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012伊人你是我的

70.012伊人,你是我的

“既然你知道我的身份,還這樣說出來,不怕我滅口嗎?”炎寒已經收起最初的驚詫,饒有興趣地問。

伊人低下頭,小小地嘆了口氣,很無奈的樣子,“我就知道會這樣。”然後,她又擡起頭,一臉希冀的瞧着他,“但是,我們的賭約還算數,對不對?”

“你指望着自己贏了比賽,然後要求我不傷你性命?”炎寒笑問:“如果你贏了,我答應你也無妨——不過你贏不了。”

“當然不是。”伊人搖頭道:“如果是那樣,我剛纔不進門就好了,何必還來和你喝酒呢——你知道,喝酒其實也是一件挺累人的事。峻”

“你是說,你是看出了我的身份,所以才進來的?”炎寒萬古不變的笑臉終於沉了沉。

“是啊。”伊人睜大眼睛看着他,重重地點了點頭,老實得緊。

“那你的目的是什麼?”不知爲何,聞言,炎寒心中一陣不快,繼而正色道:“當年父王敗在息夫人手中,炎國遵守誓言,二十餘年沒有踏足天朝半步。如今,若你想以一場酒局就想阻止炎國二十多年的韜光養晦,你也未免太小看我了。”

“軍國大事我向來不管的,也不明白。”伊人連忙搖手道:“我只想知道,如果我贏了,你可不可以幫我做一件事?鯽”

“不是讓我放了你,也不是軍國大事……”炎寒斂眸望着她,聲音愈沉:“你想要什麼?”

“其實也未必要做什麼。”伊人鼓起腮道:“如果沒事自然最好,可是我覺得,應該是有事的。”

炎寒也不插嘴,凝神專心地聽着她的前言不搭後語。

伊人將他的神色看進眼裡,心中微微一嘆:炎寒是一個出色的傾聽者,看來天朝有一個極厲害的勁敵,難道好日子就要到頭了?

“簡而言之吧,如果明晚還不出事,就不用幫忙了。如果有事,我希望,你能幫我劫持一個叫做容秀的女子。”伊人也端正身子,一氣兒說完:“可以麼?”

炎寒略略沉吟片刻,然後截然回答:“好。但如果我贏了,我要把你帶回去,當我的女奴。”

“好的。”伊人點頭,眯眯地笑。

沒有殺身之禍已經謝天謝地了。

“王上!”冷眼旁邊的老者終於忍不住勸阻道:“這裡形勢莫明,賀蘭欽明日便會抵達綏遠,我們必須於今日即刻離開,而且這個女子來歷不明……”

“難道先生認爲寡人會輸?”炎寒輕聲反問了一句,老者當即不再說話。

伊人則很乖巧地不開口,只當沒聽到這段對話。

酒被斟滿了。

在開始前,炎寒突然傾了傾身,湊近伊人的臉旁,低聲道:“你知道我剛纔爲什麼要叫你進來嗎?”

“啊,爲什麼?”伊人茫然反問。

“因爲你方纔的樣子,真的很誘人。讓人——想一口吞下去。”炎寒似真似假地調戲了一句,然後若無其事地挪開身體,又是一副正經爽朗的樣子。

伊人傻傻地擡眸,剛好看進炎寒的眼睛,忽而發現,他的眸色有種海水般的微藍。

深不見底。

到了第十碗的時候,伊人的肚子已經變得圓鼓鼓了。

炎寒果然說得沒錯,天朝的酒,講究溫潤醇香,但是烈性不夠,十碗下肚,雙方皆是不痛不癢,只是胃漲得不舒服。

伊人只恨自己沒有段譽的六脈神劍。

繼而,又恨自己沒問清楚茅房在哪。

炎寒支肘,氣定神閒地又飲了一碗,然後放下來等伊人。

伊人的酒量是真的不錯,但是喝酒上臉,臉色已經紅紅的,掐得出水來。

“容秀是誰?”他閒閒地問。

伊人又灌了一碗,回答:“是阿雪的心上人。”

“阿雪是誰?”

“阿雪——”伊人遲疑了一下,竟然不知如何定義他。

炎寒遂不再追問,轉開話題:“爲什麼要挾持容秀?”

“覺得,她似乎要對阿雪不利。”伊人老實回答:“希望是我多想吧。”

“伊人。”

“恩?”

“你有心上人嗎?”

“……”

這時候,已經是第十五碗了。

她嚴重內急。

胃撐得難受,難受得要死。

可是不能停下來。

她能力微薄,在這個異世裡,她是那麼微不足道的一隻蜉蝣,生生死死,無關緊要。只能借力。

而炎寒,只目前唯一能借用的權力。

“那個阿雪對你很重要?”炎寒面不改色,仍然與這個小女子較着真。

“也不是重要,只是……我已經不能不管他的事。”伊人說完,又皺着眉頭,勉力讓自己繼續喝一碗。

剛喝了一半,炎寒突然伸出手去,按住碗,說,“就這樣吧,伊人,你拼不贏我,

不如換一個方式。我幫你這一次,你隨我回去。”

伊人擡起頭,有點不解地看着他:炎寒的皮膚是陽光般的小麥色,眼睛長而有神,鼻樑略高,脣形很乾淨,但不覺單薄,整個形象像極了她經常臨摹的石膏雕塑,是大師羅丹手下最精緻的作品。

她思考了一會,然後點了點頭。

再然後,她站了起來。

炎寒失笑,指了指後堂的方向。

伊人趕緊朝那邊走了過去,越走越快,連平日慢騰騰的習性也改了——果然是人有三急,急時任誰都不得不急。

……

……

……

……

炎寒面帶微笑,一直目送着那個小小的身影,慌慌張張地消失在後堂的角門裡。

“王上,你真打算帶她回去?我們甚至不知道她是誰,還有那個阿雪,又是誰?至於容秀——據老臣所知,天朝的皇后就叫容秀,該不會她與天朝皇室有什麼淵源吧?”等炎寒回頭,一直面露擔憂的老者終於忍不住勸諫。

“那又如何?”炎寒不以爲意地敲了敲桌子,道:“我想要她,就這麼簡單。她是什麼人,與天朝有什麼淵源,幹我何事?難道我會怕?”

“王上,如果只是尋消遣……”老者想着措辭,顯然想繼續諫言。

“先生,你信一見鍾情嗎?”炎寒頓住手指,輕聲問。

老者的臉色猛然一變,好半天,才用極低沉的聲音道:“當年先王遇見息夫人,也問了同一句話。”

自此,炎國蟄伏了二十多年。

這一次,這個同樣來歷不明的女子,又會帶來什麼呢?

賀蘭雪牽着容秀的手,一直走到了現在居住的小屋前。

到了門口,他突然止住腳步,朝來路回望了一下。

“怎麼了?”容秀溫婉的地靠過去,輕聲問。

“沒什麼。”賀蘭雪搖頭,微笑道:“累了吧,要不先去休息一會?”

“不累。”容秀盈盈地望着他,目光不肯有絲毫移轉:“只要和你在一起,我怎麼也不會覺得累。”

賀蘭雪呼吸一滯,突然伸出手臂,將容秀緊緊地摟進懷裡。

抱得那麼緊,彷彿要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裡。

關於那次宴會,關於她緣何而來,關於她從前的種種種種,賀蘭雪不問,亦不提及。

只要她現在在身邊。

看得見,摸得着。

那便足夠。

至於伊人——

他低下頭,吻着容秀透着清香的髮絲,想起方纔人海中奮力向他走來的伊人,胸口忽而發悶,隱隱的疼痛,可是這樣的疼痛,在如此巨大的幸福面前,便如一陣瞬間消失的漣漪。

伊人,沒有他也能活得很好,伊人是不愛自己的,他可以給她最好的生活,最奢華的享受——那就夠了……大概,夠了吧?

他並不確定,卻已無力去想。

容秀亦反擁着他,像多年前,他們在容家花園第一次定情一般。

意-亂-情-迷。

容秀可能真的累了。

剛躺了沒多久,她便枕着賀蘭雪的膝蓋睡着了,賀蘭雪坐在牀沿邊,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撫着她的發頂,講着一些遙遠的故事。

講着那年那月,他站在城牆上,遙望着她送嫁的隊伍,那麼痛徹心扉。

講着很小很小的時候,他在太師府看見她爲一隻殘花落淚,心底最初最初的悸動。

講着這些日子,在朝野之外,日日夜夜的思念與清冷。

容秀靜靜地聽着,聽着聽着,便睡着了。

呼吸均勻,淺淺的,手恰到好處地搭在胸口處,起伏中,風情無限。

她的睡容也是優雅的,精緻得如官窯出品的陶瓷。

賀蘭雪終於停止講述,他俯下身,想吻一吻她的臉頰,可是匍一挨近,又有種很不真切的疏離感。

他又想起,那些日子,他與伊人同住一個屋檐下,很多次午夜夢迴,他走過客廳,悄聲踱至伊人的門外,在不遠處看着她毫無儀容的大睡特睡,睡得極老實,被子裹在身上,蠶蛹一般,頭通常會從枕頭上垂下來,睫毛顫顫,偶爾嘴角還很不雅地流下涎水。

可是那個樣子,卻讓他覺得平和且充實,每每看見,總能莞爾,心中一片寧靜。

而此刻,他愛了那麼多年的容秀,正枕在他的膝蓋上安眠,賀蘭雪卻始終有種空空的感覺,彷彿心被提了起來,久久不能落地。

這難道不是他夢寐以求的一切嗎?

這難道不是他願意捨棄一切而

獲得的生活嗎?

但爲什麼?

還會有一絲若有所失?

容秀顯然睡得不甚安穩,剛纔還均勻的呼吸忽然紊亂起來,手也模糊地擡了起來,握住賀蘭雪擱放在沿邊的手,捏緊。

“阿雪……”她夢囈一般開口。

賀蘭雪反握住她,另一隻手撫過她的臉,極溫柔地應聲:“嗯?”

“阿雪……”容秀翻了一個身,將臉埋進他的懷裡,低低地問:“你可曾恨過我?”

“別傻了。”賀蘭雪淺笑道:“無論你做過什麼,我都能理解,而且,我也是心甘情願的,怎麼會恨你呢?”

“傳言說,我派人殺你,你信嗎?”容秀又問。

“你想殺我嗎?”賀蘭雪清清淡淡地反問,一臉雲淡風輕。

容秀猛地坐了起來,直視着賀蘭雪,悽聲道:“阿雪,你會恨我,對不對?”

她說話的時候,眼淚已經流了下來,那雙美如珠玉的眼,因爲氤氳了淚水,楚楚動人,讓人心底生澀。

空谷幽蘭,帶露而曳。

賀蘭雪忍不住伸出手,用指腹拭去她的淚水,輕輕地,輕輕地,說:“無論你想怎樣,我願意賭,如果賭輸了,賠上我的命,那也是我選擇的,我甘願的——可是,小容,你會讓我輸嗎,你會嗎?”

他殷殷的望着她,從來豔華若桃李的眼眸,突然失卻了一切光澤,那麼真實而憂傷,只是,只是等着她的回答。

容秀的嘴脣翕動了一下,然後撲到了他的身上,重新抱住他。

她的頭靠在他的肩膀上。

淚水於是濡溼了他的衣衫。

賀蘭雪垂下眼眸,密密的睫毛,掩住了他眸底一切情緒。

只見清淨,清淨與溫情。

……

……

……

……

“他就是你口中的阿雪?”透過疏疏淡淡的紗窗,炎寒用手指撫着下巴,問。

伊人老實地點點頭,將炎寒披在自己身上的裘衣又裹緊一分。

“冷啊?”炎寒偏頭問。

伊人又點點頭,嘴脣哆嗦了一下。

炎寒笑笑,伸手攬住她的肩,“你的阿雪,對那個容秀好像不錯。”

他們此刻正站在不遠處的樹影下,無星無月,臘月寒風凜冽。

茅屋裡透出一盞孤燈,在溫暖的黃色燈火下,映在窗紙上的兩個人影顯得格外和諧美好。

伊人靜靜地看着,面色沉靜。出於對溫度的本能追求,她朝炎寒的方向挪了挪。

炎寒臉上的笑容更濃,“伊人,這個阿雪到底是你什麼人?”

“我……我夫君吧。”伊人考慮了一下,回答,“也是我答應不能捨棄的人。”

“是嗎?”炎寒並沒有太吃驚,也不覺得受到威脅:“可是他似乎捨棄你了。”

“厄……”伊人出奇地沉默下來,沒有應聲。

“不過不要緊,你會喜歡炎國,那是一個乾燥而且多風的國度,等過了年,再過兩個月,整個國度都會開滿一種叫做火鳥的花,那種花是紅色的,風一吹,就像展翅欲飛的火鳥一樣。炎國也是因此而得名。”炎寒自顧自地說,聲音低醇而魅惑,有種旁若無人的氣度——因爲自信別人會聽,“我會在你住的地方種很多火鳥花,你可以在裡面睡覺,在裡面玩,在裡面飲酒,打盹,在裡面笑。”

頓了頓,炎寒低下頭,逼近伊人,繼續道:“昨天有一個算士,說我大利北方,我原不信,可還是北行到了綏遠,下午見到你的時候,第一眼,我就信了。我從來沒有見過如你這樣美的眼睛。”

“伊人,你是我的。所以那個阿雪,已經無關緊要了。”

伊人擡頭吃驚地看着他。

炎寒的臉隱在夜色裡,只有一小半,被窗口透出的光映亮。、

而這光影,更好地勾勒出他硬朗的輪廓和深凹的眼眶,深邃、渺遠。

這是她第一次聽到一個男人的表白,直接而熱烈,坦然甚至霸道。

炎寒是一個很不錯的男人,放在前世,一定是絕品王老五。

可是伊人並沒有受寵若驚,只是有點奇怪,奇怪的感覺。

心跳了幾下。

---題外話---三更。下章晚十點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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