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冷笑中面含殺氣的王明道用劉老師的遺物平靜地指着徐文月的時候,徐文月比他還要平靜,她的眼神有點渙散,沒有一個焦點。
這個時候的她,比起王明道還要像是一個瞎子。
徐文月現在已經完全陷入到了自己的思念之中,想着自己和葉世羽相識以來的一切事情,突然覺得好像是一場夢。
雖然說從小,自己對於自己的家就沒有任何的概念,在那個冰冷的大家族裡面,人們根本難得有一絲的溫情。自己這一代,身爲唯一男丁的徐希平在家裡面簡直就是太上皇,他的話,就是家族的聖旨,而像自己這樣的女人,在家族裡面就只是工具罷了。
既然沒有感情,哪裡又來的傷心?
甚至說,當時的徐文月對於家族反而有一種難以名言的恨意。
“再怎麼說,羽哥殺掉的也是你的父母,你的親人。”王明道淡淡地說道,“你不恨他嗎?葉世羽,他是將你的親情從你身邊剝奪的人。”
當徐文月聽到這句“將親情從你身邊剝奪的人”的時候,她突然神情一滯,剛纔的平靜完完全全消失了,她的臉上有一種難以名狀的憤怒和悲哀。
“怎麼?我說的什麼不對了嗎?”王明道冷然笑道,最近這段時間,他的臂力已經越來越強了,他現在平穩地舉着手中的鷹式,直直地對着徐文月,整整舉了接近半個小時了,卻好像一點都沒有受到影響似的。
“不對,你說的當然不對了。”徐文月突然冷笑了起來,她鎮定地在槍口下起身,右手隨手將那本**夾在自己的腋下,“託你的福,我想通了一個重要的問題。”
王明道右臂輕輕向上一提,微微向上移動了幾釐米,不着痕跡地將自己右側的嘴角擋住,他的嘴角已經高高地向上揚起,只不過他面前的徐文月卻沒有絲毫的察覺,依然說道:“雖然當我知道徐家被滅門的時候,我當時最想要做的就是把這個兇手送入地獄。但是,我並不認爲是阿羽將親情從我的身邊剝奪的,我從來都沒有享受過親情。有的時候,我就在想,如果我不是出生在這樣龐大的一個家族中的話,我可能就會享受到真正的親情吧,所以說……真正將親情自我的身邊剝奪的人,是我的家族!”
王明道偷笑了一下子,然後身子輕鬆地向後一仰,舒舒服服地仰坐在沙發上,左手很自然地揣進了左褲兜裡面。
徐文月嘆了口氣,然後說道:“徐家被滅門後,我就正式接受了調令,調查這個事件,然後那天,在西安機場上,第一次見到了葉世羽。”
“很愉快的一天吧?”王明道冷不丁地插了一句話。
“什麼?”
“我說,羽哥,是一個很有意思的人吧?”小明的聲音繼續飄進徐文月的耳朵裡面,“不管是對於朋友還是敵人來說,他都是一個很有意思的人。”
“我可不這麼認爲。”徐文月想到當初葉世羽那囂張的態度就氣不打一處來,現在看來,他還能這樣的光明正大地在校園裡面走,實在是飛揚跋扈到了不行了。看來,他,上面的關係真得很硬,最起碼來到這座都市以來,一直都沒有警方前來問詢他。
“還有,你沒有必要再裝了!”徐文月突然憤然說道,然後把手中的書一扔,隨隨便便就坐下了,她指着小明說道,“從剛纔到現在,我見你冷笑了無數次,但是剛纔我卻瞥見了你的奸笑,原來你所謂的冷笑不過是爲了掩飾自己的笑意罷了……怎麼?是在試探我還是在套我的話?有意義嗎?”
覺得自己無法掩飾自己的笑意的王明道,剛纔一直都在冷笑,現在被徐文月一語揭發,這讓他感到有點點垂頭喪氣。當然了,一向很會裝B的王明道對於外在的裝扮,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境界,他可不是一個尋常人呀,是能夠以瞎子的身份看書並讓身邊的人們感到很自然的人呀,這種裝B的功夫,相當的強大。
於是,王明道表面上一點點的端疑都沒有,其臉皮之厚,讓人歎爲觀止。徐文月不由地感慨道,難道說瞎子的臉皮都是這麼厚的嗎?
一想到這一點,徐文月有點慼慼的感覺。
“好,不錯,你很聰明。”王明道右手手腕和手指突然高度地運動了起來,徐文月只感到小明那隻小手一陣亂七八糟眼花繚亂的動作,然後鷹式手槍就已經退膛並槍夾分離地被平放在了桌子上。
“你小子是玩雜耍的嗎?”徐文月看着王明道那極度耍帥的動作,哭笑不得。
“好了,不錯,不錯。”王明道欣然說道,“能夠在槍口下這樣的鎮定,你果然不愧是被我看中的人呀。”
“恩?被你看中的人?”徐文月愣了一下子,然後有點溫怒地說道,“抱歉,我對你這樣的小正太沒有任何的興趣。”
王明道平靜地點點頭:“哦,我想是你誤會了什麼了,我目前對這些男女之事沒有任何的興趣,而且,我已經知道自己的歸宿了。”
“啊?歸……歸宿?”徐文月感到一個男孩子說歸宿恐怕有點奇怪。
“好,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我們就不說了……現在,我問一個比較嚴肅的問題。”王明道輕巧地轉移了話題,他雙手都踹到褲兜裡面,然後平靜地坐着問道,“你是不是喜歡上羽哥了?”
“啊?”徐文月本來聽到王明道說到“嚴肅的”問題的時候,就坐的筆直的,準備聽候安排了。但是一聽到原來是這個問題,立刻就感到自己的心好像是被狠狠地擊打了一下子似的,剛纔還很平靜的他,面色突然發紅。
“你……你在說什麼呢?我……我……”徐文月終於受不了了,她幾步就跑到電梯的邊上,“不和你說了,我要趕緊去去去去,去練習了。”
這個時候,電梯的門就這樣開了,然後趙風打着哈欠走了出來:“啊,高質量的午覺果然能夠讓人精神一爽呀!”
王明道往窗外看了看,哦,他沒法看,但是他依然說道:“呵,你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時候了?還午覺?”
趙風看着已經完完全全黑下來老天,只是微微地聳了聳肩膀,然後看着面色微紅的徐文月,走進了大廳。一路走到王明道的身邊,他很沒有禮貌地坐下,順勢將雙腳撩在了桌子上,然後長長地伸了一個懶腰。
“我說,你們剛纔到底在幹什麼?難道說你們其實……”趙風看着桌子上的鷹式手槍,不由地奸笑道,“你該不會對徐大小姐做什麼了吧?”
王明道沒好氣地說道:“不要亂說了,這是一個比較嚴肅的問題……對了,趙風,你現在是不是放棄鍛鍊了?”
趙風搖了搖頭,但是眼中卻出現了一絲絲的落寞:“沒有,我現在沒有放棄,依然天天都在鍛鍊着。”
王明道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你,有沒有不好受?”
趙風搖搖頭,一向樂天派的他這個時候終於有點點黯然了:“不好受,肯定是會有一點點的啦,但是這樣又有什麼辦法?”
王明道自嘲地冷笑一聲:“果然是不錯的血緣呢,沾上一點點邊的火族血緣,居然能夠讓當初一無是處的我,登上這個勞什子的天榜。”
趙風苦笑一聲:“沒什麼,苦心人,天不負。但是,我一直都沒有想明白的就是——爲什麼,爲什麼明明那個我剛剛想出來的,能夠很強大的必殺突然間就這麼沒用了呢?”
王明道閉着眼睛說道:“你覺得呢?給子彈加速……你,真的給子彈加上速了嗎?”
“什麼意思?”趙風滿臉的狐疑,他似乎感到王明道的話裡面還有話,事關自己的實力,趙風自己相當的上心了,“你的意思是,說我沒有給子彈真正加上速?”
“當然,當然。”王明道冷笑道,“你好好動動腦子,要是子彈真的能夠加速一百倍的話,我的天呀,恐怕打穿一座山都不算什麼,但是看看事實呢?事實怎麼樣?”
“告訴我,到底怎麼回事?若是能夠真正加上速,我相信單憑這一招,就再也無人是我的對手。”趙風跳起來大聲叫道。
王明道緩緩地喝了口茶,然後長長嘆了口氣,說道:“怎麼?很關鍵嗎?這個問題?”
“恩,這是一個比較嚴肅的問題!”趙風的眼神相當的熾熱和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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