱,她停下腳步,低聲道:“我出去找易劍,你在這裡等我,好不好?”
“不好!”賀蘭雪想也不想,斷然回答。
伊人又是一哂。
……這個男人。
“阿雪。”見賀蘭雪還要繼續撐下去,伊人輕喚了一句。
賀蘭雪轉過頭,看着她。
幽幽的火鐮光下,賀蘭雪的臉有點朦朧,五官圓潤而驚豔,像隔着磨砂玻璃、裝裱的絕世名作。
如畫,悠遠、動人心魄。
“你不是說養我嗎?”伊人安靜地說:“如果你死了,我怎麼辦呢?”
賀蘭雪怔了怔,一時說不出話來。
“那我出去找易劍了!”伊人的表情忽而變化,她衝着賀蘭雪笑笑,然後鬆開他,顛顛地跑了出去。
賀蘭雪望着她的背影,眼神一動,沒有再堅持。
他一定不能再丟掉她。
他在心裡,一遍一遍,不停地重複着這句話,直到刻入骨髓。
---題外話---福利!哈哈!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