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伊人回答,他已經舉起草稿紙,雲淡風輕地問道:“不知王妃能不能告訴本王,這紙上,畫得是誰?”
伊人望着他,有點受傷地問:“難道我畫得有那麼差嗎?”
她還一直對自己的素描很有信心呢,竟然連賀蘭雪都認不出畫裡面的人是誰。
賀蘭雪有種雞同鴨講的無力感。
“你畫得很像……”頓了一會,賀蘭雪實話實說地說,其實在第一眼看到伊人的畫作時,賀蘭雪還是吃了一驚的,伊人的繪畫與現在時下的風格很不一樣,她畫得相當細膩而且寫實,連面部的表情都刻畫地栩栩如生——可是那種驚奇,馬上就被翻涌上來的妒火所侵襲,賀蘭雪根本不想追究她爲什麼會畫這樣的畫作,只是生氣:“不過,爲什麼你要畫其它男人!”
王爺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伊人卻渾然不覺,同樣老實地回答道:“因爲裴若塵長得很立體,真的很適合畫啊。畫出來的效果也很好。”
“……怎麼王妃就沒想過,要畫畫本王呢?”賀蘭雪頂了一句。
“王爺的長相……”伊人托腮觀摩了一會,然後極中肯地回答道:“其實王爺也不錯,就是,神大於態,而且稍有不慎,會流於柔弱妖媚,很難下筆。”
言外之意,就是說他長得女氣了。
賀蘭雪倏得合攏手指,手中的那張手稿,竟然瞬間變成齏粉,看得伊人,那個肉疼啊。
——這個世上她唯一在意的東西,便是自己的作品了。好歹,她也是一個不倫不類的藝術家來着,總有那麼一點點榮譽感。
“說本王女氣……”賀蘭雪漂亮的脣角翹了翹,露出一個不明意味的微笑來:“那就讓愛妃見識一下,什麼叫做柔弱……”
說完,他不等伊人反應過來,已經伸臂將她打橫抱了起來,然後大步往牀榻走去。
伊人的大腦空白了數秒,然後在被扔到牀上時,試探地說:“這裡睡覺很冷的,被子又薄,又沒有炭火,王爺還是回去睡吧,厄……”
賀蘭雪斂眸,看着還在試圖打發他離開的伊人,更是忿忿。
老實說,他現在的舉動,絕對與慾望無關,只是很不平衡,相當不平衡。
從他府上出去的女人並不是沒有,可卻沒有一個是心甘情願出去的,即使她們躺在別人身邊,心裡裝的人也是他。唯有她,從大婚之日起,便從未將他放在眼裡。
他不能容忍忽視。
身體壓了下來,伊人本來徒勞地將手臂撐在他的胸前,繼續抗拒着,可是當賀蘭雪徹底壓下來的時候。她卻放棄了反抗。
賀蘭雪愣了愣,隨即輕蔑一笑:這麼快就妥協了?難道之前玩的是欲擒故縱的遊戲嗎?
——高明的玩家。
伊人確實放棄了反抗,可並不是賀蘭雪以爲的、身子骨都酥軟了,欲迎還拒的狀況。而是……
伊人的手從賀蘭雪的胸口上挪到他的腰際,然後扎手紮腳地抱住,像抱從前那隻大大的絨毛狗一樣,緊緊地將他摟在身上。
因爲——賀蘭雪身上真的好暖和,伊人冷得太久了,現在,就算是飛蛾撲火,她也不能放過這個人體取暖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