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蘇沈由於昨晚被張曉輕微的刺激了一下,一大早就離開了家,沿着路邊毫無目標得走着。
“女士,坐車吧?去哪裡?女士,我的車可靠極了,非常便宜。”黑人司機衝他喊到。
蘇沈被這個的士司機這麼叫着,也沒想太多,說:“隨便走走可以嗎?我想看看馬普托。”
“好嘞!”這個樂呵呵的,衣衫還不算太破爛的司機,高興地下車,爲蘇沈開了個車門,蘇沈坐進去後透過車窗才認真看了一眼這個的士車的停車場,被眼前的景象嚇呆了,各種車輛似乎都是出自廢品回收站,有的沒有擋風玻璃,有的缺少輪子,有的引擎蓋不相匹配,有的車輪都磨到沒紋路了。這些車噪音駭人,車況驚人的糟糕。
“好了,女士,坐好,別擔心!”的士司機用力的坐進了車內,拿了跟小木棍往關過來的車門栓上用力一插,算是關好了車門。
向蘇沈歪了歪頭、擠了擠眼,嚷道,“您今天運氣真好。那些人是蛇,蛇知道嗎?他們會騙您。我!不會騙人。我帶你去風景最好的地方,放心吧,這就到。
蘇沈開始有點後悔了,她看了看現在她乘坐的這輛車,感覺象是一塊一塊地拼湊起來的。
司機將頭伸到車窗外對着喧鬧的人羣“好了,你們這些蛇,”司機吼道,“推!給我推!”
“你不是已經啓動了嗎?爲什麼還要人推?”蘇沈吞吞吐吐地問。
“哈!哈!”司機快樂地回答,“沒有一檔,沒有二檔,只有三檔、四檔。也沒有離合器。所以他們得推。我們先讓車跑快了,然後直接跳到三檔就可以上路了。”
“啊?是這樣”蘇沈瞪了個大眼睛,吃驚極了。
“別擔心。女士,這車--好車!推啊!你們這些蛇。”
他們是在推,汽車沿着路邊向前行進着,開始是進停車庫的車速,最後一直達到最快的車速。哐!車運轉起來了,發動機轟鳴着,車發瘋似的搖晃着,沿着馬路加速開去。
人羣中傳出的嘈雜聲漸漸遠去,取而代之的是吱吱嘎嘎,砰砰咚咚,叮叮噹噹,呼哧呼哧,各種聲音交織在一起構成了一個奇怪的音響組合。
出租車司機開着這輛破爛的轎車,以每小時一百一十公里的速度在清晨的大馬路上狂奔。
“前面!集裝箱車!”突然蘇沈直挺挺地坐直,大聲地尖叫到。
司機向右看了看,果然,有一輛巨大的卡車正朝着他們開的這條主幹道的方向飛馳而來。蘇沈看了一眼司機,他正高興地一邊哼着歌一邊東張西望。
“開慢點,有卡車!”她的雙手緊緊地捏成拳頭。
司機瞥了她一眼,猛地加快了發動機轉速,用力將變速桿從四檔換回到三檔。
“慢不下來,”他叫到,“沒有足夠的變速檔,別擔心,我們超過它。”
於是他歡快地高叫着,繼續以一百一十公里的時速架着車向岔口衝去。
“救命!”蘇沈閉上眼睛,大叫“我來非洲還沒活過滿月。”
“別擔心!看我的!”眼看着小車和卡車要相撞的一瞬間,司機像一個進行自殺性撞擊的飛行員似的喊到。
車要開到路口的一剎那,他飛快地踩了一下剎車,然後猛地來了個九十度的轉彎,車順勢開到邊上的草叢堆裡,輪胎髮出刺耳的摩擦聲,右側的車輪都飛離地面,車差點就向左側翻過去。
接下來蘇沈驚魂未定地看到的景象是她一輩子都不會忘掉的:車窗被巨大的卡車散熱器遮滿,卡車離他們這麼近,她看到了撞在散熱器網格上死去的飛蛾。她已經無法收斂起因害怕而恐懼的面部表情。
天!這就是非洲!她在心裡喊着。
接下來一切又更加的不可思議。司機使勁地踩着油門,把車彎到路中央,車子像一條落水狗一樣甩了甩身子,調整好了方向,隨着一聲尖叫的剎車聲和嘟嘟亂響的喇叭聲,後面的卡車停住了。兩輛車的保險桿僅僅只隔幾釐米。
司機壓根就不把它當回事,開始加大油門,繼續上路。
他把車子的時速又加到一百一十公里,將變速桿野蠻地推到四檔。
變速箱發出了一聲巨響,幾乎要被從車上扯出去。
而他呢,正興高采烈地唱着美國歌曲《和你一起去天堂》。
蘇沈這時才反應過來,瘋狂大叫着“我要下車!”“夠啦!我不要去天堂!”
“別擔心,女士,到海邊,我們就下車。”司機象演員一樣溫柔地說到。。
蘇沈已經有心理準備了,司機這回很遠就開始放慢速度,終於這輛破車撞到了一棵巨大的腰果樹上,“嘭”地抖動了一下車身,停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