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分開旅行、小貳的大盟打賞,今天更新結束,明天繼續。兄弟們繼續砸紅票、月票,衝榜……)
楊德山將三人數落了一通後,便叫卡布賈發動車,他今天還準備住到中國商務中心去——楊德山大半時間都賴在國內,隔二三個月到德古拉摩跑一趟,即便宿舍這裡也給他留有房間,他也住在有當地武裝警察值守的中國商務中心。
“楊總,我陪你過去,小曹雖然沒有大事,但也多少受了些驚嚇!”郭建站起來,陪着楊德山往外走。
楊德山並不信任卡布賈,每次從宿舍或辦公室什麼地方坐車趕去中國商務中心住,都會叫郭建或曹沫陪着,然後郭建、曹沫再單獨坐卡布賈的車回公司或住處。
當然,郭建以往總是將“護送”的事推給曹沫,誰叫曹沫是小嘍嘍?
曹沫剛從醫院回來,郭建主動將這次的“護送任務”攬過去,怎麼看都是理所當然的,但曹沫直覺的感到,他的意圖並不簡單如此。
聽到汽車發動的聲音,廚娘露西才從廚房裡探出頭來,看到楊德山、郭建確定離開了,才拍着鼓囊囊的胸脯走出來。
廚娘露西與老酋長菲利希安的孫女莉莉不一樣,她是純粹的約魯巴婦女,三十歲出頭,膚色黝黑,厚嘴脣,卻也有着當地女性挺拔的身材及傲人的胸脯——只是這些,對曹沫、郭建沒有什麼吸引力罷了。
露西平時也沒有休息日,夜裡也就住在樓下的保姆間裡。
露西走過來,抱了抱曹沫,爲他安全歸來高興,叫道:
“天啊,Mr.Cao,你真是嚇死我了,看到你沒事,真高興。你在醫院裡一定沒有吃到什麼東西,小東西給餓壞了啊。我今天做了你教的辣子雞,Mr.楊都誇我了,我總算是學會這道菜了——聽到你晚上就能回來,我特地給你留了一些……”
見廚娘露西都懶得討好一下自己,宋雨晴也習以爲常了;曹沫笑兮兮的走進廚房,幫露西將飯菜端上餐桌。
照道理來說,宿裡就曹沫、郭建、宋雨晴三個派遣員工,照顧自己的日常起居,應該不存在什麼問題。
宋雨晴初到德古拉摩,作爲財務人員,就覺得三名派遣員工,還專門從當地僱傭一名廚娘採用食物及日常生活用品,照顧起居,太過奢侈,還不合乎財務規範。
宋雨晴到了後,就提出將露西辭退。
曹沫二話不說,第二天就直接拉上宋雨晴,陪他們一起進市集採購。
宿舍有冰箱,但在卡奈姆斷電早就習以爲常,天氣卻又炎熱,食物每天都要採購,才能保證新鮮。
西岸區規模最大的一座市場,距離他們住的社區就一公里遠。
市場內部到底有多大,跟着卡布賈、露西進去過幾次的曹沫,還沒有搞清楚,但就知道被各種不計其數的攤位擠得只能容兩人側身而過的狹窄過道,密密麻麻跟蛛網似的。
過道不像國內菜市場那樣有鋪地磚或做水泥地坪,都是泥地,堆滿被丟棄的零碎動物內臟、腐爛水果、菜葉子,在地面積了厚厚的一層,踩一腳,擠出一股惡臭的黑水,能叫人反幾天的胃。
而除骯髒以及空氣裡難以言喻的腥臭外,市集內部的混亂也是常人難以想象的。
到市集後,曹沫拉住卡布賈坐在車裡,目送宋雨晴與露西走進市集裡採購當天的食物。
不到五分鐘,宋雨晴就魂飛魄散、花容慘淡,一隻高跟鞋提手裡,深一腳淺一腳的從市集裡逃了出來。
進入市集,宋雨晴的手機、挎包以及身上的手飾,不是被偷,而是被兩個當地人直接搶走——宋雨晴牛仔褲包裹着的豐滿臀部上,還留下好幾個手掌印。
宋雨晴再也沒有提要辭掉露西,但露西對宋雨晴則是滿肚子意見,對曹沫更親切了。
宋雨晴事後當然能想明白曹沫有意捉弄她,有一段時間看曹沫也相當不滿,但曹沫再苟,也不能沒有他的小算計。
當地員工,特別是卡布賈、露西二個人,是曹沫一年多來好不容易在分公司內部經營出來的基本盤,有什麼事拉上他們做都很放心。
郭建不想看到當地員工跟曹沫太抱團,有幾次想調整當地僱工,曹沫都不惜以撂挑子相威脅,沒叫郭建得逞,這時候會輕易讓宋雨晴將露西踢掉?
飯菜端上來,早就飢腸轆轆的曹沫、宋雨晴,也顧不上卡布賈還空着肚子開車去送楊德山、郭建呢,除了給卡布賈留了一份飯,他們先緊着填飽自己的肚子……
…………
…………
中國商務中心位於使館區的維多利亞島,在鹹湖島的南面,開車要橫穿整個鹹湖島,路程不短。
不過,這時候夜色已深,鹹湖島的道路不會堵車,但等曹沫再聽到卡布賈開車停到樓前的聲音時,已經是一個半小時後了。
“我路上也叫楊總一頓埋怨,幸虧這次沒有出什麼事……”
郭建走進客廳,看到曹沫坐在餐桌前就着蠟燭看書,專程等他回來似的,微微一怔,又搓着手化解內心的心虛,僥倖的說道。
“我先回去了。”卡布賈將車鑰匙放到餐桌,就想告辭離開。
這也是楊德山、郭建定下的規矩。
不管卡布賈家距離社區多遠多近,只要不是離開德古拉摩出差,他都要求卡布賈每天夜裡必須將車停在別墅樓前的草坪上,將車鑰匙交出來,然後自己想辦法回家去。
即便在曹沫與郭建拿到當地駕照之前,夜裡將車停在草坪前沒有用處,郭建也不會允許卡布賈將車開回家,說到底就是不信任當地的僱工。
“你們到商務中心後,是不是郭經理猶豫了一會兒,決定還要再跟楊總進去說一會兒話,才拖這麼晚回來?”曹沫覺得他再這麼苟下去,不張開鋒利的獠牙,真就被人騎到頭上無法翻身了,瞥了郭建一眼,直接問卡布賈。
郭建路上應該有吩咐,但卡布賈神色猶豫的看了郭建一眼,還是點點頭,肯定曹沫的猜測。
“你什麼意思,你這是叫卡布賈監視我跟楊總?”郭建臉色有些變,感受到曹沫看過來的眼神帶有侵略性,多少有些惱羞成怒,壓着聲音,不滿的質問道。
“去你-媽的,你有臉問我爲什麼?”曹沫走過去,決定今天不再苟下去,擡腳朝着郭建的小肚子,就是狠狠的一腳,問道,“你真以爲我是哈嘍kitty啊!”
郭建頓時被踹出去兩三米遠,像只蝦似的蜷在地上,半天沒能站起來,同時也是被曹沫向來很苟卻突然獠牙畢露的兇狠樣子嚇着了。
“曹沫,你幹什麼?你瘋了?!”斷電後空氣悶熱還沒有風扇,宋雨晴還沒有睡覺,聽到車停樓前的聲音,這時候跑下樓來,看到眼前的一幕嚇着了。
看到曹沫躍躍欲試,還想上去跟郭建再來一腳,她尖聲叫着衝過來將曹沫抓住,怎麼都沒有想到平時脾氣溫和的曹沫會突然對郭建動粗。
“你發瘋了!”郭建緩過勁來,臉漲得通紅,拿起圓凳要衝上去跟曹沫拼命。
在身體壯碩得像頭黑牛似的卡布賈面前,曹沫是要顯得文弱些,但他一米八的身高,渾身肌肉勻稱,也在拳館學過幾年拳,完全可以甩開宋雨晴,趁郭建沒有緩過勁來之前,再上前在他小肚子蹬上一腳,將他徹底打翻在地沒有反抗的力氣。
曹沫沒有這麼做,他是想看露西與卡布賈兩人的反應。
看守所四個月的生涯,不僅學會人生最重要的準則要苟外,其他學到的東西,還多着呢。
曹沫心裡很清楚,現在跟郭建翻臉,郭建事後多半會拿露西、卡布賈兩人的工作爲條件,威脅他們來孤立他,叫他在德古拉摩孤立無援。
在郭建回來之前,曹沫在繼續苟與飈之間做出選擇,很多事先梳理過一遍。
他要是不想在德古拉摩被徹底孤立起來,不想變得寸步難行,至少需要確保露西、卡布賈自始至終跟他站到一起。
這樣的話,他就算是被楊德山、郭建從西非分公司趕出來,藉着卡布賈、露西,也還可以繼續留在德古拉摩立足。
露西、卡布賈則都被眼前的一幕嚇住了,但看到郭建拿起圓凳要朝曹沫掄過去,他們反應也不慢。
卡布賈壯碩的身體,直接站到神色猙獰的郭建跟前,伸手就去奪圓凳;露西更是從身後一把將郭建抱住,然後屁股往後一蹲,將郭建抱坐在她如大西洋寬闊的懷裡掙扎不脫。
兩人的表現,完全沒有叫曹沫失望。
這一年多沒有白心疼他們。
趁着郭建被露西抱住,手裡圓凳又被卡布賈奪下來,曹沫這才掙脫開宋雨晴的拉扯,上前又是一腳,蹬在剛掙脫露西拉扯的郭建的小肚子上,讓他繼續嚐嚐哈嘍kitty發飈的威力。
“你媽想幹什麼,你瘋了?”
郭建連挨兩下重踹,痛得直哼哼,神色猙獰兇狠的叫罵着,卻沒能再爬起來。
曹沫拔出別在後褲腰帶上的槍,頂住郭建的太陽穴:
“你以爲我年紀小,沒有捱過社會的毒打,就猜不透你將我丟在伊波古村的心思,對不對?”
“曹沫,你瘋了?!”
看到曹沫竟然拔出槍來,宋雨晴嚇得臉色蒼白,這時候不敢再上前來抓曹沫,尖叫着質問他。
露西、卡布賈也嚇住了,站在那裡,想勸曹沫冷靜不要把事情搞大,又怕說什麼話刺激到曹沫。
“我可沒有瘋,頭腦清醒得很。雨晴姐,你應該問清楚郭建這孫子心裡打的什麼主意,不要你以後被這孫子賣了,還要幫他算錢?”曹沫學着電視裡的反派,冷笑道。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可以問卡布賈,你當時確實就是不行了,我怕路上有麻煩,不敢將一具屍體帶回德古拉摩,只能將你暫時丟在伊波古村,留卡布賈在那裡——我不覺得我這麼處理,有什麼問題。你也可以找宋雨晴評評理,我這麼做,有什麼錯?卡奈姆雖然混亂,但畢竟還是有警察跟法律的。你要是衝動開槍殺了我,相信你也逃不到哪裡去!露西、卡布賈受你的小恩小惠,但絕對不會幫你殺人。”
郭建被曹沫連着兩下踹小肚子,像蝦公似的蜷在地上,痛得額頭滲出豆珠大的汗滴來,被冰冷的槍口頂住太陽穴,臉色蒼白的迴應曹沫的質問。
“你有什麼事好好說,快把槍收起來!天啊,你怎麼會有槍?”宋雨晴想要上前拉住曹沫卻又不敢,只是站在樓梯口,聲音顫抖着相勸。
職場商戰小說怎麼改槍戰了?
“伊波古村金礦的秘密,你能看出來,就以爲我高中沒讀書,就肄業打工是個蠢貨?不,你心裡很清楚我眼睛沒瞎,知道我也看出伊波古村金礦的秘密。你希望我就這樣死在伊波古村,金礦的秘密只有你一個人知道,就沒有誰來跟你爭這個發財的機會了,對不對?”
曹沫咬着牙,盯住郭建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道,
“你這麼摳門的一個人,前天卻帶着豐厚的禮物再回伊波古村,嘴裡說是替我收拾後事,實際上無非是想討好老酋長菲利希安,然後從老酋長菲利希安手裡承包金礦開採?你卻怎麼都沒有想到,我這人天生命硬,竟然熬過來了沒死,是不是心裡很失望透頂啊?”
“你既然心裡都明白,我也沒有什麼好否認的——不要說友好醫院了,可能整個德古拉摩市都找不到一支能治蛇毒的血清,我就想着將你拉回德古拉摩,除了有可能對其他人泄漏金礦的秘密外,並不會真正救得了你。你能活下來,我是很意外,但當時你確實是快不行了,這點我可以對天發誓,絕對沒有騙你。我就想着你死在伊波古村,又或者死在醫院裡,並沒有什麼區別,我要是能承包金礦發財,以後一定會幫你家裡一把,”
“你既然活下來,我們還是可以一起承包金礦。你也知道伊波古村明明擁有一座能生金蛋的金礦,卻還這麼窮破,不是別的原因,純粹是開採太原始、太落後了。我們合作,去找老酋長菲利希安,承包下整座金礦,只需要購買一臺柴油發電機,再添上碎石、制砂等設備,效率就提高十幾二十倍,一定有錢賺。一整套設備即便不用二三百萬,上百萬還是需要的,你拿不出這麼多錢出來投資,除了我,你也找不到其他人合作發財——你最初拉我一起去看金礦,也一定是想跟我合作的,對不對?你冷靜的想想,你現在真要殺了我,沒有一點好處,除了發泄一下,難不成你還能再回伊波古村,找老酋長菲希利安承包金礦?”
曹沫擡手,拿槍托在郭建的鼻子上狠砸了一下,看着他的鼻子串出一溜鼻血來,很是解恨的說道:
“你當真以爲我不會開槍?我從醫院回來,還想着當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但你都已經決定將我甩到一邊,去找楊德山合作去開採金礦,真以爲我年紀輕沒有受過社會的毒打,這麼好騙啊?”
曹沫舉起槍,對準郭建的眉心,將扳機扣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