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應對鬆戈要塞是一點辦法也沒有,因爲整個鬆戈要塞就像一個烏龜殼,而東非陸軍就像縮頭烏龜一樣,也不出來應戰,雙方就僵持在這裡。
這讓以前在法軍只打富裕仗的克里很是惱怒,自己何曾受過這番氣,不過他更怨恨莫桑比克的葡萄牙人,殖民地就是殖民地,上不了檯面。
初出茅廬的克里總算明白,爲什麼殖民地國家和地區在西方人面前那麼不堪一擊,不僅僅是裝備問題,人和制度的問題也很大。
葡萄牙人都菜成這樣了,還能牢牢掌握那麼大面積的土地,可想而知當地原本的土著政權有多麼不堪。
不過東非陸軍的表現也確實很亮眼,尤其是要塞和軍備水平,同樣是殖民地卻比眼前葡萄牙不知高出多少。
所以克里在心裡嘀咕道:這殖民地也分三六九等,已經獨立並發展迅速的美國應該屬於第一檔,畢竟體量和經濟妥妥的世界強國,印度應該屬於二檔,沒有印度那英國人也不可能壓法國一頭,同理巴西也屬於這個層次,沒有丟掉巴西的葡萄牙在克里眼中已經算不上強國範疇,澳大利亞和加拿大包括法國的自己的阿爾及利亞應該屬於第三檔,東非應該也屬於這個檔次,至於死等殖民地那開普敦應該勉強也算,不過開普敦上面有東非壓制,所以發揮不出全力。
克里這個劃分標準很有意思,因爲美國,巴西和東非都已經屬於獨立國家,所以在克里眼中除了歐洲以外的區域都和殖民地劃等號,這就是老歐洲的傲氣。
當然,如果恩斯特知道克里的想法也會相當認同的,三個國家雖然已經獨立,實際在經濟上並沒有獨立,依然依附着老歐洲過日子,這三個國家只有美國和東非可以看着自己發展,但是一但被老歐洲開除球籍,那發展也會很不理想。
接連兩天的進攻都沒有效果後,克里很是鬱悶,羅德卻毫無所謂的在一旁看戲。
克里:“上尉,單靠我恐怕沒有什麼辦法攻破鬆戈據點,你有什麼好主意?”
羅德:“這?難道我們不打了!你問我的話那肯定是讓這些黑鬼一直衝就行了,我們和德意志人一直消耗,反正黑鬼損失了也不心疼。”
克里很無語:“如果我們的兵力是對面的十倍這麼玩還差不多,而且黑人雖然命賤,也不能隨意糟蹋,要知道我們盡心盡力訓練這些黑人也不容易,上來就送簡單,後面想補充就困難了,我們可沒有那麼多時間再訓練一批黑人出來。”
感情在葡萄牙人眼中自己辛辛苦苦訓練的黑人士兵就是炮灰,這讓克里有些氣餒。
雖然這麼說也沒有問題,但是在克里看來經過法國訓練的黑人那也是高級炮灰,不能和那些沒有經過訓練的黑人相提比倫,這不是否認法國訓練也不行麼?
羅德倒是無所謂:“反正我們理由充足就行了,沒有重型武器想拿下鬆戈要塞本來就困難,誰知道東非會在這種不毛之地修一個烏龜殼出來,沒有重武器就只能看人命填充了,黑人本來就是低等人種,他們學不會歐洲士兵的技巧,對面的德意志人畢竟有很多白人,所以戰爭被拖沓到這個地步情有可原,我們拿不出戰績也情有可原。”
羅德的說辭明顯就是想擺爛,不過仔細一想羅德這個葡萄牙人好像從戰爭爆發到現在就沒有不擺爛的時候。
克里好奇的問道:“羅德上尉,你是葡萄牙人,這莫桑比克也是伱們葡萄牙人的殖民地,如果這次戰爭失敗,你們失去莫桑比克,你不難過麼?”羅德看着一直瞧不上自己的克里突然誠信發問,他擺擺手說道:“那和我有什麼關係?我之前就是馬普托的一個小治安人員,平時也就幹這警察的活,突然被提拔成了軍官,自然不像克里先生你這種職業軍人專業,再者說在葡萄牙當兵對我來說只是一種職業,既然是職業那就可以替換,莫桑比克丟了就丟了,大不了去其他地方繼續找份工作幹,我以前就是本土的一個鞋匠,有手藝傍身也餓不死,這些年在莫桑比克打拼,實際上和以前當鞋匠相比沒掙多少錢,之前不過是被忽悠到莫桑比克的。”
羅德:“在莫桑比克應該可以當個地主吧!你們的土地都是從黑人手裡搶來的,就算當不了大地主,總應該可以混一個小地主噹噹。”
羅德:“那有什麼用?如我之前所說,我家裡世代鞋匠,我本來也不會種地,再者說,莫桑比克的土地能和歐洲相比麼?種出來的糧食往哪裡賣?而且我沒有本錢,也沒有技術想開發土地都不行。”
歐洲的土地很多都是開發出來的熟土,莫桑比克的大多是生土,頭兩年靠着原本千百年自然形成的土地肥力收成倒是不錯,後面就不行了,但是開發新土地困難不小。
而且莫桑比克有一個特點,那就是歷史悠久,幾乎算是最早的一批非洲殖民地,所以莫桑比克的土地大多都是有主的,尤其是東非斷絕了莫桑比克的擴張之路後,這些年新來莫桑比克的移民更沒有機會跟着喝口湯了。
克里:“聽說殖民地的工資比較高,你也不至於過這麼慘吧?”
羅德:“慘不慘,不是你說的算,而是殖民地的高層說的算,雖然我們收入是高一些,但是比歐洲進廠高不了多少,而且你不花錢麼?這裡的物價可比歐洲貴多了,再說在殖民地掙錢那也是拿命換的。”
羅德的工資雖然三瓜兩棗,但是十幾萬個羅德工資就很可觀了,這筆錢也是莫桑比克殖民地政府的一大開支,所以到殖民地是掙錢,但是也有人想着法子把羅德的錢包掏空。
當然,像羅德這種混吃等死的人不全是,可和羅德差不多的也不少,尤其是水手,那纔是最捨得花錢的,達累斯薩拉姆和蒙巴薩對外開放區的經濟繁榮靠的就是過往商船和水手的消費,錢不花掉那可能真就沒地方花了,大海畢竟是兇險的地方,加上水手們的視野比較開闊,見識多,所以看的也比較開,錢財這種身外之物還是花掉來的實惠。
聽了羅德的個人遭遇,克里對這個坑了自己一路的葡萄牙人突然感覺也不是那麼討厭了。
克里:“你說的對,反正我們有足夠的理由把責任推掉就行了,那就不做無用功了,我們慢慢和東非消耗。”
羅德很是欣慰,有一個年輕人被自己帶上正途,打打殺殺有什麼好的。
於是葡萄牙和東非在鬆戈開啓了垃圾時間,雙方默契的沒事開兩槍,真就開兩槍聽個響,後來葡萄牙人看東非真坐的住,就是縮在鬆戈要塞,乾脆連槍都不開了,就大眼瞪小眼的面面相覷,玩起了靜坐戰。
不過東非陸軍可不是學習葡萄牙人擺爛,而是心裡憋着火,要不是指揮官壓着,早就衝出去剿滅對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