懊悔錯過了時機,卻也無可奈何,只好等着柳兒下次再來,再作打算了。如此想着,心裡倒也因爲打定了主意而小小的激動了一把。憑着感覺,將雜草均勻的鋪在地上,然後躺了下去,又伸手將旁邊的一些枯草抓了幾把蓋在身上,而後雙手緊緊環抱住肩膀閉上眼睛。
或許是白天的覺睡的太多了,或許是填飽了肚子有了精神,亦或許是實在寒冷凍得睡不着,反正儘管蘇紅顏已經很努力的緊閉雙眼,滿心想着趕緊睡着一覺到天亮,可是越是想睡卻越是精神,偏偏就是睡不着!
長夜漫漫無心睡眠,她要煎熬到幾時啊?
原來穿越也不是都那麼一帆風順的,那些穿越文裡寫的女主穿越之後各種神氣,根本都是幻想,難道別人穿越之後都過着錦衣玉食夫唱婦隨的溫馨小日子,就只有她蘇紅顏悲催到穿越成不受待見的王妃,一路悲催至即將凍餓而死嗎?不信,打死她也不信,穿越之人千千萬,悲催之人定然也不會只有她一人!
就像林志炫唱的單身情歌一樣,“孤單的人那麼多,快樂的沒有幾個,不要愛過了,錯過了,留下了單身的我,獨自唱情歌……”
心下想着便不自覺地哼唱起來,對嘛,世上衰人千千萬,自己絕對不是孤軍奮戰!
柴門內蘇紅顏獨自消遣哼着歌兒,卻不知柴門外一人一狼正蹲在門邊兒小心翼翼的偷聽偷窺。
夜傲白天就聽說了自己父王被自己纔來不久的後媽氣得七竅生煙,暴怒之下將後媽關進柴房思過。初聞,夜傲還是滿心歡喜,“哼,臭女人,你也有今天,讓你在水下戲弄於我,遭到報應了吧?活該,父王早就應該將她關起來,省得到處招惹男人,才進府就把樓叔叔的魂兒給勾了去,果然是紅顏禍水!這次父王做得實在英明,好解氣!”
夜傲對着閃着兩道綠光的小黑伸手噓道,示意小黑不要弄出響聲,小手兒向着地面輕輕點了兩下,小黑便乖順的悄無聲息的蹲了下去,瞪着兩隻晶亮的眼睛靜靜地蹲坐着,像是一名訓練有素
的戰士,調整好最佳的姿勢蓄勢待發,只能主人一聲令下便開始行動。
夜傲是想着趁夜深人靜之時來扮鬼嚇唬蘇紅顏的,只是聽到蘇紅顏悲壯淒涼的歌聲,心底彷彿被什麼撞擊了一下,竟生出些許的心疼與不忍。
想到自己生病時候,這個女人不分晝夜在自己牀前守候的情景,又想起那日她端了親手煮的清粥和小菜給自己送去,卻被自己打落在地上的情景,心裡竟隱隱多了些許溫暖,“其實這女人也並沒有多壞,如今落到如此地步也實在挺可憐的!”
小黑見主人遲遲不行動,心下有些焦躁的搖搖尾巴,伸頭在夜傲身上蹭了兩下。
“噓……”
夜傲小手兒手指放在嘴邊輕聲噓道,示意小黑安靜,不要着急。自己則將耳朵貼在門縫兒上仔細的聽着裡邊的動靜。
門內,斷斷續續傳來蘇紅顏模糊不清的歌聲,夜傲聽不太清楚歌詞,只是從歌聲曲調中感覺到一種蒼涼的悲壯。然後便是蘇紅顏翻來覆去睡不着,雜草堆裡摩擦出的吱吱的聲音。
小黑實在不習慣小主人如此的優柔寡斷,擡起頭不滿的輕哼了幾聲以示抗議,它以爲自己聲音極小,以爲不會影響到主人的計劃,卻不知自己再小心,狼就是狼,狼嘴裡輕呼而出的聲音,以極強的穿透力穿過門縫兒,傳進蘇紅顏清冷的耳膜裡。
呃……什麼聲音?
蘇紅顏驚覺坐起,這漆黑的夜,這破陋不堪的柴房,此時除了自己應該別無他人,她不相信柳兒會再次回來,柳兒是極爲忠誠的丫鬟,既然答應了她回去睡覺,就定然不會深更半夜再次回來。
如此想着,蘇紅顏心裡便不由得多了幾分恐懼。而此刻又驚聞遠處打更之聲傳來,數着更點,此時應該正值午夜時分,這半夜三更的出現詭異的聲音,到底是什麼?
蘇紅顏瞪大了眼睛,支楞着耳朵屏住呼吸仔細聽着,詭異的聲音只是響了幾聲後便沒再響起。蘇紅顏釋然的拍着胸脯,感覺到自己劇烈的心跳,“還好,或許只是
些什麼野生動物弄出的響聲吧?”
心裡安慰着自己重又躺下去,捂住耳朵緊閉雙眼強迫自己睡覺,可是心裡卻打了雞血似的緊張到極致,根本無法睡眠。
小黑再次感到不耐煩了,它可能也對小主人深更半夜不睡覺,將它硬生生拉到這詭異的破地方心存不滿,仰頭,擡起前爪猛地向柴門上抓了兩下,發出刺耳的吱吱的聲響。
“誰?”
蘇紅顏這回聽得真切,一個激靈爬了起來,隨手抓過一根劈柴抱於胸前,瞪大雙眼等着怪物破門而入。
可是許久,沒有動靜,只是吱吱兩聲響過之後便沒了聲響,就像方纔那詭異的聲音一樣,彷彿從來不曾有過。
四周是一片死一般的寂靜,靜得蘇紅顏彷彿能聽見自己劇烈的不規律的砰砰的心跳聲。或許是野貓或者野狗吧?蘇紅顏如是安慰自己,心裡漸漸平靜,手卻依舊緊緊握着那根粗短的劈柴。爲了以防萬一,蘇紅顏沒有繼續躺下去,反正躺下也睡不着,而只是依靠着柴堆坐下閉目養神。
門外的夜傲伸手製止了小黑的動作,低頭做思考狀。他突然有種想要救出門裡那個女人的衝動,雖然他很討厭她,但是男子漢看到女子落難倘若置若罔聞,豈不叫人笑話!
要救她嗎?
夜傲滿心糾結着,救了這女人自己父王那裡如何交代,父王會不會一氣之下也關了自己的禁閉?
可是不救,裡邊的那個女人實在可憐,如此寒冷的深夜,她身無長物避寒,定然凍得要死。
夜傲活這麼大還從未如此糾結過,小小的臉蛋兒擰曲的糾在一起,眉頭擰成一個疙瘩。
到底該如何是好?女人真是麻煩!
可是救,又該如何救了這女人,自己並沒有這柴門的鑰匙,如何能打開柴門呢?
正自糾結着,一陣寒風吹過,剛剛恢復了一些氣力的身子弱不禁風的抖了兩下,鼻尖兒一陣酸涼,忍不住打了兩個清亮的打噴嚏。
“阿嚏,阿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