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落宸蹭的站起身子,眸光灼灼的盯着梅枝,眼中隱約透着淡淡的怒火。
緩了緩情緒,冷聲道:“本王說過了,有些事情你不懂,自然也無需懂,你身子一向孱弱,沒什麼事,以後少往幼兒園走動,安心的待在府中靜養吧。”
梅枝氣得咬牙切齒,雙全緊攥,一字一頓的道:“王爺,你這是要禁我的足嗎?”
夜落宸淡淡的望了梅枝一眼,“我這是爲着你的身體着想。”
“屁,夜落宸你就是個混蛋!”
書房的門砰的一聲,被人從外邊推開,夜傲一臉憤怒的闖了進來,立於自己父皇面前,昂首挺胸,梗着脖子叫道:“夜落宸,你就是個混蛋,居然敢休了蘇紅顏,蘇紅顏瞎了眼了纔會喜歡上你這個負心漢!”
“你……”
夜落宸氣急,揚手便是一巴掌。
啪的一聲脆響,夜傲的左邊小臉兒立時紅了一片。
“唔……夜落宸你就是混蛋,我跟你決裂!”
夜傲小手捂着脹疼的臉,眸中淚水打着轉轉,但仍自堅強的挺着小腦袋,強忍着不讓淚水流下來。
梅枝驚得一把攬過夜傲摟在懷裡,一臉驚恐的望着夜落宸。
夜傲出生到現在,縱然百般任性驕縱,夜落宸也不曾捨得動過他一根手指頭,今日竟然狠狠的甩了孩子一巴掌,他還那麼小,萬一打壞了可怎麼辦!
“你方纔說什麼?你再給本王說一遍!”
夜落宸怒眼圓睜,大掌又一次揮了起來。
梅枝趕緊將夜傲的頭緊緊按在懷裡,伸手擋住夜落宸的大掌,道:“王爺,你瘋了嗎?你心裡有氣也犯不着拿世子出氣,你真是太不可理喻了!”
梅枝說着,也是因爲氣急,自動無視夜落宸暴怒的眸子,拉着夜傲便往外走,方纔出了門口,夜傲倏地掙脫了梅枝的手,轉身冷冷的瞪視着房內的夜落宸,義正言辭的道:“你聽着,以後都不許你再去騷擾蘇紅顏,她是我將來要娶的女人!”
梅枝一個沒忍住,噗的一聲笑了出來,而房內的夜落宸則是滿臉的黑線,一副山雨欲來的
樣子。
夜落宸雙手撐着額頭坐在椅子,一時間竟有些恍惚的感覺,心裡有那麼一瞬間的後悔。
不禁自問,他是不是真的做的有些過分了?
“唉!”
一聲輕嘆,道盡多少無奈淒涼。
希望蘇紅顏能夠理解他的良苦用心吧!
“王爺,按照你的吩咐,都已經安排下去了。”
樑墨進來見夜落宸一臉倦乏的樣子,心裡有些不忍。
“嗯,知道了。”
夜落宸頭也不擡,只淡淡的答應一聲。
“只是……”
見樑墨欲言又止,夜落宸擡頭,望着他有些不耐的道:“只是什麼?”
“王爺真的要如此嗎?這對於王妃來說是不是有些太薄情了?”
樑墨見夜落宸問自己,才猶豫着將心中所想說出口。
夜落宸眸光一黯,頭疼的揮揮手很是不耐的道:“你且下去吧。”
樑墨心底嘆了一口氣,轉身離去。
夜落宸無語的望着房樑,心裡萬分哀嘆,所有人都道他對蘇紅顏太薄情,可是有誰能瞭解他的苦衷呢?
不知此時蘇紅顏怎樣了?一定難過的要死要活的了吧?
夜落宸起身,貌似隨意的理了理身上那身玄色的長衫,邁步走出書房。
此時太陽已經西轉,眼見着天色就要暗了下來。
挺拔俊朗的英姿立於院內,仰望着天邊那輪光華漸逝的太陽,心裡千瘡百孔的淒涼。
橘黃的光灑在他有些落寞的身上,投射出一道頎長的影子,遠遠的延伸了出去。
邁步漫無目的的走着,擡頭之際竟赫然發現自己不覺中竟走到了雅園。
現下這裡住的不再是那個神經大條單純可愛的蘇紅顏,而是那個叫做雲裳的姑娘。
心底輕嘆一聲,才緩步走了進去。
見夜落宸過來,正自作畫的雲裳停筆起身迎了過來。
“雲裳給王爺請安。”
優雅彎腰,臉上淺笑拜了下去。
夜落宸伸手相攙,淡淡的望了一眼
雲裳,又不動聲色的掃視了一圈兒屋內煥然一新的陳設,纔開口道:“不必多禮,這些新的用度都是本王命樑管家親自操辦的,你可還覺得滿意?”
“謝王爺厚愛,一切都很好。”
雲裳邊說着,邊倒了茶水遞與夜落宸手中。
“嗯,如此便好,缺什麼只管吩咐樑墨去辦就是了。”
夜落宸淡淡點頭,低頭的瞬間,眼角兒一絲感傷轉瞬即逝。
想了想又道:“本王已經通知了府裡上下,以後你便是本王的正室王妃,只是委屈了你不能以蘇紅顏的名字自稱,而且考慮到你家仇未報,現下正值守喪期間,這婚禮便也免了,一切等你大仇得報之後,本王定會還你一個公道。”
雲裳默默點頭,不着一絲情緒的道:“一切全憑王爺做主。”
“如此甚好,你且好生歇息,本王還有些公務要辦,晚些時候再來看你。”
夜落宸不再多言,在雲裳含情脈脈的注視下轉身離開。
晚膳時候,蘇紅顏對着飯菜毫無胃口,抱歉的對着兩名醫女笑笑,原封未動的讓柳兒收了出去。
“但不知你家藍公子幾日才能回來?”
蘇紅顏望着兩名醫女問道,眼下自己這種情況,真心需要藍子衿的幫助,可是這藍子衿卻不知去了哪裡,從帝都回來已經兩天了,居然見不到他的人影,實在讓她等得焦急。
兩名醫女面面相覷,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回答,一個清了清嗓子道:“這個我們也不知道,公子臨走時只說少則幾日多則十幾日定會回來。”
十幾日?
這漫長的日子她可如何煎熬捱過?
“算了,你們且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蘇紅顏打發了醫女離開,徑自斜靠在牀頭坐着,又自袖中掏出那紙休書,眼淚忍不住的再次流了下來。
伸手不經意間碰觸到枕頭下早晨在街市上買的那把水果刀,拿在手中自嘲的苦笑着:“自己真是多此一舉,想必這水果刀是白準備了,人家宸王爺已經一紙休書斷了與你的關係,自然不會再深更半夜過來找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