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劉的車技還是可以的,他的車子性能又不錯。哪怕沒有像基普科瑞那樣將油門給踩到郵箱裡,這個速度也很快。
其實在肯尼亞這個季節出行還是很順暢的。最糟心的就是雨季。在這裡很少能遇到小雨的天氣,下小雨太不給面子了嘛,都對不起這裡的雲。在這裡不管大雲小云,哪怕只有一小朵,裡邊也會帶着雨,說下就下,說停就停。
對於這片大陸來講這個雨就是救命的雨,可是對於趕路的人來講,哪怕一個小小的水坑,你的車子性能要是不夠好,也可能扔在這裡。
劉文睿剛剛來到肯尼亞的時候,是小雨季的結尾。現在已經十月份了,大雨季就要正式登場。
他們這一路就很順利,劉文睿根本都沒有踩幾腳剎車。就算是有些小坑,也是一路推過去。每次經過這樣的路面,小苗苗就會開心的樂上一通,也讓車裡邊充滿了歡聲笑語。
“劉哥,到前邊的路口得有拐,不能按着導航走了。要是按着導航走,就得從基貝拉的一角穿過去。”小王看了看前邊的路後提醒的說道。
“小王,去年我來的時候導遊就告訴我們,千萬不要往基貝拉地區靠近,那裡真的很危險啊?不是有好多娛樂圈有名的人,到哪裡做慈善啥的麼。”劉文睿好奇的問道。
“做慈善?他們那個哪裡是做慈善,那是在作秀。鏡頭對着的地方,就那麼幾個人。鏡頭之外,得多少安保人員啊。”小王苦笑着說道。
“基貝拉是肯尼亞最大的貧民窟,佔地六百多英畝,這裡邊住着的都是啥人?一多半都是失業人口,一天頂多吃一頓飯。”
“白天的時候在這裡還湊合,但是你也得有基貝拉里的熟人幫你開路。晚上的時候,這裡就是犯罪的天堂。一切你能夠想象到的犯罪的案件,都能夠在這裡發生。”
“這兩年還好了一些,以前都是上飛行廁所。啥是飛行廁所?晚上不敢出門啊,直接就解決到塑料袋裡。然後打開窗子,‘嗖’的一甩,這就是飛行廁所了。”
“你要是真有興趣兒,就從左邊那條小路走一下,那是基貝拉外圍的路,能夠看得更清楚一些。但是千萬別停車啊,停車就不好走了。這裡的人大部分都有一些傳染病,有好些人還有艾滋病。”
“這裡啊,就是貧民窟之城。你能看到遠處那高高的樓,有時候就看不到邊上這一大片的貧民窟了。”
“在內羅畢,還有一個馬薩雷貧民窟,比這邊要強一些。反正這地方,沒啥事情還是不要深入的好。”
劉文睿點了點頭,這一點他還是知道的。不過他的心中也是真的充滿了好奇,然後就順着左邊的小路拐了進去。
雖然說還有一點距離,可是前邊的那種由鐵皮和廢料搭建成的棚子,也讓劉文睿有了一種彷彿置身在影視作品中的感覺。
而且這可不僅僅是看到,你同樣能夠“嗅到”,一種垃圾堆的混合臭味也隱隱傳過來。還有一些地方正在冒着黑煙,估計也是在燒垃圾呢。
等再離得近了一些,那股臭味混雜着燒垃圾的味道也更加的濃烈。只能將車窗給升起來,隔着窗子看吧。
“這裡看到的還是邊緣地區,再往裡去,那就不得了了。還得別下雨,每年的雨季,這裡都得死上一批人。”小王感慨的說道。
“那些發達國家的貧民窟跟這裡相比,我都覺得吧,就好象天堂一樣。在這裡生活了這麼久,我也是能不過來這裡就不過來,能繞道就繞道。”
“反正有時候看着這裡的人,就覺得可憐巴巴的,心裡邊不得勁兒。每年聯合國或是那些慈善組織啥的,也會給這裡進行援助,杯水車薪啊。”
“其實在整個非洲範圍來講,除了一些重點城市的市區以外,都需要援助呢。哪裡有那麼多的資金和資源,都是湊合活着。”
“小王,你這個感慨好像蠻深啊?”劉文睿笑着問道。
“劉哥,還真不怕你笑話,我還真有心思也做做慈善來着。這些年往這裡也捐了差不多兩萬塊錢吧,也是我能承受的最大能力了,再多就不行了。”小王說道。
“我們公司裡就有一些外圍做雜活的員工來自於基貝拉,所以我瞭解的還算多一些。其實也都差不多,這裡就是廉價的勞動力市場。每天早晨往城區涌,到了晚上,再嘩啦啦的退回來。”
“前年還是大前年來着?有個不啥組織的到這裡拍了紀錄片,然後也沒有然後了,拍完就完事了,也沒帶來多少實質性的幫助。”
“每年來這裡做活動的人都很多,互動一下,發些小禮物,然後就玩蛋去。看着那些人啊,有時候我都覺得挺噁心的。”
“劉哥,前邊得往右拐,要不然就真的開進基貝拉了。可不成,咱們沒那個自保能力,那裡的路您這個車也過不去。”
劉文睿點了點頭,一拐彎,駛上了右側的路。這邊的路寬一些,地勢也高一些,前邊內羅畢城區的影子已然在望。
哪怕僅僅是看了一角,並沒有窺得基貝拉的全貌。劉文睿也能腦補出來,這裡的真實情形恐怕真的要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困難很多。
剛剛都已經看到一羣光屁股的孩子在外邊跑,好多人也是在不遠處的垃圾堆中翻撿。
就像小王說的那樣,你看內羅畢的城區,哪怕街道上也沒啥紅綠燈,只在主要路段上有,但是那也是高樓林立,一副氣派的景象。
可是基貝拉就是跟這片繁華之地比鄰而居,幾分鐘的路程,人們的生活方式和命運,就來了一個驚天大逆轉。
其實他就是看了一個小邊邊,這裡的房屋還不是那麼密集。可是給他的感覺,好像已經比自己的認知要殘酷很多,內心受到的震撼也是非常大的。
這裡彷彿都散發着一股力量,一股讓人望而卻步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