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們,端午節發財……)
曹沫躺在阿克瓦傳統工藝製作的藤椅上,抱頭看着夜色下影影綽綽的椰林。
周晗見曹沫陷入沉思,轉頭看了抱膝坐在那裡的斯塔麗一眼,見她那雙獵豹似的褐色美眸像盯着獵物似的盯着自己,知道她懷疑自己還暗中跟樑遠聯繫,而這封郵件是她故意泄漏給曹沫看的。
周晗很難爲自己辯解什麼。
樑遠杳無音信都兩個多月了,突然出來就直指這邊的要害。
即便他之前手底裡有些能用的人手,但在看到吉達姆家族牆倒衆人推般的垮塌後,絕大多人也應該拿着自己應得的那份錢隱姓埋名。
三千萬美元雖然在陸家、在丁家眼裡,還算不了什麼,但每人能分走三五百萬美元,也足以他們滋潤的渡過下半輩子。
就連暗中控制鋼拳兄弟會的吉達姆家族都被落得如此下場,他們肯定知道曹沫絕不是什麼善茬。
就算樑遠或許心有不甘,但其他人誰沒事會跟着跳進來趟這渾水?
而沒有一個高效率的團隊協助,樑遠一個人想要如此精準的掌握他們的一舉一動,以此推斷他們在德雷克有重大發現,最大的可能就是曹沫的身邊有人被樑遠收買了當內應。
周晗心想她要是站在斯塔麗的立場,也會第一個懷疑到自己頭上來。
曹沫從暗影幢幢的椰林收回視線,伸手遮住斯塔麗的眼睛,說道:“不要這麼兇的盯着周晗,將她嚇壞了可不好。”
“我不信任她!”斯塔麗毫不掩飾的說道。
“我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善類,就連陸建超這樣的人物,現在都要畏我三分,但就算這樣,一個少說能拿走上千萬美元、從此燈紅酒綠、會所嫩模的男人竟然還像螞蟥似的叮住我不放,我想他大概以爲是受到女人的出賣跟傷害,纔會如此不甘心的吧?”曹沫坐直身子,看向周晗問道,“這麼看來,我就算想出點小錢,收買樑遠不要來趟渾水,其實也不會有什麼作用嘍?”
“我也不確定樑遠到底在想什麼,但我可以嘗試聯繫其他人,打聽一下消息,”
周晗平靜的說道,
“現在比較奇怪的是,倘若樑遠懷疑我出賣了他,就算他不甘心,也不會有其他人再跟着他趟這渾水,那他是怎麼盯着我們的一舉一動,並猜到我們在德雷克有重大發現的?”
“不管怎麼說,他確是猜到的。”曹沫說道。
“對,他不僅猜到了,而且我想他應該還是能給你製造一些麻煩,”周晗說道,“你趕到回阿克瓦,慷慨的救濟受災難民,還要跟民主促進陣線在烏桑河東岸聯手推進白人社區建設,根本目的還是要確保沒有人能跳出來跟你爭奪烏桑河地底的銅金礦。而正常來說,烏桑河地底真要僅是一座中型銅金礦,斯特魯採金公司對舊有資產以及德雷克地區探礦權提起追索,不大可能受到理會。賽維義以及追隨者,當年從撤出阿克瓦的歐美公司以及殖民者後裔手裡徵沒不計其數的資產跟財富,他們不會輕易爲一家都沒有什麼影響力的歐美公司,去開這個口子。阿克瓦國內的民族情緒,也會普遍反對這麼做。不過,凡事都有例外,就像烏桑河地底的銅金儲量,實際達到你即將對外宣佈的十數倍甚至數十倍,所涉及的巨大利益,會令人心瘋狂到什麼地步?就算他們最終不會得逞,但只要他們提出索還,甚至向阿克瓦高等法院提起訴訟,就能夠將整個項目拖上十年八年!阿穆都迪的研究只是沒有受到阿克瓦國家石油及礦業集團的重視,並非完全無人知曉,樑遠只要盯得夠緊,或許也已經注意到阿穆都迪的研究了!”
“你這麼說,更有給樑遠當內應的嫌疑啊!”曹沫說道。
“你知道我不是。”周晗說道。
“你倒是很確定曹沫會聽信你的話啊?”斯塔麗話鋒凌厲的說道。
“照你這麼說,我們應該要如何應付樑遠?”曹沫又抱頭躺到藤椅上,問道。
“要是這事僅僅樑遠牽頭在搞,卻也簡單,”周晗說道,“我這幾天收集一些斯特魯採金公司的資料,他們十多年前在阿克瓦的投資比重不小,在賽維義發動政變後,斯特魯採金公司被驅逐出阿克瓦,所有的投資都沒有得回報,損失極大,這些年來債務纏身,我想你直接出手收購斯特魯採金公司,並不需要付出多少代價——而只要你出價合適,我想斯特魯採金公司的投資人也不可能聽從一個國際詐騙犯的話,跟你獅子大開口;也應該不會有什麼公司在什麼情況都不明確的情況,跟你去爭搶着收購斯特魯採金公司——問題在於,樑遠倘若找上韓少榮呢?”
聽周晗這麼說,斯塔麗也是一驚。
倘若樑遠瞭解到曹沫家跟韓少榮的恩怨,以身家比陸家都要高一個數字的韓少榮,絕對有能力,也有動機給他們製造足夠大的麻煩。
那這樣的話,事情就真麻煩了,很可能會使他們在德雷克的所有投入都變成一場空。
“剛纔周晗沒有說謊,但她現在是虛張聲勢。”曹沫摸着斯塔麗的長辮笑道。
斯塔麗惱怒的盯着周晗。
“你覺得我說的這些,不可能發生?”周晗不服氣的質問道。
“樑遠確實有可能已經找到韓少榮,韓少榮確實也有動機插手進來,但你們都不要忘了,樑遠可是個詐騙犯,而韓少榮的發家史也絕對沒有你們想象的乾淨,你們說,樑遠找到韓少榮,他們就能一下子毫無戒備的聯手起來對付我了?韓少榮不怕整件事是給他挖的坑,這不是你們最慣用的伎倆嗎?”曹沫站起來,走到周晗的身前,托起她的下巴,盯着她漂亮的眼睛,說道,“人與人之間最難得的是信任,也就單純如我,纔會相信像你這麼漂亮的女人不會騙人,而就算是被你騙,也是心甘情願,這大概就叫作:寧在花下死……”
周晗歪過頭,避開曹沫調戲她的眼神,內心受挫的感覺並不好受。
曹沫看了周晗一會兒,便先回房間。
“你到底想幹什麼?”斯塔麗盯着周晗問道。
周晗知道斯塔麗始終對她心存警惕,但她也無需對斯塔麗解釋什麼,自顧自的收拾涼亭裡的電腦、資料。
斯塔麗見周晗蔑視自己,心裡很是不爽,便追在曹沫身後往主樓走去。
…………
…………
周晗收拾好資料、電腦走回到房間,就聽到斯塔麗在隔壁房間裡跟曹沫說話。
“那隻狐狸精虛張聲勢、誇大事情的後果,一定有她的意圖,你不會傻乎乎的上她的當吧?”
“你對我愛理不理的,她要是色誘我,那真就難說了啊!”
“要不我先色誘了你?”
“可以啊!哦——不要,我保證守身如玉,誰色誘我都不會得逞,就算一時把持不住,我也絕對會拉起褲子不認賬——啊,你輕點!”
周晗推開門,就見斯塔麗用一個十字鎖將曹沫壓在身下,她依着門框說道:“你們之前對付吉達姆家族,是他們在明,你們在暗,但樑遠這個人很狡猾,像條泥鰍一樣,你們用以前對付吉達姆家族的手段,卻未必能對付得了他。嚴志成、嚴明叔侄二人,對你會有用處的——”
曹沫舉手跟斯塔麗認輸,坐起來跟周晗說道:“我養不起這兩樽大神。”
“我能肯定嚴志成、嚴明他們沒有沾大案子,你只要跟尼茲.奧本海默打聲招呼,讓德古拉摩法院儘快依照卡奈姆的法律程度審判他們,不要讓他們死在監獄裡就行了——他們出獄後,你也不需要跟他們有什麼牽扯,他們這輩子都會記住你的情,也會盡心做些事情報答你。”
“嚴志成、嚴明叔侄能出來,怕是隻會記住你的人情吧?”
斯塔麗毫不留情面的揭破周晗的圖謀,騎在曹沫的身上,盯着周晗,
“你剛纔說過那些跟隨樑遠的人,不敢招惹我們來趟這次的渾水,但我猜他們是不是很可能並沒有從樑遠手裡拿到什麼錢,也最終能爲你所用?你是不是想着先將嚴志成、嚴明從獄中救出來,然後讓這些人跟嚴志成、嚴明勾結到一起去,最後都被你控制住?我算是想明白你剛纔爲什麼要虛張聲勢了!你的目的原來是這個!”
“這事對你有什麼損失嗎?”
周晗沒有理會斯塔麗,看向曹沫問道,
“就像你說的,樑遠即便找到韓少榮,韓少榮也不會有多信任他,目前可能只是象徵性的給樑遠一些支持來搞些手段——以我對樑遠的瞭解,他可能兩頭都在算計——所以,你要解決眼前的問題,樑遠還是最關鍵的人。你讓我現在去聯繫這幾個老朋友,樑遠一定會嚇得躲起來,害怕你要對他下毒手,你說這會不會給你收購斯特魯採金公司爭取到一些時間?而就算樑遠現在還不知道阿穆都迪的研究成果,但你要沒有什麼動作,時間拖下去,我相信他會很快發現這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