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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下旬的非洲大地,絕大多部的草原區、荒漠區,早已經進入乾旱炎熱的旱季,唯有整個幾內亞灣的沿海狹窄地帶,氣候卻炎熱而潮溼,帶有明顯的熱帶雨林特徵,也孕育了連綿不絕的茂密叢林。
德雷克、芒巴以及盛產原油的克魯瑪,同屬於阿克瓦的西北省,與其東南部阿克瓦首都佩美所在的濱海省以及貝寧西部的首都區科托努港及波多諾夫以及卡奈姆西部的隆塔等地,都位於這條狹窄的濱海熱帶雨林區內。
阿克瓦的西北省——說是省,地域範圍跟國內的東部地級市相當,能源及礦產資源豐富,從殖民時期就陸續得到開發,目前也是阿克瓦工礦業最爲發達的地區,一條殖民時期修建的窄軌鐵路,從茂密的叢林穿過,將克魯瑪、芒巴、德雷克等地連接起來,也將克魯瑪的原油、芒巴的鐵煤源源不斷的經佩美港輸往全球各地,爲阿克瓦換回珍貴的外匯。
蒸汽機車牽引的火車抵達德雷克時,一陣急雨傾盆而下,簡陋的站臺,鐵皮棚被雨滴打得嘩嘩作響。
一排五六十年前所建的站房,水泥粉刷的牆面長滿青黑色的苔蘚,看上去陳舊不堪,卻還矗立在灰濛濛的暴雨中。
從站臺延伸出去,能看到火車軌道兩側都是密密麻麻的破舊棚屋。
傾盆暴雨也阻擋不了當地的班西圖少年兒童赤身裸體的在雨中撒歡。
這裡就是德雷克最繁榮的市鎮中心,眺眼看去,不多的五六層以上的陳舊建築,幾乎都帶有強烈的殖民時期的風格。
火車站臺的鐵皮棚太狹窄,風急雨驟,曹沫他們下火車不一會兒,身上就被飄打進來的雨滴濺溼。
站臺與外側的貧民窟有鐵絲網攔截,但不妨礙當地人直接沿着鐵路跑過來,有冒雨向進站旅客兜售東西的,有直接進來乞討的。
大庫斯基帶着幾名身體強壯、佩帶槍械的保鏢,將這些人攔住,沒叫他們有機會騷擾曹沫他們。
等了一刻鐘,四部越野車駛入站臺,卡布賈、肖軍下車冒着大雨走過來。
看到曹沫他們在站臺前渾身都被飄打進來的雨水淋透,卡布賈內疚的說道:
“今天這雨,從清晨持續到現在,都沒有停息——進市鎮的一座橋突然間被大水沖毀掉,我們從北面多繞了二十公里趕過來。早就知道應該提前到站臺來等你們。這裡的道路比隆塔還要糟糕,我都懷疑這十年來都沒有人去整修一下。你們一路過來還順利吧?”
“還順利,就是我們住的車廂,車窗玻璃竟然都是完好的,差點把我們給憋死。”鐵皮棚被雨滴砸得嘩嘩作響,曹沫扯着嗓門跟卡布賈、肖軍他們說話。
卡布賈、肖軍早就警告過他,到德雷古來坐火車絕對不會有什麼好體驗,但德雷古的銅精礦必然要借用這條殖民時間建造的窄軌鐵路運往佩美港,他怎麼都要親身體驗一下這條線路。
在進入德雷克之前,天氣一直晴好,悶熱潮溼的車廂裡塞滿旅客,沒有空調,很不幸因爲車窗都完好無缺的關閉起來,不透一絲風進來,當地的阿肯族人散發出濃郁的體味,兩個多小時的車程,完全是種煎熬。
曹沫開玩笑的說起這次搭乘火車的體驗,笑道:“我們就煎熬了兩個多小時——比你們這些天在這裡吃苦,倒是輕鬆多了!”
新的勘探地點位於德雷克的平原區域,距離市鎮很近,就隔着一條小河——曹沫他們提前半個多小時用衛星電話聯絡卡布賈、肖軍,但他們從北面繞了二十公里,卻還足足用了一個小時才趕過來,再看四部越野車的車身上都是泥漿,可見德雷克的道路有多不值得期待了。
卡布賈建議曹沫先在市鎮找家旅館住下:
“營地那裡太簡陋,今天這場急雨,帳篷裡都是泥漿,蚊蟲跟螞蚱似的,夜裡不管多熱,大家都只能拿被單裹着頭臉、全身睡覺——市鎮有家賓館,是六七十年代留下來的莊園,整理得很整潔,有發電機、有風扇,條件還算可以。”
“現在時間還早,我們先去營地!斯塔麗等會兒也直接到營地跟我們會合!”
該看的資料,曹沫在國內、在途中都已經看過了,也差不多每天都跟卡布賈、肖軍保持聯繫,就差實地看勘探井的採樣情況。
簽署貝庫水泥廠以及新泰華粉磨站收購協議一事也不容推遲,宋雨晴最終還是暫時留在國內跟蹤那件事,曹沫帶着周晗踏上重返非洲的旅程。
他昨天趕到阿克瓦,在佩美住了一夜,跟胡安.曼塔爾以及勃拉姆、加隆.坦格里安等人見了一面,但他暫時沒有提德雷克銅金礦的事,今天一早就乘火車趕到德雷克來。
已能確認德雷克地底有銅金礦,暫時還不能確定其規模,目前是將奧古塔及伊波古兩個礦區的勘探人員都緊急調過來,加快對德雷克礦產資源的勘探。
曹沫同時還讓斯塔麗以低廉的價格,從克魯諾接下一座油田的安保委託任務,暫時將奧古塔的安保人手都安排到鄰近德雷克的克魯諾。
這其實也是以便德雷克這邊的有足夠的安保力量能得到支援。
倘若直接向阿克瓦當局申請,將上百名持槍保鏢調到德雷克來,鬼都能猜到他在德雷克有超乎想象的發現。
至於將奧古塔、伊波古的勘探隊伍都拉過來,卻不會驚動,畢竟前後成立都沒有滿一年的伊波古礦產勘探公司,總共就沒有多少人手跟設備。
等暴雨稍稍緩和下來,曹沫他們就直接從車站出發,從幾乎分辨不出的淹水泥路,一路坎坷的駛過,花了一個多小時才趕到營地。
前後就十天時間,壓根就談不上營地建設,在地勢高處搭了幾頂帳篷湊和着遮風擋雨,四周荒草叢生,一座鏽跡斑斑的井塔矗立在混合泥漿的荒地裡。
這是斯特魯公司十年前留下來的井架子,勘探區外圍還有鐵絲網圈起來,但鐵絲網到處都是破洞,或者連同鋼管立柱一起倒塌下來。
在斯特魯公司撤離後,這處勘探區連其公司在德雷克其他地區的資產,包括市鎮裡的一棟辦公室,都被阿克瓦國家石油及礦業集團徵收。
阿克瓦國家石油及礦業集團一度還專門在德雷克專門成立了一家採金公司,試圖利用既有的設備開採德雷克地底的黃金,但沒有什麼成效。
採金公司沒多久就撤銷,僅在市鎮保留了一個辦公室管理整個礦區以及這些設備,這個辦公室都沒有多少人手,卻是阿克瓦國家石油與礦業集團跟曹沫他們進行勘探以及後期礦產開採合作的主體。
在卡布賈親自帶隊進駐德雷克之時,斯特魯公司的前地質工程師阿穆都迪,就在這個辦公室做一名礦區看守員。
大量的設備都被遺棄在德雷克的郊區以及曾作爲主礦區的山地裡,早就鏽跡斑斑,所幸沒有被附近的村民當成廢鐵拆去賣掉,卡布賈帶人趕過來,更換機電、線路等設施後還能勉強使用。
要不然的話,卡布賈他們也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採集到淺層礦石的樣本。
在營地,曹沫見到斯特魯公司的前地質工程師阿穆都迪跟他的兩個兒子。
阿穆都迪是英裔殖民者後裔,也許是日曬雨淋的緣故,都還不到五十歲的人他,顯得十分的蒼老。
他的妻子倒是當地的阿肯族女子,兩個兒子更多遺傳當地阿肯族人的特徵,但依舊被當地一律視爲殖民者後裔受到排擠。
雖說德雷克的工礦業在曹沫他們眼裡還是相當的落後,市鎮也沒有半點城市的樣子,但從周圍鄉村甚至邊遠地區,還有源源不斷有大量失業農民涌過來討生計。
過去十年德雷克的市鎮人口增漲了一倍,在勘探區與市鎮之間的烏桑河兩岸,搭建出大片的貧民窟。
阿穆都迪因爲在斯特魯採金公司任高級職務的關係,還坐過兩年的牢,之前任職斯特魯採金公司所積攢下來的家業、屋舍都被當局徵收——現在一家六口就靠着他一點微薄的薪資,擠在河東岸的一座簡陋棚屋裡。
曹沫趕到營地時,阿穆都迪的兩個兒子跑過來說他們家的房子剛被上漲的河水沖走,還有不少人被河水捲走……
曹沫出車站,就直接從北面一座還算得上堅固的水泥橋繞行,沒想到這場暴雨給烏桑河下游兩岸帶來這麼嚴重的災情。
曹沫對有用之人絕對不會吝嗇,特別是阿穆都迪拿出來的材料以及他這些年堅持不懈的研究,都是難以衡量的珍貴財富。
他讓肖軍安排人帶着阿穆都迪的兒子趕往河邊,將他們家人都接到營地安置起來。
阿穆都迪非常的其貌不揚,甚至比當地的老農都不如,說話唯唯諾諾,很不利索,一句話說半天才勉強聽明白他在講什麼,換作一般人都沒有耐心跟他交流,他也沒有自信跟外人交流。
不過,曹沫能感覺到他對自己的研究是相當有自信的。
阿穆都迪以前不是沒有找阿克瓦國家石油及礦業集團在德雷克的辦公室官員說過他的這事,但他的身份以及不利索的交流能力,令他飽受嘲諷。
而更關鍵的一點,還是賽維義當局發動政變前後,極致煽動民族仇視情緒,殖民者後裔羣體在短時間內被徹底推翻、打倒在地,這個國家的工商金融等行業在技術及管理領域出現嚴重的斷層。
阿克瓦國家石油及礦業集團在德雷克的辦公室官員,甚至都沒有一個人能聽得懂阿穆都迪的研究理論,就更不要說予以重視了。
勘探井暫時還沒有安裝新的抽水設備,大雨漫灌,連勘探井架子都半淹在泥水裡,現場自然沒有什麼好看的——照阿穆都迪的理論研究,他們需要在沿烏桑河上下游五十公里範圍打八到十口深勘探井,才能初步驗證地底整個斑岩層都已成礦,而不是侷限於斑岩層的狹窄接觸區域。
這兩者對整個銅金礦的儲量估算可以說有天壤之別。
然而在德雷克地勢低陷的平原地區,要將地底的斑岩層鑽透,一口勘探井的成本就高達二三百萬美元甚至更高。
也就是說,僅前期勘探成本,就將高達兩三千萬美元。
跟說話很不利索的阿穆都迪比較“艱難”的交流了一個小時,曹沫又將卡布賈、肖軍以及勘探公司的技術總監尤圖坦等人單獨留下來開小會,說道:
“我們下一步的工作重點,就是在斯特魯採金公司的遺存材料基礎上,除了利用原勘探井進行重新採樣外,新開鑽兩孔八百米深勘探井,也要在斑岩層接觸區域選址……”
“斑岩層接觸區域肯定有礦,這基本是明確的事——現在最緊要的是驗證整個斑岩層是否都已成礦,”
尤圖坦也是英裔混血後裔,高薪應聘到伊波古礦產勘探公司任技術總監,能力很強,但他對整個公司的真正大BOSS曹沫多少有些不感冒——曹沫的決定,差不多是從根本上否定掉阿穆都迪的研究成果,他焦急說道,
“爲何要在接觸區浪費時間,有這四五百萬美元投進來,哪怕先在烏桑河西岸先打兩孔勘探井也好啊!只要得到初步驗證過,Mr.曹,您接下來頭疼的是要這鬼地方投入多少資金,才能源源不斷的將地底的財富挖掘出來!又或者,Mr.曹您壓根就不相信阿穆都迪的理論研究,以爲那是狗屁?天啊,您不能以貌取人,西非的地質研究可能是不如中國,但也不是絕對就沒有一點可取的地方!”
“我並不是不相信阿穆都迪的理論研究,我也不是捨不得先砸兩三千萬美元下去,”
曹沫只關心別人是不是對他有用,尤圖坦的質疑態度以及急躁性格,他都渾不介意,反正事情都是他來拍板,說道,
“阿克瓦國家石油及礦業集團,在技術及管理上出現嚴重的斷層,不會重視阿穆都迪的研究,但隨着阿克瓦的經濟大門將向外國資本全面打開,目前已經有大量的西方公司,將目光盯到阿克瓦一座座油田、礦山上來。我們在德雷克新打的勘探井,都要向當局進行備案——要是我們現在就同時在烏桑河上下游的兩岸,分散的新開八到十孔勘探井,你們覺得這些西方公司是會認爲我們發瘋了呢,還是會認爲我們在德雷克有重大地質發現?”
阿克瓦的礦權目前存在很多不受人控制的變數,曹沫前期只能從實際行動上否決掉阿穆都迪的理論研究,而是採取原斯特魯採金公司的斑岩層接觸區域成礦理論,與阿克瓦石油及礦業集團聯合在德雷克投資建設一座中型銅金礦。
勘探公司也是暫時也僅僅給阿穆都迪提供一個普通地質勘探工程師的職位。
等到阿克瓦的對外經濟政策徹底明確下來,他們在探礦權的基礎上徹底拿到採礦權,到時候對德雷克斑岩層進行徹底的勘探研究,才能儘可能避免引起西方公司不必要的覬覦。
當然,曹沫暫時也不想在手下人面前露怯,說他目前最多也只能籌集到一座中型銅金礦的建設資金。
這時候悶熱的帳篷外傳來亂糟糟的聲音,曹沫他們走出去,卻見好幾百人往營地走來,已經不少人被攔在營地的鐵絲網大門外,正神情激烈的跟安保人員在爭辯着什麼。
“怎麼回事?”卡布賈嚇了一跳,將一名安保主管喊過來問道,“怎麼這麼多人跑過來,他們想幹什麼?”
“圖塔剛將阿穆都迪的家人接過來,也不知道怎麼誤會的,也可能是圖塔去接阿穆都迪家人時,對受災的難民慷慨了些,拿了一些食物、藥品送過去,就有人誤以爲我們這邊要救濟受災難民……”安保主管也是沒有料到會出現這樣的局面,焦急的彙報道。
見卡布賈要聯合當地的官員過來處置,曹沫攔住他,問道:“怎麼都是白人?他們都是德雷克的殖民者後裔?”
“是的,”已經率隊進駐德雷克有兩個月的卡布賈,對地方上的情況更熟悉,他說道,“最初斯特魯等外國以及殖民者後裔所辦的企業,在烏桑河西岸臨近市鎮的區域建造成片的住宅區,當時也是德雷克的富人區。賽維義當局執政後,這裡的殖民者後裔財產都被地方政府徵收,包括他們在烏桑河西岸的房產在內,差不多有兩萬多殖民者後裔被驅趕過來。加上其他地方聚集過的殖民者後裔,近十年在營地西面的烏桑河沿岸地區,差不多形成近三萬人的白人貧民窟區……”
國內很難想象西非竟然會有大面積的白種人聚集區,更難想象阿克瓦的白種人境況會如此淒涼,但事實上在賽維義當局政變執政後,阿克瓦絕大多數的殖民者後裔由於財產被強行徵收,只能棲息貧民窟之中。
烏桑河西岸、在鄰近市鎮的一側,殖民時期建造的堤壩還在發揮著作用,甚至在賽維義政變之前,殖民者後裔還主要掌握阿克瓦經濟命脈,西岸的住宅區對道路、河道、水閘等公共設施的維護都很好,但原本地勢就低陷的東岸地區,情況就慘烈多了。
這場暴雨,主要也是東岸的白人貧民窟區受淹嚴重。
“肖軍,你立刻通知留在佩美的工作人員,現在就全員出動,爭取儘快採購到一萬頂帳篷以及其他相關的物資送到德雷克來……”曹沫跟肖軍說道。
卡布賈是地道的約魯巴人,他從情感上不覺得對殖民者後裔有什麼救濟義務,這事推給當地政府,在他看來是天經地義的事情——當地政府會不會管,他才懶得操心。
然而阿克瓦總計六七十萬殖民者後裔,就有三萬多人集中居住在烏桑河的東岸貧民窟,比例已經是相當高了,這時候又絕大多數人都受災了。
要是曹沫漠不關心,任卡布賈將問題丟給壓根不會管事的當地政府,那他的政治嗅覺基本上可以說是瞎了。
他們在阿克瓦最堅定的合作夥們,民主促進陣線作爲獨立的政黨,可是代表着阿克瓦殖民者後裔羣體的利益。
他現在非但不會不管,反而要大張旗鼓的聯手胡安.曼塔爾及民主促進陣線,對烏桑河東岸殖民者後裔受災人羣進行救濟。
肖軍他們去安排具體的救災物資採購、籌集,曹沫隨後直接撥通胡安.曼塔爾的電話。
胡安.曼塔爾這時候已經得知烏桑河東岸白人貧民區受淹的事情,正跟德雷克地區政府聯繫。
雖然胡安.曼塔爾已經在賽維義當局的文職政府任職,作爲經濟部副部長還負責對外經濟政策調整的具體修訂,但德雷克地區政府卻完全不把他當回事,接到胡安.曼塔爾的求助電話後,卻半點實際行動都沒有。
胡安.曼塔爾不是沒有想過要找曹沫求助,但他以爲曹沫在德雷克的人手以及物資有限,很難幫上什麼忙,他現在正火燒眉頭聯絡阿克瓦國家災害應急部門的工作人員。
而他的女兒梅伊.曼塔爾,作爲民主促進陣線下屬、專爲阿克瓦境內殖民者後裔服務的人道救助委員會秘書長,此時正帶着可憐的第一批救助物資,在趕來德雷克的路上。
胡安.曼塔爾的救助正四處碰壁,接到曹沫的電話,真可以說是雪中送炭,他在電話裡感謝萬分,他表示也會盡快趕到德雷克跟曹沫再會面。
除了安排在佩美港的工作人員採購帳篷、發電機、食物、藥品外,曹沫還要卡布賈立即安排人到西岸的市鎮緊急採購一批物資用於應急。
這邊剛安排好,人在佩美的勃拉姆就打電話過來,表示他此時正從佩美出發,要是順利的話會在天黑之前趕到德雷克。
歐美國家對非洲大陸長逾數百年的殖民統治,給當地的主體族羣與遺留在這片土地生存的殖民者後裔製造成難以彌合的對立裂痕,但勃拉姆以及隨後趕到營地的斯塔麗,他們作爲殖民者後裔中的一員,對烏桑河東岸的受災白人難民,卻覺得有救助的義務跟責任在身。
曹沫拉攏的主要還是殖民者後裔中的精英羣體,事情安排下去就可以了,他留在營地裡不需要親自跑東跑西,卻是斯塔麗趕過來後,馬不停蹄的直接帶着安保公司的人手,去部署白人受災難民安置工作。
周晗多少明白曹沫如此重視救災的用心,問道:
“阿克瓦想在短時間內實現徹底的族羣和解,那是奢想——民主促進陣線正謀求在各地建造獨立的白人社區,以改善殖民者後裔在阿克瓦的處境,而殖民者後裔人數在阿克瓦遠不佔優勢,這點也不爲賽維義當局所忌憚。你是不是想資助在烏桑河東岸建造第一座白人社區?”
“……”曹沫也不避諱的點點頭,跟周晗說道,“你這兩天就幫我大體做出一個規劃出來,等胡安.曼塔爾過來,我有具體的東西跟他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