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從來都不會圍繞一個人轉,陸家想要很好的解決掉卡奈姆的問題,找他們是最好的選擇,卻不是唯一的選擇;何況目前奧本海默家族也不想他插手,曹沫現在也只能靜觀其變,並不能強行插一腳進去。
他之前雖然一直都跟沈濟保持密切的聯繫,但很多細節上的事情,很難在短的越洋電話以及郵件裡能說得很清楚。
阿克瓦的局勢預計很快就能穩定下,民主促進陣線也跟賽維義當局達成合作,賽維義當局也有意利用民主促進陣線以及他們所代表的殖民者後裔改善與西方社會的關係,先行啓動國內的經濟變革。
這是他們這兩個月提心吊膽所促成的事情,也是他們最希望看到的樂觀局面,但接下來更關鍵的,自然是如何去摘取、分享肥-美、多-汁的果實。
這也是曹沫這次回國度假最主要的目的。
“胡安.曼塔爾出任經濟部副部長後,民主促進陣線另一名大佬沙奎爾.德恩也很快就出任阿克瓦國家石油及礦業集團副總裁,職務看上去都不是特別高,卻是對我們最有利的位子。我們也已經得到初步的回報,那就是幾內亞灣礦業投資及貿易公司已經跟阿克瓦國家石油及礦業集團,簽下每年六十萬噸鐵礦石、一百萬噸優質煤炭供貨貿易協議。除此之外,菲利希安家族採金公司同時還獲得一份與阿克瓦國家石油及礦業集團在德恩克礦區合作的金礦勘探協議,以及科奈羅水泥廠獲得一份與阿克瓦國家建築材料集團合作的技術諮詢及改造服務及成品水泥進口貿易協議,”曹沫說道,“這些成果都還是初步的,更關鍵的還是阿克瓦下一階段的經濟政策改革……”
阿克瓦經濟制度改革,最大的改變就是將允許外國資本直接進入其原油及礦產開發、港口道路交通建設以及金融等領域進行投資。
阿克瓦雖然被聯合國列入最不發達國家之列,但作爲總人口接近三千萬、國土面積足足抵得上四十個新海市的國家,體量還是相當龐大的。
阿克瓦現有的石油日開採量就高達五十萬桶,哪怕是將日開採量提高10%,所容納的投資體量,都將遠非十億八億美元能解決的。
而非洲的石油歷來是西方社會眼裡的香餑餑,曹沫背後要沒有國家的支持,他個人拿個三瓜兩棗參與進去,最大的可能就是被吃得連骨頭渣子都不剩。
目前中國也不支持私有資本大規模參與原油開採,更不要說支持民營企業去搞什麼外海石油戰略了。
曹沫他自己當前所瞅準的兩個方向,一是進入阿克瓦成品水泥市場,一是德恩克礦區的黃金礦藏。
他目前在西非的主營業務也是這幾項。
而阿克瓦目前每年對成品水泥的市場需求大約在三百萬噸左右,一年的市場份額打足也就五億美元,並不是多麼領人矚目的領域,暫時還沒有哪家歐美水泥巨頭擠進來。
眼前是曹沫進一步在西非做大水泥業務的機會,他也沒奢望將阿克瓦水泥市場都吃下來,能吃到兩三成的市場份額,就夠他美滋滋了。
而德恩克金礦是深層砂金礦,相比較阿克瓦的其他金礦,開採難度高,是在賽維義發動政變上臺之前,這就是被歐美採金公司放棄的礦區。
曹沫將目標放在這兩個方面,此時先進行勘探、技術改造等方面的合作,也是搶先打通各個環節的關係,將地盤圈佔下來。
等到阿克瓦正式放開外國資本進入,這兩塊的投資額度也相對有限,他聯合沈濟、阿巴查、奧喬桑以及魯伯特家族(勃拉姆),就有能力吃下來。
當然,曹沫多多少少還是有些不甘心的,有心想要進一步擴大在阿克瓦的勝利果實。
然而,即便拋開石油開採,哪怕是介入阿克瓦境內的優質煤鐵資源開採、港口道路交通及通信、電力等設施的建設,都已經遠遠超過他此時的能力。
一個十萬噸級的深水港碼頭,投資都是以上億美元計的,大中型的電廠投入,也不會低入此數,而且這些項目需要跟更大規模的資源開發聯合起來,纔有意義,都不是他們能玩的。
他這次回來,同時也想看沈濟能不能在國內找到合作者。
就算不搞合作,他們居間將這些項目介紹出去,幫着牽線搭橋,能收到手的居間費,也將熱得燙手……
“你的單車能不能變摩托,就在此一搏啊,你可要加把油啊!”曹沫鼓動沈濟說道。
“我現在開的是保時捷,要是變成摩托,不就虧大了?”沈濟開玩笑說道,“國內這幾年地產發展非常迅猛,東盛地產除了現在手裡囤積兩三百萬平方米的待建項目外,又看上兩個大項目準備參與競拍,未來兩年需要的資金相當恐怖,一兩百億都打不住——和熙基金那邊不用說了,甚至還需要在上市公司佔用一部分資金,海外投資戰略可能會短暫的先維持現狀……”
東盛的地產戰略是丁肇強親自在抓。
以國內的經濟發展趨勢,沈濟與曹沫都不覺得丁肇強在地產的激進戰略有什麼不對的;這可能是東盛未來能不能跨上一個更高臺階的最大機遇。
這也是意味着,曹沫想要在西非實施更大的計劃,就無法從東盛這邊獲得直接的支援。
“我前段時間,跟新海金業的老總吃了頓飯,他們對非洲的黃金開採很感興趣,”沈濟繼續說道,“他們也很清楚,非洲現有那些容易開採、成本相對較低的金礦,早就被歐美採金公司瓜分一空了,新金要走出去,沒有指望能撈到什麼大便宜,還是想着尋找開發難度適中的金礦,或者增加投入勘探新的礦源……”
新海金業以及新海礦產研究院,卡布賈那邊都有接觸,甚至還就開採及提煉技術、設備採購等方面進行過合作,卻沒有聽說新海金業有意直接到西非參與金礦開採。
當然,這或許之前的合作方都深以爲菲利西安家族採金公司純粹是純非洲一家採金企業或者背後有歐美資本撐腰,沒有誰願意跟卡布賈他們談更深的合作。
這也是誤解帶來的隔閡。
“這個我讓卡布賈跟新海金業接觸一下,看他們到底是什麼意願。”曹沫興趣缺缺的說道。
“你個人手裡掌握菲利希安家族採金公司80%的股份,就沒有想着套點現?”沈濟問道。
“楊德山在喬奈金礦那點家底,最後折成菲利希安家族採金公司3%股份,他都不是特別的高興,心裡多多少少還是認爲將我將採金公司的股價算高了,”曹沫搖頭說道,“而兩個礦區,下個季度就會將所有淺表層巖金、砂金都開採一空。深層巖金雖然儲量非常可觀,但扣除掉開採、提煉成本,這麼大量的投入,可能也就賺個二三百萬美元的辛苦錢,淨資產回報率低得叫人瞧不上眼啊。除非國際金價能像去年下半年那樣,再來一波猛烈的增漲,要不然我們在西非只能繼續熬下去……”
在兩年前,一套巖金開採設備動輒上千萬美元甚至數千萬美元,曹沫除了咂舌外無計可施,但現在無論是伊波古金礦、奧古塔金礦,還是目前看上的德恩克金礦,他都有能力進行有序的開發,提煉技術也在穩步改進。
就算前期資金投入還不是很大,開發進程也會稍稍緩慢一些而已,但他目前在這一塊並不迫切需求外部的援助。
目前國際金價有所回落,使得深層巖金開採的利潤率很低,但也恰恰如此,這是曹沫在西非爲數不多他能憑藉自身實力就克服阻力、進行大規模擴張的一個領域。
他現在寧可多忍耐一段時間,將基礎打得更堅實一些,而不是急於出售股份套現。
“你個人要是想參與進來,我倒可以出售三五個點的股份,折點價格都無所謂,其他人就算了,我不覺得現在有什麼好談的。”曹沫說道。
“我剛在新海買了一套房子準備結婚,哪裡還有資金可榨?菲利希安採金公司的股價再便宜,我也沒錢買啊!”沈濟也叫窮道。
“是啊,感覺這一年賺不少了,怎麼就還是窮呢。”曹沫心有同感的說道。
前期衆人以天悅投資的名義,向幾內亞灣航運公司注入三千萬美元的資金,消耗資金量還不算大。
目前幾內亞灣礦業投資及貿易公司從阿克瓦拿到煤鐵供貨協議,即便有胡安曼塔爾與沙奎爾.德恩克的幫助,他們不需要額外繳納什麼保證金,但就算是現款現-貨交易,也需要三四千萬美元的週轉資金墊進去,才能叫這一切成功運轉起來。
這麼一來,不僅沈濟往天悅投資注入一千多萬美元的現金,曹沫也被天悅投資吞噬掉近五千萬美元的現金存量,加上其他方面的新增投資,他手裡也剩不下多少能動用的資金。
說到底,他們在海外融資太困難了,任何大的項目都主要依賴自有資金進行投入,也就難免會有捉襟見肘之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