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星在別院設宴款待太子、四阿哥、八阿哥、十阿哥、十三阿哥,當然少不了十四阿哥以及男主人九阿哥。
胤禟請這幾個兄弟時只說藍星要感謝他們。於是,太子和阿哥們都滿懷心事的來赴宴了。
胤禟將他酒莊的大廚喊到別院來做膳,所以筵席雖然是在家裡辦的,可酒菜一點都不比外面的差。
坐在桌子旁看着滿桌子美味佳餚,這些龍子龍孫們竟然個個都沒有什麼胃口。藍星最後一個到場,進了屋便笑嘻嘻的直陪不是。
“不好意思,讓各位久等了。待會我自罰三杯。”藍星笑吟吟的坐在胤禟身邊,除了□□,那哥幾個是從杭州回來後第一次見到她,只見她臉上氣色已經恢復的很好了,雖然沒有以前圓潤,但精神卻更加抖擻,如蝶翅的睫毛仍是忽閃忽閃的,像一把扇子在扇動,讓人心上一陣涼爽。
“弟妹,客氣了。”太子微笑的說道,可眸子裡的疑惑很深很深。藍星再瞧其他幾個,個個都如此。
她舉起了酒杯,“太子、四爺、八爺、十弟、十三弟,還有十四弟,當然還有老九,今兒這杯酒先敬各位,在最艱難的時候給藍星的幫助。我先乾爲敬。”藍星脖子一仰一口乾了那杯酒。
太子他們互相看了一眼,紛紛飲下杯中酒。
“你們是不是有很多疑惑想知道?”藍星問道。
“是啊是啊,我可是想的痛苦極了。”胤礻我忍不住嚷道,藍星衝他笑笑,胤礻我咧着大嘴說道:“藍星,你可不知道,九哥嘴巴可真緊,問他什麼死活都不說。”
“十哥,告訴你了,九哥還不被藍星給打到牀底下啊。”□□在一旁調侃道,惹得那幾位哈哈大笑起來。
藍星抿嘴一笑,問道:“十弟,你想知道什麼?”
“嘿嘿,藍星,你什麼時候成神仙的?”胤礻我摸摸後腦勺,眼光不時的看着藍星,胤祥也問道:“是啊,藍星,剛認識你的時候你好像還不會嘛。”
“在你們都不理我的時候啊。”藍星故作輕鬆的說,哥幾個想起來了,那時胤禟和藍星剛成婚,胤禟可是很不喜歡他這個媳婦呢。
“藍星不能怨我們啊,那時九哥可是說的你怎麼怎麼不好。”胤礻我張嘴就說,說得胤禟一臉惱怒,厲聲喝道:“十弟,閉上嘴巴沒人當你是啞巴。”
“哈哈。”滿室鬨堂大笑。藍星端起酒杯先敬了太子,她可是真心的感謝太子,而太子在她心目的形象也改變了許多。廢話不多說,藍星堅定的說凌普的銀子一筆勾銷。
太子有點惆悵的說:“藍星,二哥幫你是被你們的情字給感動了。難道在你眼裡二哥是爲了銀子才幫你的?”
“不是,太子,你誤會我了。有恩不報是小人,你們都是天皇貴胄,我沒有什麼好報答你們的,只能讓你們身邊的人快樂的生活才能報答你們對我的幫助。”
藍星說得很是誠懇,胤禛和胤禩在一旁勸太子,太子端起酒杯,跟藍星碰了一下後一飲而盡,說道:“藍星,只要你們能理解我就行了。”
藍星又一一謝過其他幾個,胤禛突然驚問道:“十四弟,你爲何不喝?”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到□□身上,然後又一齊不解的看着胤禛,而胤禛則將疑惑的投向藍星。
藍星愣了愣,將他們幾個都看了一遍,嘴角蕩起一抹很妖媚的笑意。“四爺,你果真有佛緣啊。你們喝了這酒,便會忘記杭州的那些日子發生的事兒。”
“爲何?”兄弟幾個一齊驚問。
胤礻我指着胤禟問:“九哥,你….。”
胤禟攤開手,說道:“我沒辦法,我得聽我娘子的。你們別激動拉,我不也喝了嘛,真是的,連我也不放過。”胤禟的目光滿含幽怨的看着藍星,藍星在桌子底下狠狠地踩了他一腳。胤禟故意的誇張地大叫起來。
那哥幾個哭笑不得的看着這對夫妻打情罵俏,腦海中的某段記憶漸漸模糊了……。
筵席散後,□□謝絕了胤禟和藍星的挽留一個人跑去了——秘密賭場。他知道康熙派了人跟蹤他,所以他故意去康熙嚴令不準去的地方氣死他這個假老爹。
□□在賭場裡將銀子都輸光後拍拍屁股走出賭場,剛走到他的轎子旁,一個身高馬大的人攔住他,很是恭敬的說道:“十四爺,皇上正四處找您呢。”
□□笑笑,“什麼事這麼急?爺不是剛從宮裡出來嗎?”
那人很嚴肅的說道:“回十四爺,奴才也不知。您請!”
□□對擡轎的人說了去皇宮,然後轎子搖搖晃晃的晃去宮裡了。老李見到□□立即稟了康熙,□□進了殿內給他老爹請了安,康熙往龍椅上一靠,手指頭放在龍案上敲了兩下,問:“胤禎啊,這幾日都去了哪兒了啊?”語氣還算和顏悅色。
□□擡頭看他,說:“皇阿瑪,兒子無聊,四處閒逛。”
“無聊?閒逛?逛到賭場了?”康熙見兒子滿不在乎的樣子,頗有點生氣的說道。
“皇阿瑪,您還真是關心兒子,連兒子去了哪兒您都知道。”□□嘲弄的說道。
“放肆,你這逆子不是說朕不講情份嗎?如今朕關心你,你倒開始不滿了。朕三令五申不準賭博,你是皇子卻帶頭去賭場,你可知錯?”康熙怒喝道。
□□抿抿嘴,哄道:“皇阿瑪,您息怒,兒子沒有別的意思。兒子知道錯了,兒子明兒起再也不去賭場了。”
“哼。”康熙用鼻子哼了哼,見□□的態度軟下來了,他才罷休沒龍顏大怒,可仍是喋喋不休的教訓了好一會,□□跪在地上做垂首狀,東耳進西耳出一點也不放在心上。
“胤禎,若真無事可做的話,明兒個起,你跟着你八哥學學朝堂上的事兒。省得你整天不務正業。”康熙說的慷慨激昂,覺得累了開始總結性發言。
□□訝異的擡頭說:“皇阿瑪,您還是不要將這麼重大的任務交給我的好,兒子最近心不在焉的怕壞事。”
“你…你…你…。沒出息的東西,一個狐狸精就將你傷成這樣?你要氣死朕嗎?”康熙顫抖的指着□□,嘴脣直哆嗦。
□□倔強的跪在那兒,緊抿雙脣,康熙氣的不想看見他,讓他退下去了。□□起身退出殿外,回頭看了幾眼乾清宮,嘴角勾起一抹嘲諷掉頭就走。
康熙四十二年的夏季,是一個涼爽的夏季。這個天氣對於□□來說可真是好,每天都要或乘轎子、或騎馬、或坐馬車溜達北京城。他不再去賭場了,而是改去拜訪有未出閣閨女的達官貴人。這些京城著名人士個個見了十四阿哥無不都低頭哈腰的,讓閨女詩情書畫樣樣都顯擺了一遍。
待風言風語傳到宮中德妃找□□訓話時,□□知道康熙也該知曉了便突然消失再也不去那些人府上。那邊康熙在德妃眼淚的攻勢下,心軟了一次正在琢磨選哪家閨女指給十四子時,又有人來報十四子開始溜達茶館聽書去了,將個康熙徹底被氣得臥病在牀。
這一日,□□又到了清風茶館喝茶聽書,上了二樓靠欄杆的一個座位上,憑欄低頭看着樓下來來走走的茶客們打法時間。
一樓有個說書的人,人稱老楊,每天手持一把紙扇啪的打開又合上再打開,每到那驚險、緊張的時候這聲響可真的是絕好的配樂,將聽書的人驚得一愣一愣的。
□□喜歡來這裡聽老楊說書,倒不是老楊的書說的有多好,而是□□覺得每次來這裡聽書就彷彿回到五代十國時停楊老爺時的場景。
這老楊會不會就是那個楊老爺的後代呢?□□突然惡作劇的想了想,嘴角一絲輕鬆的笑意久久不曾散去。
他低着頭看着桌上的茶壺發呆,突然樓下說書人停下來了,□□伸了個頭朝下面看了看,人羣有點騷動。進來了一個老頭和一姑娘,姑娘手上拿着一個琵琶。
賣藝之人!
□□縮回頭喝了口茶,卻聽見老楊說道:“諸位,這位是揚州的胡文友,這位是他閨女胡蘭。這二位租了在下的房子,所以今兒在下特意將他二人找來唱個小曲,給諸位助個興,免得老是聽老楊說書聽的膩味。諸位有錢的出個出錢,沒錢的鼓個掌就成。”
有人叫了:“老楊,你鬼點子還挺多的嘛。”
“是啊,你可是想偷懶了?”
嘻嘻哈哈的一大片熱鬧極了,□□端起茶杯一飲而盡後起身下樓,快到門口時那女子已經開始唱出聲了,如黃鶯般的歌喉震的四周鴉雀無聲。□□顫抖着身子回身看那女子,一張瓜子臉,柳葉細眉,櫻桃小口,一個很普通的女子只能算得上清秀乾淨罷了。
可是,□□激動了。這聲音像極了小雅!
胡蘭唱了三首後,有人給了些銀子說了些浪蕩的話都被胡文友給擋回去了。這二人收拾好琵琶後跟老楊打了個招呼便離店趕往下一個場子賣唱。
出了清風茶館沒多遠,玉樹臨風的□□正站在那兒等着他倆。胡蘭在唱歌時早就發現一個英俊瀟灑的公子哥異常激動地注視着她,這會兒見到了已心知是在等她的。
“老伯,姑娘。”□□很是客氣的喊了聲,胡文友似老雞護小雞的往前一步擋住他閨女,問:“公子,有何貴幹?”
□□瞧他這樣子,不由得笑了笑。“老伯,我又不是吃人的老虎,怎麼如此緊張?”
胡蘭掩嘴輕笑一聲,胡文友回頭瞪她一眼,胡蘭立即垂下頭收了笑。
“公子,若沒事老朽告辭。”胡文友拱手說道,然後拉着胡蘭就走。
“老伯請留步。”□□喊道,胡文友又停下來看他。“姑娘的歌喉頗似我一個逝去的友人,所以我想問問老伯,能否包下姑娘聽姑娘唱曲?”
“什麼?包下?公子,你看錯人了,我賣藝不賣閨女。”胡文友氣的臉色發白惡狠狠的說道,說得吐沫直飛。
□□忙說道:“老伯,你誤會了,我是說包姑娘唱曲,我只聽曲。”特意將後面這四個字加重了些。
“只聽曲兒?”胡文友很不相信的望着□□,眼裡的防備仍是很重。
□□點點頭,說道:“你們這樣東奔西走的賣唱也掙不到多少錢,說不定還會遇到壞人。如果不是姑娘的歌喉像極了我那逝去的友人,我也不會來找你們的。”
“爹。”胡蘭推了推她爹,胡文友想了想道:“公子,瞧你一表人才不似個壞人,老朽暫且信你一次。”
□□笑了笑,老胡告訴□□他們住的地方後,□□說了先回去找個地方讓他們搬過去,明兒會有人去找他們後就走了。
胡蘭看着□□的背影,笑着對他爹說:“真是個怪人哪。”
胡文友長嘆一口氣,道:“唉…..瞧他這樣子好像打擊也不小啊,眼裡的笑都是空的。”
胡蘭卻淡雅一笑道:“正好考驗他的真心嘛。”
“你這丫頭,真是從小良心就被華山上的狼給吃了,一點都不知道同情人。”胡文友邊走邊笑罵她,胡蘭呵呵一笑後便不作聲了。
兩人過了大街轉到一條小衚衕裡,胡文友說道:“沒有同情也好,免得動了同情心到時候你心軟。”
“嬤嬤,你放心吧,我纔不會像月嬋姐那麼笨呢!”胡蘭突然笑得很是妖媚。
胡文友不滿的瞥了她一眼,冷聲道:“你找死嗎?月嬋是你說得?”
胡蘭吐吐舌頭,跟胡文友做了個鬼臉快步朝前跑去。